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姐妹俩泪眼相望,还来不及相互倾诉离别后的愁肠,门外却传来她们最不想听到的男人们的声音:“二哥,你既然来了,不去看看她吗?”
时间过去了数秒钟,被问话的男人似乎有着反常的沉默,但他的回答却异常清晰:“不需要。”
是耶律宗远。
恩慧不知道,听到这个声音,此时的她,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氛围。虽然依旧温暖舒适,却不是她曾经居住的二王府。
看来,这里应该是三王府了。而这个房间,应该就是今后她的阶下囚日子里,困住她的又一个牢房。
昨日,耶律宗远曾亲口应承,将她给了他的弟弟。或者说,将她“还”给了他的弟弟。
而昏迷中的她,全都听到了。
没有人在乎她的意愿。
他和她,以及她和他,永远都是赠与与被赠与的关系,她只是一个奴隶,只能任凭两个男人,送来换去。
习惯了,她早就应该习惯了。不在乎她的意愿的,又岂止这兄弟二人?
她应该追问的,恰恰是:谁,曾经在乎过她的意愿。
没有。从来没有任何一个这样的人。
不想再听两个男人说任何一句话,她不要陷入对自己的悲哀中,她要和海媛一起,分享相聚的欢乐。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安慰海媛曾经受过重创的心。
但接下来她听到的话,却令她脸色惨白,惊恐得不能呼吸。
“二哥,那些羽陵人怎么办?”耶律宗枫思索再三,小心翼翼地问道。
“斩尽杀绝,一个不留。”没有一丝迟疑,耶律宗远便给出了他的回答。
一字一句,恩慧听得一清二楚。
看不到那个男人说此话时候的眼神,冷淡的语气里,也听不出他的真实情绪。但可以想象,此时那双无底的深眸,一定是异常冰冷,锐利的视线如同刀刃一般令人胆寒。
宗枫陷入沉默。
那天揶揄他的心智尚未断奶之后,恩慧就再次陷入了昏迷,醒来之后坚持要他厚葬了阿一果、哈乌剌等人,并且善待所有活着的羽陵族人。她对于羽陵人的重视,超出了耶律宗枫的想象。如果现在仍然要斩尽杀绝,这小女人恐怕无论如何接受不了。而二哥的决定又不可违逆,怎么办?
海媛费解地望着亲亲的二小姐。门外的那两个可恶的辽国男人,耶律宗枫都问了什么,耶律宗远又都回答了什么?
不同于聪慧过人的二小姐,契丹话她还是半句都听不懂。可是二小姐的脸色,却从一开始的悲喜交集,到后来的深沉宁静,然后又转变为震惊恐惧,最后是不可遏制的怒气冲冲。
眼见二小姐愤怒地想要起身,海媛想都没想,连忙在第一时间按住了她。
“小姐,你要做什么?不管你听懂了什么,焌郎说了,二王的旨意,是不容许任何人违抗和更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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