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喊太医出来的是一个皇后身边的嬷嬷,她在里面带着几个嬷嬷着手处理钱鸢歌与轩辕晧之间的事情,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是以太医将人诊治过后出来禀报时她也跟着出来了,原想着这一喊叫能够换来众人的注意,好昭显自己的功劳,却不知是竟是破了皇后娘娘的这一压迫气势。
只是她仍未有所觉,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却在看到这外面,亮堂的烛光下众人跪倒,皇后发怒的场景时怔在了当场,不知如何反应。
而那个一直在外围守着的内侍也一样的想要邀功,于是看到那姜嬷嬷来时大声的提醒着皇后,想着如此也算是为皇后娘娘办了事,却不知在不知不觉中与那嬷嬷一样的破了皇后的局,在看到满场寂静的场景,也是怔在了当场,整个人吓得是浑身哆嗦。
那姜嬷嬷却是个有威势的嬷嬷,在太后身边服侍了几十年,又岂会轻易被这样的威压给吓到,她倒是象无事人一般的径直往皇后跟前去。
在来到皇后娘娘跟前时,奇怪的看一眼跪在地上的萧语馨,便恭敬的向皇后请安道:“老奴向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转眼看一眼那姜嬷嬷,再瞥一眼那一直跪得笔直的萧语馨,暗咬银牙,将这些来破局的人都恨了个遍,才咬牙切齿的道:“平身吧。小四也起来吧。”局已经破了,再纠结也是没用,倒不如将精力放在后续的事情上,务必要一击而中的一举将萧语馨这个威胁给除去。
“谢皇后娘娘。”
姜嬷嬷与萧语馨闻声都缓缓起身,动作竟然出奇的一致,导致姜嬷嬷也是诧异的看了看身边与她一道起身的女子,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太医,你们来说说这钱小姐与三皇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将注意力放在了从房间里出来的两个太医身上。
“禀皇后娘娘,经老臣两人诊脉判断,这。”率先开口的林太医一时竟不知如何说,“这。他们是,是中了。”看着周围的人,再看着皇后娘娘一脸的殷切,心里也是纠结得很,欲言又止的。
平素里在皇宫,遇到此种事情周围并无如此多人,且都算是一些私密事情,不可能有太多人知道,所以说起来是无障碍,可如今有这么多的千金小姐在此,还有几个未成年的公主在,这叫他这个大男人如何说得出口那几个字呢。
“磨蹭什么,还不快快道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怒了,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一件事情从没顺心过,心口憋着的那口气便冲了出来。
林太医吓得一哆嗦,赶紧磕头直呼不敢,无奈下只得咬咬牙的对皇后说:“回禀皇后娘娘,经老臣与徐太医的诊断后,三皇子与钱小姐他们是各自中了不同的药,而这两种药都,都是宫廷里禁止用的药。房间里又点了另外一种香,能够让这两种药更快更好的发挥出药效来。”
“嘶。”
林太医的话一出,便听到人群里传来阵阵抽气声。
“是什么人这么心狠啊,竟然下如此多种药?”马上便有人忿忿不平的嘟囔出声。
皇后瞳仁一缩,犀利的眼神扫一眼婉容,在看到她也同样的脸色有点发白时心头顿时一紧,冷声的喝问道:“可有解药?”
林太医心下一紧,赶紧的回答说:“这,这几种药如今已经起了药效,经过,经过三皇子他们的这一番,这一番动作,也已经挥发得差不多了,徐太医已经开了药方,让奴才们下去煎药了。”好在那些人来传太医的时候徐太医也在,且与他的关系还算不错,他硬将徐太医拉了来,要不然只有他自己,怕是只知中了药,却不知如何解,岂不是落了大罪。
皇后听了他的话,淡淡的哼了一声,便示意林太医可以起身,沉吟了一下后对婉容吩咐说:“将徐太医请来。”这徐太医脾气大,可是医术也厉害,所以就连她也是对他存了几分尊重的。
“是,皇后娘娘。”婉容赶紧恭敬的回答后便去请徐太医了。
皇后看着站在一侧的姜嬷嬷,再看看萧语馨,见她一点都不紧张,一副淡定的样子,那藏在衣袖下的手指都攥紧了。
“小四,听那婢子说,刚才那个小宫女是因为得罪了你,才被她罚去带你来这边的厢房里换衣裙的,可为何你不见了踪影而那小宫女被人杀害了,还有钱大小姐与三皇子又是怎么回事?”皇后暗暗的吸一口气,强忍住想要上前挠萧语馨的冲动,冷声的问道。
姜嬷嬷眼神闪了闪,低下头,只用余光一直关注着萧语馨,想来她来之前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是以心里对萧语馨也是起了怀疑的。
所有人此时都看着萧语馨,想看她是如何的回答皇后的问话的,心里脸上都是藏不住的紧张,至于是为何紧张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萧语馨低着头,没有人能够看到她眼里闪过的一抹阴鸷与杀意,尔后快速的敛去所有的恨意,抬起头时,脸上只剩下疑惑的神情,稍稍的上前一步,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后回答道:“回娘娘,臣女不知。”
“什么?你不知?”皇后被她的话惊了一下,厉声的喝问,连问话的声音都有点点的变调,让人轻易的听出了她的愤怒。
萧语馨挑挑眉,这个皇后姑姑莫不是就这么轻易的被人给激起了脾气,只是一句话而已,就已经情绪失控了,又或是另有隐情?想到此,萧语馨不动声色的扫一眼站在一旁的姜嬷嬷,又似明白了一些事情,原来如此。
神色不变,脸上连一分表情都没有变化,还是淡淡的对面对皇后说:“臣女的确不知,因为在一开始时,那个小宫女将臣女带到那边岔口时便被一个侍卫给叫走了,臣女还以为这长公主府上的奴婢都是如此的架子,只为自己的私事便可将客人随意丢下忙自己的事呢。”说着她那带着疑惑的眼神便落到了长公主的身上,在看到她的脸色变了变后满意的勾勾嘴。
她继续又说道:“臣女带着婢女傻站在那岔口处等了快一刻钟都不见那小宫女回来,便只能带着自己的婢女往左边的厢房去了,臣女不知原来这左边的厢房路上竟有两个大坑,臣女的婢女在前面领路时一个不小心便摔到了坑里,腿崴了,臣女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婢女从坑里拉出来,到了厢房里等了好些时间才等来另一个婢女送来的衣裙。”说完还看一眼站在萧语凤身后那个丫环旁边的牡丹。
“这,这只是你说的一面之词,这公主府上的婢女却并不是如此说的。”皇后还没有出声,六公主便忍不住了跳出来了,她原本想着这下可以给萧语馨定个死罪了,却没想到萧语馨竟如此的厚脸皮,将此事给推得一干二净。
“哦,六公主难道是亲眼所见,亲自在场?”萧语馨充满玩味的看了眼那有点跳脚的六公主。
“你,本公主没看到,只是长姐府上的奴婢与你无怨无仇的,还会冤枉了你不成。倒是你,想逃避这杀人的罪名,便信口胡扯的乱说一通,你说的这些,可有证人?”六公主倒是不笨,将萧语馨的话给归类成了想要脱罪的说辞。
“既然如此,便请这位姑姑出来与臣女对质一下吧。”萧语馨没有再与六公主争执,她只是定定的看着皇后,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六公主。
“你,你不要太嚣张了。哼,只要定下你的罪,会有你好受的。”六公主恨恨的呛声,那姿态却是如一泼妇般,一点都没有堂堂公主的样子。
长公主皱了皱眉,眼神严厉的瞪了一眼六公主,对于她如此姿态很是不满,六公主却是一点都不在乎的瞥开眼。
皇后冷眼看着两人争执,在听到萧语馨主动说要与那奴婢对质时,眼神一亮,递了一个眼神给婉容。
婉容会意的对那蓝姑姑吩咐道:“你,去跟萧四小姐说一下你知道的事情。定要让她听个清楚明白的。”话里的暗示可是连最蠢的人都能够听明白了。
萧语馨低头浅笑一下,浑然不在意的看着那个颤抖着上前的宫女,脸上带着笑,但看向她的眼神却是带着冰冷的杀意,这让那蓝姑姑颤抖着的脚步滞了滞,费了好大的劲才说服自己继续上前,站到离萧语馨约五步远的距离处。
蓝姑姑颤颤巍巍的对坐在上首的皇后娘娘请安后便转向萧语馨。
“萧小姐,请恕奴婢无礼。奴婢的确是安排了那个小宫女带领小姐去换衣裙的,而且这些婢女都是奴婢训练的,断不会有那种扔下贵客自顾而去的事情发生的,还请萧小姐想清楚一点才行。”蓝姑姑果然是在长公主府混出来的,这种对质对于她来说还是比较简单的,只是碍于皇后娘娘在,这么多的贵客在,她不敢太过跋扈而已。
“那蓝姑姑的意思是本小姐说谎了?”萧语馨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定定的看着蓝姑姑,嘴角向下抿着,明显的表现出她的不悦来。
“这,这奴婢不敢,只是奴婢对自己训练出来的宫女还是有那么几分了解的,她是绝不会做象萧小姐说的那些事情来的。且她还被人在右边厢房里杀害了,这里本来就是要准备给萧小姐换衣裙用的。”蓝姑姑果然厉害,这两三句话就将大家的视线都引向了这个房间。
“据本小姐所知,这长公主府给客人休憩更衣的地方应该是左边的厢房吧?而这右边的厢房可是给皇家中人休憩更衣用的,这天家的贵人与其他的贵人是不同的,这小宫女又如何会带着本小姐往这边来呢?”萧语馨面对蓝姑姑的暗示引导,分毫不变色,只是淡淡的提出长公主府的这个规定,顿时让蓝姑姑的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