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了,他还种着。
循着香味,君逸在一扇窗棂上发现了瓣莲兰草。依旧还是原来青郁的样子,只是比之前更加茂盛了。
她情不自禁伸手触上兰草的叶片,却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别动它,它可不像我,能被你随便伤害。”
是云臻的声音。
她转过身,便见那俊朗的身影站在那边,对她浅浅的笑。
“你醒了?伤口刚刚包扎好,快回去躺着。”君逸想去扶他回榻上,却不料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量拉进他的怀抱。
“我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你回来了,还以为是梦。”君逸只觉得抱着自己的力量愈发加重,头顶的声音继续道,“你方才说的,可都是真的?”
“什么?”君逸故作不解,心下已了然。
原来他早就醒了。
“你说你不会再离开我了。”
“云臻,若说还恨你,我做不到了,我明明告诉自己,你是我该恨的人,师傅的死,我忘不了,可是我恨不起来,但我还是难受,没有为师傅做些什么,你让我该怎么办?”君逸靠在他怀里,低语道。
“小晚,不用想那么多,有些事情……你现在就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了。”
沉默半晌,她才开口:“好。”就让我任性自私一次吧。
……
战事突起,天下大乱。
云绘国君主拿下玉池国君主,云绘国吞并玉池国一事在民间流传,有人说是谣言,也有人说是确有其事。
确实,城门一战,云臻拿下尉迟晚枫,但并未有吞并之念,玉池国随后重新选帝,而尉迟晚枫被带回云绘国关押。
因两国战事,是以奏章数量激增。那日,晨光熹微,云臻才批完奏章,便有一人连通报都未曾,就闯入太和殿。
来者便是齐大将军,连行礼都不顾,便道:“皇上,人抓到了。”
云臻揉了揉酸胀的眉心,疲惫地说:“带上来吧。”
一人双手被捆,踉跄得走入太和殿,着一身月白色衣裳,腰间系着一把折扇,此人正是那日带君逸回玉池国的人。
“说吧,他在哪?”云臻已经累的没心力去套他的话。
“在下不知您说的是谁。”尽管双手被绑,那么狼狈,那人也谦谦地笑着,一脸的真诚仿佛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玉池国上一任宰相,朕说的够明白了吧。”云臻凌厉的眼神看向他。
尽管那人表面上依旧笑着,可内心已有了微微惧意,些许冷汗冒出额头。
“当年司徒青云在那里被朕发现,你们的人早就逃之夭夭。本来他的存在与朕没有什么相干,可你们碰了我的人,你说,我,要,怎么办!”云臻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冷笑。
那男子额头的冷汗渐渐沿着脸颊滑落,面色有些发白。
云臻继续道:“我放小晚回玉池国,是念在亲情,可尉迟晚枫好像不是那么想的……顺着他那条线,让我找到好些秘密,你说,我该怎么办?嗯?”那犹如从地狱般传出的声音让人听了不禁颤栗。
尽管那男子再怕,也始终闭口不透露一个字。
太阳自东升起,淡淡的阳光透过窗棂退散了蒙蒙的雾气,满室的兰草香味中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药香。
“把人带下去。”云臻知道她要来了。
齐落默契地连忙将那男子带出宫殿。
自他受伤以来,君逸每天一早便会熬上一副药,并看着他喝完。因为他最不喜药的苦味,君逸怕他偷偷倒掉,便来亲自监督。
果然,一个清瘦的身影端着一个药碗步入太和殿。
“看奏折看到现在?”君逸一边说着一边将碗递给云臻。
“近来奏折颇多,看的我头疼。”云臻说着,揉了揉眉心,接过药碗,又将她轻轻带入怀中,嗅着她清浅的发香。
“那就快喝药。伤口还在痊愈中,你也注意点身体。”
“你每天给我煎的药里都有些什么?”云臻看着褐色的汤药,眉头打了个结。
“怎么?还怕我毒你?”她心上来了一计,道,“就是些鹿鞭,牛鞭,马鞭……什么鞭之类的。”
“噗。”正在痛苦喝药的云臻一下子将药喷了出来,“女人,你是不满意我的床上功夫吗?”
“这个嘛……你自己体会。”君逸狡黠地笑着,看到他这个样子,她有种报复的快感。
“……”云臻将碗一放。
“喂,骗你的,怎么就信了呢……”无论她怎么说,他都不肯再喝一口。
她无奈道:“好吧,那我把药材说一遍给你听。”
“不用,只要你帮我解决掉一部分汤药就可以。”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君逸没想太多,端起药碗轻轻抿了一口。
还没咽下去,云臻就凑了上来。唇上灼热的感觉一直蔓延到心间,他的舌将她口里的汤药尽数渡了过来,末了还不忘与她纠缠一番。
君逸只觉得全身像是有火把在烧,烫得她双颊泛起红晕,心间似有一粒石子落入水中,荡起层层涟漪。
良久,他才轻轻放开她,舔了舔唇角,用那充满魅惑的声音道:“今天这药……味道不错。”
红晕未退去,君逸道:“我想起今天的药材还没整理。”说罢,逃也似的离开了。
云臻没有阻拦,望着她离开时的慌乱身影,唇边浮上一抹浅浅笑容。
真好,你终于属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