自盘古劈开混沌之境,天地初分,诸神创世,造万物众生,又经数千万年的繁衍,天地逐渐衍生为三界。
居三界之族者神族、仙族、魔族、妖族、人族、鬼族,其中,神与仙居天界,人与妖居人界,魔与鬼居地界。所谓三界存因果,万物有轮回,世间诸事皆不过如此。
每个族类都有自己各自的统帅者,天帝主司赐福教化,居位于天,掌管众仙;魔尊,主理护卫惩戒,镇守北酆雷城,统领魔族;酆都大帝主冥司,为世间鬼魂之宗,主宰冥界;人皇,天命所归之人,为天下万民之首。此四君者不仅所率之族强大,他们的来历亦各有不凡。
据传说酆都大帝乃是北极紫微大帝之化身,而仙帝与魔尊原都同属元始天尊麾下可谓师出同门,至于人皇,每一位天命所归者皆不定是哪位上仙受命下凡的转生。
在各个种族中唯妖族和神族与他族略有不同。
妖族,因其自身族群是由许多不同的部族组成,各个部族大小不一虽都有统领,但却没有一位足以统领天下万妖。
而神族,每一位神祇皆是应造化而生,他们是天地万物的创造者亦是主宰者,所以他们之间没有等级,只是职责稍有不同。
但虽是神祇亦有寿数,自他们现世至今已过数千万年,在三界逐渐趋于稳定之后他们便相继寂灭,魂归混沌之中。除少数留存于世的,如女娲、神农等一些神祇后裔,世间再无诸神踪影,而这些后裔也由天帝管辖。
随着神祇的寂灭,上古神器亦有许多不知所踪,仅存于世间的五件神器除了女娲族的女娲石和神农氏的神农鼎外,还有太上老君、天帝、魔尊各自持有的昆仑镜、昊天塔、轩辕剑。
三界之中人皇的寿命可谓是最短的,更迭的速度与其他各族来说都是极快的,但不管人皇是谁,他就像日月的交替,一切不过是顺应天命,只要为君者各司其职,各自遵守自己的秩序,三界都将数万年如一日般祥和。
不过话虽这么说,有些事不管你多不愿它依然会发生,祥和与宁静无法永恒,而乱世者,乃人族。
彼时的凡界恰逢人族一个动荡时期,上一代天命人皇离世,继任统治者却迟迟不曾出现,当人们满足了温饱,欲望就会促使他们想要得到更多,权利,名望、财富,于是有能力者各自为战,都想在乱世中分一杯羹,得到尽可能多的利益。
其实这种接替的空档时期也并不是没有,但一般时间不会太长,这些贪婪所能影响天下大势的不过八个字: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虽然战火对别其他各组有些影响,但彼时战争的范围并不大,因都知道只要人皇降世,一切皆会平息,所以也并未当回事。
但不知为何,此番动荡之期已持续百年却始终不见人皇现世,人族之乱愈演愈烈,战胜者想要更多,战败的想东山再起,战火焚烧的范围也越来越大。被战火吞噬的士兵、百姓,哪一个不是做了他人的嫁衣,冥府的亡魂怨气难平,影响的地界也开始动荡不安。
人族纷乱至此,便有恶妖趁虚而入,原本就极为混乱的场面,更是火上浇油,就在这场动乱几乎难以控制之时,魔尊挥军而起,镇压四方,他一边平叛战乱一边在三界中寻找那位迟迟不出现的天命所归之人,直到辅佐人皇登上皇位又百年时间。
战乱平息后不久魔尊感应天劫将尊位传于独子琰翳,只是这位继承者却不愿像他父亲那班恪守魔尊之位的职责。
人族之乱时三界各族无不鼎力相助魔尊,只有天界以天命为由对此不闻不问。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或许这件事只是一个导火索,总之琰翳对于天界起了嗔恨之心。这恨意使他在凡界仅太平了仅五百年后又挑起一场更大的战争。
轩辕剑乃是旷世神剑,其威力不仅限于斩妖除魔,它遇正则正、遇邪则邪,能力越强者剑的威力越大。
当年元始天尊将它赐予魔尊便是要他以此剑惩戒世间万恶,魔尊却哪里料到自己的儿子用它来造反。
琰翳自小便算得上是个奇才,少年时便在智谋上堪堪比及他父亲,以他的修为挥动轩辕剑直指天庭,着实打了天帝一个措手不及。
一时间仙宫断宇残垣、三界又一次动荡起来,仙帝为平息这场浩劫,在最后一战中以自己毕生修为化出一个破魔阵将琰翳困在其中,又以昊天塔为媒介将其封印于塔内这才最终平息了这场动乱。
后来曾有人唏嘘道,若说人族之乱是天意,那这场三界之乱亦不过是场天意罢了,天意要三界有此一劫,天族早出手晚出手左不过是这个结局。
只可惜魔族经此一役后群龙无首,后因无人领导渐渐分散为部族,有些隐匿行踪,而有些则在人界肆意横行。
若说悲天悯人者无人能及女娲神女,这世间千千万万生灵皆是她的孩子,身为女娲后人自然也无法对这样千疮百孔的三界坐视不理,遂以女娲石之力活死人,肉白骨,挽救了不少于战乱中死去的生灵。只是不知是何原因在女娲石一片霞光普照大地之后女娲石及其守护者一起消失于三界中。
天帝羽化后天族太子继了帝位,百年间魔尊与天帝先后应了天劫,当年的四君之位只也少了一位。
因为这场动乱中天界也损失不少上仙,虽说女娲石挽救了不少,但魂飞魄散者却无能为力,为守人界安宁,也为扩充门庭,继任天帝相继派遣诸仙下凡,点化有德之人修道成仙,数百年间陆续有许多门派崛起。其中为首的六大门派便是:蜀山、昆仑、崆峒、蓬莱、茅山、慈明宗。
五百年后
龙池县正街上的一家医馆里,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跪在一位大夫面前,拼了命的磕头,下身的罗裙已被灰尘沾染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头上的发髻也因为剧烈地晃动变的松松散散。
“陈大夫,求你救凡姨一命吧!来世我便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德,您救救她吧。”女孩语气十分恳切,隐约中能听出一些压抑的悲伤。
地板被磕的“砰砰”直响,这动静引得不少人来围观,被求着的老者未及阻拦便见那小姑娘额头有了血色,一旁的药童十分有眼色,见自家师父面有不忍急忙身手去拉她。
女孩被药童拉住虽不在磕头却依然跪着不肯起身,老大夫叹了口气“月姑娘。不是老夫不愿相救,医者父母心呐,但凡有法子老夫也不能见死不救。何况云凡姑娘又是那般乐善好施的好姑娘呢。只是她这病,来得凶猛,脉象怪异,能用的药老夫也都用了,却始终不见起色,老夫才疏学浅实在也是无能为力呀。”
女孩闻言又拜了拜老大夫,语气里除了恳切还有一丝执拗。
“我知道陈大夫必然是尽了力的,只是凡姨尚有气息,求大夫莫要断了凡姨的药,药一直吃着才有活下来的可能,我知道草药费用不低,不如您给我开个方子,能在山里采的我去采,山中没有的,还望陈大夫舍我一些,我会还的!我一定会还给您的。”
事关她至亲性命,女孩不肯轻易放弃,她紧紧的抓着陈大夫的衣摆那已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般了。
陈大夫不由再叹一声,凡娘的病根治怕是不能了,但这命勉强也能吊着,只是所需药材的价钱……
“月姑娘你也莫怪老夫心狠,如今凡姑娘的命若以人参吊着倘或还能再拖上些时日,只是这人参的价格又哪里是我们这样的人吃的起的,我这药铺里也不过才三支,若凡姑娘的病这三支下去便好了,老夫便也舍了,但……”
陈大夫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了了,他不会用这价值千金的药来喂一个救不活之人,不然岂不是白白打了水漂。
小姑娘心里也懂,她不怪陈大夫不肯帮她,他对她们家已算是仁至义尽了,可是……可是她又如何任由自己至亲之人病入膏肓而无动于衷,叫她就这么看着凡姨死去,她做不到。
可是做不到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如今不过是个十岁的孩童,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就连她刚刚说要上山采药的话,大概也没人会信,山中狼虫虎豹之多,成年人尚且还有些自保的法子,而她不过是拜拜给它们当了一顿美餐而已。
此时药堂里一片寂静,老大夫也不欲在多讲什么,只是给小姑娘一些接受现实的时间,围观的众人心中亦有想法,有的叹息、有的怜悯、有的则是纯粹看热闹。
沉默中忽然一个粗旷的男声自人群中响起“陈大夫可知道媚山上盛产一种小人参?”
陈大夫一愣,还未及回答又听那人道“距离咱们县三十里外的嵋山上有一种小人参,我上月去那山头打野物,无意中遇见一位上山采药之人,我在他药篓子里看过确实挺像人参的,就是个头比人参小很多,不知道这小人参行么?”
陈大夫思忖片刻,他并非本地人士,不过数年前搬来此处,对媚山不是很熟悉,但小人参他还是知道的,随即点了点头道“嗯,药性虽不如人参,但吊命也是足够了。”
谁知话音刚落小女孩便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因为跪的时间长了些,起身的动作又猛了些,头一晕险些摔倒,好在一旁的药童及时将她扶住,她站稳后先向陈大夫拘了一礼,又向着人群拘了一礼才道“陈大夫即说可用就一定可用,三十里不算远,刚刚不知哪位大叔出言相告,云月十分感激在此谢过。”一语说罢女孩转身向陈大夫告辞,小手拨开围观众人向店外走去。
陈大夫被她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心道这丫头这是要做什么?待女孩出了店门他反应过来急忙追了出去,边追边喊道“小月呀!你可莫做傻事,人参吊命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但等他追到门口时门外已不见小女孩的身影。
大夫原不过是本着医者之职告诉了女孩那小人参的药性,哪料到她竟真要自己上山去采药,看着熙熙攘攘的大街,陈大夫摇头叹了声“罢了”,活了这么大岁,看惯了生离死别,各人有个人的命数,她执意要去便去吧,能不能回来全看造化,否则云凡姑娘若不在了,她一个小女孩也难活。
又叹一声老大夫转身默然回到医馆继续为里面的病人看病,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了,小女孩的那场闹剧好似从未发生过。
春日的风微带暖意轻轻拂过医馆上的匾额,“回春医馆”四个大字有些斑驳,却仍看得出残留的金粉漆。一个男子驻足于医馆前,刚刚的那一幕已尽落他眼中,此时抬眼看了眼那牌匾,然后朝着女孩离去的方向隐匿于人群之中。
小丫头名叫云月,原非本地人士,出生那年家乡遭了灾,家中大人都死了,只留下小姨云凡带着出生不久的她一路逃难到此地。
一个半大不小的姑娘带着一个孩子日子过的本就不易,好在风凡织了一手的好布,平日里养蚕卖布过活,日子久了乡里乡亲也都熟识了,倒也常常照顾她家生意。
转眼许多年过去,好容易日子过的平稳些,谁知祸不单行,也不知什么缘故云凡突然一病不起,因自小便是苦过来的,云月十岁的年纪却十分独立,云凡病倒后她四处求医问药,用尽了家中所有积蓄才勉强拖了这些时日。
但云凡这病也确实古怪的很,大夫们束手无策,吃了许多药下去她依旧不好不坏,治不好的病自然没人再愿意费心,眼下不过是病急乱投医了。
小巷子里一阵急速的跑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脚步声的是小姑娘的呼喊声“福婶,福婶。”。
被唤福婶的中年妇女正在自家灶房做饭,老远就听到了喊声,忙出来应道“在呢!在呢!”
云月跑至她跟前喘着气说道“福…呼…福婶…,我…呼…我想麻烦你件事。”
“瞧你跑的满头大汗,做什么这么急。有什么事儿你慢慢说。”妇女拿出怀中的帕子擦了擦女孩的额头的汗水,她是极喜欢这丫头的,小小年纪独立又乐观,性子好的让人喜欢也让人心疼。
云月却不以为意的用袖子胡乱抹了抹脸,十分焦急的道“陈大夫给了个救命的药方,只是如今有一味药材还未送到,因着药材有些贵重,我说好了帮他去拿,他免费给我一剂。只是我要离家两天,劳烦福婶你帮我照顾一下凡姨。她一人我不放心。”她不敢说自己要独自进山,否则一定会被大人阻止,若是偷偷走了,凡姨又没人照顾,思来想去便编了一个看似比较合理的理由。
不过她忘了,她毕竟也只有十岁,什么理由也无法让大人觉得一个十岁的孩子独自出门远行是合理的。
果然,福婶一听便立马摇头“使不得使不得。你一人如何能独自出城?路遇歹人或是什么猛兽岂不是送了小命?”
云月知道夜晚的山林有多危险,但在危险她也是要去的,见福婶不答应眼睛转转又道“并非我一人,药堂一位送药的师傅一路同去的。而且我一定要去的,去了凡姨便有救了,陈大夫说了,这药必定管用的。”
见有人同路且小女孩如此坚持,妇女有些犹豫,但想若凡娘果真不在了风璃的处境也确实堪忧,终是点头道“好吧。你凡姨这边不用担心,你要去便去,只是千万要当心,一路上都听那师傅的话。”
云月点点头“我会的!对了,凡姨一直睡着,如若醒了问起我,只说我睡了或去找大夫了,万不可告诉她免她担心哦”
福婶点头“我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