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语馨献丑了。”萧语馨看到众人都没有反应,只是呆怔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嘴角轻勾,缓缓的捧着琵琶站起身,对着上首所坐的皇上几人以及几位大儒躬身行礼。
她的声音清洌如山涧的清泉,叮咚的落在河水里,也带着一种穿透力,将仍然沉迷在曲声中所有人都惊醒过来。
顾先生率先回过神来,激动的站起来,击掌道:“好,好,好,好曲,好一个萧府小姐。”
有了第一个人的赞赏,其余回过神来的众人也纷纷的拍掌称好,有几个公子哥更是激动的吟出了诗句。
墨元生漆黑的双眸如天边晶亮的星光,闪耀着摄人的光芒,紧紧的看着这个让他满心愉悦的女子,嘴角那温柔到极致的笑容让他那俊朗的五官柔和了不少,竟带了一种别样的风情。
轩辕轺却是更加的邪魅了,那双狭长的凤眸里竟染上了一层迷蒙,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在百花谷救出自己时冷漠的要自己记住她的救命之恩,在国公府里却是那温柔淡然的恬静女子,尽管面对别人的陷害时也是一样的淡定自如,此时的她却象一个带来天籁之音的天使般的不属于这人世间,如此矛盾的她竟深深的吸引着他的目光。
这样迷离眼光让他浑身的妖魅更甚,坐在他身边的轩辕孺竟移不开目光,咕咚的咽了一下口水。
轩辕幂光也是哈哈大笑起来,对着萧语馨点头道:“萧府小四,不错不错。赏!”
皇后也是带了笑意的说:“小四,快来,来姑母这里。”
萧语馨闻言,马上将自己手里的琵琶交到在舞台下侍候的冬青手里,然后恭敬的跪倒在地上,谢过皇上的赏赐后再起身缓步往皇后所坐的位置走去,一步步,步伐稳健,身上裙裾纹丝不动,脊背挺得笔直,脸上带着恬淡的微笑,那笑容让人觉得如沐春风里般温暖,却是没有一丝获得皇上皇后赞赏而轻狂与骄傲。
这一路走过各家千金身边,她都是目不转睛的,没有向任何人做任何的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路,这样的她倒是让人生不起一丝的怒意,当然嫉妒是肯定有的。
特别是自家的姐妹萧语凤与萧语娥两人,她们看着自己的妹妹刚开始得了皇上一个奖赏后又得一个奖赏,还得了皇后姑母的青眼,这个一直在她们的心里只是在乡下长大的妹妹何德何能得如此的荣誉。
萧语凤带着嫉妒与恼恨的眼神直直盯着萧语馨,那流泄出的意思让坐在她身边的几个千金小姐都有所感觉,不由得都疑惑的看了好几眼她。
萧语馨走到皇后的跟前,双手搭在腰腹前,缓缓的跪下,双手放到自己的额前,行了一个标准的臣子礼。
“好,平身,上来姑母这里坐。来人,赐坐。”皇后一脸的慈爱的看着她,那表情真诚得找不出一丝破绽。
萧语馨谢恩后才半坐在了宫女递上来的一个锦杌,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带了些好奇的看着皇后。
“告诉姑母,你的这曲艺是从哪里学的,不是说你是在那乡间里长大的吗?虽说这咱们的轩辕国到处卧虎藏龙,有不少的隐士,难道小四便如此幸运的遇上了一个?”皇后虽然说的话似是玩笑,但里面的探究意味却是很深,还有不少的陷阱在里面,端看这萧语馨是如何应答了。
皇后这里与萧语馨寒暄着,皇上看着都只是女人间的聊天,便挥了挥手示意后面的比试继续。
太监看了皇上的示意,便也马上转身对一众千金小姐说:“比试继续,请后面的一个小姐钱鸢清上场。”
这钱鸢清一听,脸顿时就黑了,却又不得不上场,只能是示意侍女将她的琴带上,跟着她上了小舞台。
她是郁闷至极的,谁能想到这个萧语馨竟然有如此高超的技艺,竟然将一曲琵琶曲十面埋伏给弹得惊天地泣鬼神的,这让在她后面上去表演的人又如何是好呢,除非你有比她更高的水平,可她自己知道自己事情,根本不可能,这丢脸是丢定了。
心情不爽,那琴艺更是连平时的半成都表现不出来,钱鸢清的心里将萧语馨与那提议多样化比试的七皇子给骂了个遍,连祖宗十八代都骂了几个来回。
涨红着脸从舞台上走下来,她是连一张票也没得,不说她,就是在她后面弹奏的十几个人中仅有一个贺敏昭昭和郡主是得了两票的,那是那个惯会拍马屁的蔡相与一个翰林院钟院长给镇国公府面子给了一票。
这时皇后那边与萧语馨的谈话也已经到了尾声,皇后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这个才从乡下回来的四侄女,心中却是暗暗的对她存了一丝心思,想着该与祖父兄长商量一下该女的价值了。
萧语馨滴水不漏的将皇后的问话全部都应付了过去,虽然看着她脸上带着惶恐与一点不知所措,可她的眼神里却是镇定得很,一点慌乱都没有,但她隐藏得很好,没有让皇后这个老狐狸给看出来。
这次的曲艺比试最后又是萧语馨当之无愧的第一名,这样一来,四场女子的比试下来,萧语馨仅凭两项便已经是稳坐第一了,有十票,紧跟着她的却是蔡相府里的蔡兰芷,九票,再后面的便是昭和郡主,萧语凤,钱鸢歌,有八票,后面的便是钱鸢歌,四公主,七公主等人了。
女子这边还有两项比试没有开始,而男子的这边则是有三项没有开始,天色已经开始慢慢的暗起来了,是以负责引导的太监宫女们便加快了比试的速度。
皇上也已经开始有点疲累了,便示意后面的比试快点进行,不要再拖拉了。
于是便有了同一时间男子与女子组一起作画的壮观场面。
而萧语馨也报名了参加了作画,便向皇后请示了回去参加比试,皇后娘娘慈爱的点点头,便让她回去了。
萧语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了一眼一直站在她位置上的冬青与后来将琵琶收好后回来侍候的牡丹,向她们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两丫环是平时侍候惯了的,一看到主子示意,赶紧就将画画所需的一切物件摆将上来,手脚麻利得让身边的何薏与她的丫环看得是目瞪口呆,佩服不已。
萧语馨上前,执起一支画笔,看了看周围的千金小姐,只见她们已经从刚才的曲艺失利里恢复过来,不少人已经是开始挥笔作画了起来,应该是憋了一口气,誓要将刚才丢的脸给捡回来。
暗暗偷笑,低下头沉吟半晌,她的脑海里已经将想要画的画过了一遍,细细的构画着各个细节处,直到没有任何的错漏之处了,才起笔画了起来。
她胸中有腹稿,这下笔画起来便快了,只一刻钟的时间不到,便已经将画给画了出来。
待得画中的墨迹干透后,她便落了款,将自己的特有印章盖了上去,便放下笔,让冬青将画卷收起,交给在一旁等待的宫女,看着她打上了封条,注明了出处,只待众人都完成后一起交到上面几位大儒的桌前。
这画画参加的人并不算多,男女加起来不过是三十名不到,是以,时间不算太久,便已经完成了整个比试。
几位大儒将所有的画卷都一一展开细看,看来看去,最终还是选定了一男一女的作品,只是这几位大儒选出这女子这边的画作时,脸上的神色都是有点异样,有点无奈,又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
只有一个顾先生是笑眯了眼,不住的摞着自己那山羊胡子,赞赏的啧啧出声,引得坐在上首的皇上等人疑惑又好奇。
这次是太后忍不住了,对着几位大儒出声询问道:“几位大儒,可是有结果了?快告诉哀家,看这让哀家心急得。”她平生最爱的便是画,特别是爱兰,她的库藏里可是存有了超过百副的著名画家所作的兰花图,这一看到几位大儒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便有点按捺不住了。
“是,太后娘娘。请稍等,卑职这就宣布这次画画比试的头名。”蔡相恭敬的回答道。
先是将两幅画作送到皇上他们面前让他们鉴赏,自己却是继续的宣布道:“这次画画的男子头名为恭亲王府的轩辕晋,这幅桃花图的桃花以重粉点瓣,又以胭脂淡淡罩染,显出其千娇百媚,欣欣向荣的姿容;牡丹却敷以淡粉,用重粉点染边缘,显得晶莹剔透、庄重典雅。当属上上之作。”
他这一说,公子哥那边便有发出了欢呼与恭喜声,只看到那如翩翩温润公子轩辕晋淡笑着回谢众人恭贺。
接着,蔡相又宣布女子这边的结果:“女子头名则是萧府的萧语馨,这一幅桃潭浴鸭图,画中虬曲的桃树枝干上,粉红色的桃花俯仰生姿,宛若锦绣,三两枝初生嫩叶的柳条垂落在清澈见底的潭水之上,随风摆动的柳梢不断触动水面而泛起涟漪,引得潭中野鸭回首注目,可谓是构图新颖,形象生动,敷色适宜,得明丽松秀之致。故而得头名。”
这话一出,众贵女们顿时就集体黑脸了,心里愤恨不已,怎么又是她,她到底是哪个乡下里回来的,怎么这书法又好,琵琶又好,画画又好,那还要不要让盛京里长大的各府贵女活啊。
男子那边却是与女子这边不一样,听到又是萧语馨得的头名,那关注她的目光便更加的多了起来,就连那眼高于顶的七皇子都不由得将感兴趣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不住的打量着她。
而萧语馨却仍然是那一副淡然的样子,嘴角带着温柔而平和的笑容,对于周围的窃窃私语与不少难听的话语是浑然不在乎,并没有再次获得第一而感到沾沾自喜和骄傲起来。
这一番作派,倒是让贵公子们高看了不少,如花般的样貌,却带着端庄大气高雅的气质,那淡定从容的样子却是很符合作为当家主母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