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走到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鬼哭狼嚎的唱歌声。刚一进门,我就捂住了耳朵,声音太震了。包房里充斥着很浓烈的酒味,借着旋转的彩色闪光灯,看到桌子上,地上,满满当当的都是歪七倒八的空酒瓶。沙发上坐着的躺着的趴着的全都有。大屏幕前,喻晨和甄豪拿着话筒卖力的嚎叫着。
“欢迎寒姐!”喻晨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我,拿着话筒大声的喊
“来来来,赶紧过来,接着喝!”亚男拿着半杯酒,摇摇晃晃的向我走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半拥半跩地把我带到了沙发上。
“就你来的晚,先自己···嗝···喝三!”亚男把一个乘满酒的杯子一把塞到了我手里,剧烈的动作让杯中的酒大幅度的晃动起来,有三分之一都洒了出来。
“哎······,使活啊,太不地道了啊,满上满上!”甄豪冲着我对着话筒大声的嚷嚷,震的我耳朵嗡嗡的响。
“豪哥,你别嚷嚷了,太震了,我喝,马上喝!”我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拿起杯子,一口气,三杯灌了下去。当然这样的爽快也是因为现在的我肯本也不想清醒着。这几杯小酒一下肚,我长舒一口气,总算是不像刚才一样,那么不自在了。
闹过了我,他们又是该干嘛干嘛了,接着唱歌,喝酒。我看着今天的目标彤彤在和亚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得什么,起身也凑了过去。
“彤彤,第一次一块出来,来,咋俩来一个吧。”我举着杯,对彤彤发出了邀请。彤彤倒也不别扭,和我碰杯,一口仰了下去。
“寒姐,你来之前就听说了你可是最能喝的,把男的都喝倒过,真牛。刚才那一口就三杯真帅气。”彤彤搭话道。
“这有什么,不是我能喝,只是胆儿大而已,你要喝也喝得了,大不了就是吐呗,吐了接着喝就行了。”我边说着边在彤彤旁边坐下。
“哎,寒姐,跟彤彤聊什么呢,来了都没搭理我呢。”夏霜也凑了过来。
“这不第一次跟彤彤一块出来玩,喝个酒表示一下呗。”我说。
“那喝一个哪够啊,来,喝三!”夏霜吵闹道。
“刚来三,又来三,你们故意的吧,彤彤她跟你喝了多少啊?有三了不?”我扭头佯装生气地问彤彤
“有了有了,喝了好几个了。”彤彤笑道。
“我都来了一下午了,三再喝不了,你看着满屋子的酒瓶,哈都是我们喝的,你说有没有啊。”夏霜傲娇的说
“行,那我来了还没跟你喝呢,这么着,咋们一块着都喝三。”我提议
“行!”夏霜附议。
“行!”彤彤也没意见。
“我也来我也来。”亚男也凑了过来。
“那开始吧!”我们四个女孩一人喝下三杯。中途彤彤停下缓了两次,看来是不常喝。
刚喝完放下酒杯,就听甄豪叫嚷起来“来,我们一起敬彤彤一个,今天感谢彤彤安排咋们这愉快的一下午!一起喝三个!彤彤,你能喝就喝,喝不了就算了啊。其他人别装蒜啊,都得喝!”
什么!我真是听愣了,什么叫彤彤安排的这一下午!这满地的酒瓶,估么着要到四位数了可,平常也是大家一人出一点,这让她一个人结······我知道,豪哥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实在提醒我待会有人结账,让我不要插手,但这么大的数......如果班里的事不是彤彤做的她要怎么负担?退一步讲,就算是她做的,那她拿什么还呢?还有大家都已经商量好了吗这是?我看着甄豪和喻晨痛快地把酒干了拿起话筒接着唱起来,侧边上坐着的程程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眼睛半睁半闭,一只手放在腿上,另一只手里拿着空酒杯随意的搭啦在沙发上,看起来十分疲惫,应该是喝了不少了,旁边的波仔乐呵呵的拿着手拍铃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应和着喻晨他俩。回过头,我旁边的彤彤拿着一杯酒慢慢地抿着,看样子是真喝不了了,亚男正喝完了吧唧嘴呢,倒是夏霜和我一样拿着手中的酒杯,还没动嘴,像是在沉思什么。她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转过头来正好和我对视上,两三秒后,她微笑着冲我举了举杯子,示意干杯,我看了下自己手中的酒杯,失笑起来,大家都喝了,我的确还没喝呢,接着举起自己手中的酒杯也冲夏霜晃了晃,仰头干了下去。
“寒姐,去洗手间吗?”夏霜开口问道。
“走吧。”我猜她应该是有话跟我说吧。
我俩前后走出了包房,一路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我在等着她开口,而她应该是在等着我问什么,就这样相对无言。我从厕所出来,看到夏霜站前镜子前用手正在梳理着她半长的头发,又黑又有光泽,想想以前我的头发也很长呢,只不过,剪了。我走到她旁边的洗手盆的位置站定,伸手向出水口,感应器受到了感应,水涓涓地流了出来。我低着头,慢慢地洗着手,夏霜站在我旁边慢慢地打理着她的头发。
“怎么这么晚才来啊?”夏霜不紧不慢地问我,我知道,她是为了打破这有些尴尬的气氛
“有点事刚才。”我知道她也不是要答案,便轻描淡写的回复道。
“那你可是错过了不少东西啊。”她要说重点了,我也要听重点了。
“我看出来了,怎么今天就变成彤彤自己结账了?”我疑惑地问道。
“寒姐,你不是忘了今天是想干什么了吧,就是要看看她是不是一下子就阔了啊。“夏霜提醒道。
“虽然是这样,可这样逼着人家掏总是不好的吧。”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如果彤彤是单纯的打肿脸充胖子,这罪过就大了。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刚才就看出来你表情不对了。我们可没那么缺德,逼着她掏钱,你没来之前她自己嚷嚷着要非要自己单独掏,拦都拦不住还。咋们谁都不缺这个钱,逼她的事还是干不出来的!”霜姐满满的不乐意的语气,当然被人误会肯定是不开心的。
“好吧,是我瞎猜了,不过她要自己掏总的有理由吧,为什么啊到底?”我还是有些地方是想不通的。
“理由?今天的理由可大了,程程要过生日,彤彤当然要表现了,再说了彤彤第一次和咱们出来她当然得让程程记住她了。”夏霜不屑的解释着。
难怪,看着程程今天的样子,恐怕不是很开心吧。彤彤本来就是冲着程程来的,这钱又是为了程程花的,这个情义本来是可以躲掉不接受的,可这回却不得不生受着。再者说,如果彤彤的资金真的来路不明,说句不好听的,那她可就是为程程而犯的错误了,而且最后也都又花在了程程身上,这可是说不清了。稍微明白点的人怕是都不愿意被人当个由头使吧。
“呵呵,长得帅也真是罪过。”我无力地感慨道,“那彤彤这资金,怎么才能证明是来路不明呢,或者怎么才能证明是咋们班丢的那笔呢?”我接着问。
“你问我,我哪知道啊。她这回的表现很反常,她不可能有这么多钱一下,你想想就算是你突然向家里要千八百也不是件容易事吧。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也只能说明她不寻常,至于怎么证明她花的钱就是咱们班丢的钱,我也不知道。先确定了嫌疑目标,再慢慢跟踪呗。”夏霜也是无奈。
“对了,程程今天过生日?”我问。
“哈肯定不是啊,不过过两天该过了,彤彤说她提前请,回来程程过生日再请回来。”夏霜说。
“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下程程可是受了无妄之灾了。”我真是费解。
“你不刚说了么,长得帅也是错。呵呵,回去吧。”她整理完了头发,我也洗完了手。俩人一块走回了房间。
我和夏霜进了房间刚坐下,彤彤就凑了过来:“刚才你俩不在,我跟他们商量好了,待会唱完了都别走,咱们一块吃晚饭,就旁边那饭馆。”
“行!”夏霜应了下来。
“好。”我表示知道了。
彤彤得到了我俩的回答,起身坐到亚男旁边聊天去了又。
“这饭钱,不会还是她自己承担吧?”我拉近夏霜,有点担心的小声问。
“这谁知道啊,到时候再看呗,不过你觉的要不是她要掏,能轮到她来说这个话么。”夏霜淡定的回答。
我其实也是多余问,多么明显的事啊。但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这样真的好吗?想到这里,我扭过头去看了眼窝在沙发里的程程,这时他已经醒了,坐了起来伏着身子,俩胳膊肘拄在大腿上,又一杯一杯自顾自的喝起来。的确,要说最不痛快还没地说的,只能是他了。哎,长得帅,死得快!
房间里歌一曲一曲地放着,酒一瓶一瓶地下着,大家继续说笑玩闹着,我心里一直有的疑问又浮了上来:究竟是谁告诉彤彤程程有女朋友的事情,还有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通过上次的谈话我确定不会是夏霜说的,那会不会是亚男呢?但仔细想想也不一定是,亚男是个没脑子的,虽然她肯定知道程程有女朋友这件事,但肯定不清楚他们的相处方式,况且我相信那四个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她了,是绝对会提醒她不要往外说的,她谁然没脑子,但还是个能守住秘密的。当然也有彤彤自己把这些信息从亚男嘴里套出来的可能。但仔细想想也不是很成立,因为如果这些信息是彤彤套话套出来的,那她应该就不会跑到夏霜面前那么明目张胆地问她是不是有钱就能和程程在一起。那究竟会是谁呢?
包房里的嘶吼声渐渐小了,估计他们是都累了,我估摸着也差不多该到饭点了。看着包房里满地的狼藉,我心中还是不安,想了想,起身出门。
“您好,帮我看一下602消费了多少。”我喊住走廊里的一个服务生,让他去帮我查下账单。
我背靠在离包房较远的一个墙角,看着服务生走到吧台,打了一长串的账单,然后拿着向我走来。
“这是您的账单,请问现在要结账吗?”服务生礼貌的问道,把手上的账单递给我。
“不呢,等会结,谢谢。”我客气地回应道,接过他递来的账单。
单子一大长串,我直接略过,捯到结尾。总计消费1350元。虽然知道大概,但真的看到的时候心情还是很沉闷的。彤彤拿什么结呢?我愣了一会,把账单叠好,放进兜里,走回包房。
包房里已经没声了,我进门看见他们都在拾到着自己的东西。
“你去哪了,说着转场呢,一看找不到你了。”亚男冲着我一顿叨叨。
“这不回来了吗!”我笑嘻嘻地走过去,拎起自己的包。
亚男和彤彤勾肩搭背地站我旁边,彤彤明显地有点晃悠,看来是真喝的有点多了。
“彤彤,还行吗?”我开玩笑地关心道。
“没问题!咱接着喝去,走,吃饭去!”彤彤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满天比划着。其实是真有点多了。
我看着彤彤这么拼命的样,又想起刚才账单上的数字,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了口,对彤彤说:“今天可是糟了你不少啊,要不跟你A吧,多不好意思啊。”我边说边看着其他人的反应,他们都很淡定,的确这些钱对大家来说也都无所谓。他们呢,就是想看看彤彤手上到底有多少钱,不过这么个试探法,算是个办法吗?可能大家也都觉得有点不叫个事儿,尤其还是打着程程的旗号,所以我的提议,也没有人反对或者不高兴。
“不用寒姐!说了我请就是我请!你放心,我钱肯定够!我这就结账去!”说着彤彤拽着亚男率先走出了包房向收银台走去。
“就是,我们彤彤不差钱!”喻晨听了彤彤豪气的言辞,紧跟着附和道。一边吆喝着一边冲我使着小眼色,意思是“人家不领你的请啊”。然后跟着彤彤走了出去。
大家都陆续的往外走,程程一直沉默不语,真是练成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了。我和夏霜走在最后。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也别心疼谁了就。你这好好的就做了回驴肝肺,何必啊。”忽然夏霜不冷不热的对我来了一句。
我听着,保持了沉默。一群人酒后手舞足蹈地向着饭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