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如果自己上前的话,那可是将自己的脸面全都踩到地上,自己的人被打了不说,自己还要去服软的恳求别人原谅,这样的耻辱她可是从出生以来还没有感受过的,但不做的话那后果却又是她不敢想像的,这下她可真真是进退两难了。
坐在人群后的两匹马上的两个姿兰玉树般的男子此时脸上都是精彩万分,其中一个温润的男子嘴角此时竟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眼里闪着一丝兴味。
另一个则是紧抿薄唇,那突起又放松又突起的下颌骨却是昭示着他的怒意,紧握着马缰的手用力的攥着,那微微泛白的骨节也正显示着他正在努力的隐忍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萧兄,这事真是,啧啧。”嘴角带笑的男子斜睨了一眼身旁的男子,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被称为萧兄的男子顾不得前面还围着一大堆人,手里马鞭一扬,便驱动着马匹往自家府门前而去,吓得周围众人纷纷闪避。
那些人正待喝骂哪个不长眼的竟这样的蛮横时,却在看清了坐在马上喷着怒火的人是谁时,均识趣的闭上嘴巴,纷纷往旁边闪去,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那温润男子嘴角的笑意更甚的策马跟上,这样有趣的事情,他又怎么能错过呢。
“吁。”随着一声吁声落下,走在最前面的男子勒住马缰站定在辅国公府门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家门前僵持着的两伙人,眼睛在扫过那个仍然在颤抖软瘫在地的马姨娘时,带着赤果果的不屑与怒意,而在看向那正待启动的马车时却是闪过复杂的神情。
他早知道是马姨娘在捣鬼,只是想着这样也好,起码能给她一个下马威,压一压她的气势也好。
却不想这个没用的马姨娘,竟然连这样一个小丫头都摆平不了,还逼得他不得不出面维护,一想到自己要为马姨娘这个贱人擦屁股,他就感觉到象是吃了一只苍蝇般的难受。
眼尖的马姨娘看见来人,软软的向着马上之人下跪,颤声行礼:“大少爷。”
“发生了何事?这主子不在府里你们这些下人就造反了吗?一大堆人在府门前闹事也不管,这不是不将咱们国公府放眼里了吗?”不管到底是马姨娘故意还是无意,反正在外人面前必是要保住国公府的名声的。
只是他却没想到他的这番话,将萧语馨当作是闹事的,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样会毁了自己嫡亲妹妹的名声。
萧语馨听了萧坤业的话,停下马车脆声的呛道:“原来是萧大公子,看来这辅国公府还真的是不只没有规矩,连是非对错也不分了呢。”萧坤业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只因这话不只说国公府没有规矩,还说他堂堂国公府世子连是非对错都分不清。
“你。你到底是谁,竟如此大胆在我辅国公府门前大放厥词,难道你们的眼里便是没有王法了吗?我们堂堂辅国公府,可不是你们随便可以来说打人就打人,说甩脸子就甩脸子的。”萧坤业当下就怒了,他本想着如果这四妹妹识时务的便下来认个错,解释一下,这样两人一相认,便也大家都可以推说了误会一场,那就大家都全了面子有了台阶下,却不想这四妹妹竟如此的大胆,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脸面的直接说他是非不分,对错不辩,又怎么会不让他生气。
“我倒是从没听说想要回自家的府里便是没有王法,更没听说这下人辱骂主子还当不得惩罚的,这不知是哪个国家哪个皇朝的王法?还请萧大公子向我及在此众人解惑一下。”萧语馨这下倒是真心觉得这位大哥实在是有够笨的了。
这其中只要他将事情全都按到马姨娘与下人身上便能够将此事压下,却不想他竟然如此的拧不清想着维护马姨娘的名声,将这个事情挑得更大,既然如此,她又有何可怕的,接招便是了。
“你。”萧坤业被她的话给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手指着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的萧语馨,在看到那个虽然戴着帏帽却不掩身姿纤柔,气度不凡的女子时还是不自觉的顿了顿。
“这位小姐,如果你的确是国公府的四小姐便请拿出证明来吧。”眼看情况可是快要失控了,那一直跟在萧坤业身后的温润男子不得不出声打圆场。
萧语馨静静的站着,没有为萧坤业的无礼而生气,却对眼前这个温润男子多了一分警惕,这是一个通透聪明的男子。
她的心里其实也清楚这时与萧坤业对上对自己并没有好处,现在有人来递梯子,顺杆而下应该是一个最好的结果了,如此决定后她便出声对冬青吩咐道:“冬青,将我的玉佩送给萧大公子过目,让他确定一下真假。”她的声音清冷婉转,但语气冷淡得似是并不在乎萧坤业的鉴定结果。
温润男子听到这个婉转的声音,挑了挑眉,嘴角不可觉的轻轻的勾了勾,刚才他在旁边时已经注意到这五辆没有任何标记的巨大马车了,他也记起这是昨天在官道上见到的那五辆马车,心里对车里的萧小姐身份便有了一个底了,不自觉的便对这个神秘的萧四小姐更感兴趣了。
冬青此时已经将手里的玉佩送到萧坤业的手里,而她那姝丽的容颜无可避免的落到了萧坤业的眼里,他的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尔后又爬起一抹贪婪,心里竟象被一只小猫轻轻的抓过似的痒痒的。
伸手接过玉佩的时候特意往前倾了倾身体,手装作不经意的在接玉佩的时候摸了一下冬青的手,顿时便被那手上滑腻的触感而荡了一下心神。
冬青却是被触碰后怔了一下,飞快的收回自己的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恼怒不已,狠狠的瞪了萧坤业一眼,心里对这个所谓的萧家大公子的观感更嫌恶了几分。
萧坤业心里对暗恨冬青的不识抬举,却没有将它表现出来,将怒火压下,将视线落到自己手里的玉佩,只一眼他便已经能够判断出这玉佩是萧府的嫡系身份玉佩。
抬起眼,萧坤业看向戴着帏帽的萧语馨,对自己这个四妹妹的恼恨更加深一分,气愤她竟如此的不给自己面子,却不想自己的行为早已将自家妹妹的面子丢得差不多了。
“萧兄,怎样?确定了吗?”温润男子一直在注意萧坤业的表情与动作,心下了然。
萧坤业回过神来,看向温润男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将手里的玉佩向冬青那边抛去,“是的,这的确是我们国公府的嫡系身份玉佩。”边说还边恶狠狠的瞪向站在门前的马姨娘以及那个一直瑟缩在她身后的冼忠。
“既然这样,那这里的一切便是个误会了,萧兄还是先让萧小姐进府休整一下吧,这奔波劳累了这么久,萧小姐定是疲累不堪,待得老国公与国公爷回府后再聚天伦。本公子改天再到贵府拜访。告辞!”温润男子一锤定音的将整个事情下了定论,还不给萧坤业一点反驳的机会,直接的选择离开。
“晋公子慢走,今日之事是多谢了,改天业定登门致谢。”萧坤业虽然看着不靠谱,但在盛京贵族圈里打滚此些年,这样的客套话说起来还是很顺溜的。
那位晋公子向着萧语馨的方向轻轻一掬手,“萧四小姐,晋先行离去,很高兴与小姐认识。”说罢便潇洒一扬马鞭离去,只是离去之前深深的看一眼她,那眼神里有什么快速的一闪而过,让人看不清。
萧语馨回了一礼后便慢悠悠的走到萧坤业面前,向着萧坤业行了一个礼,“有劳大哥安排下人带路。并请马姨娘安排下人将小四的奴仆与马车安顿一下。”说完便站直身体,静静的等待在那里。
这国公府外的闹剧终于结束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散去,不过仍有一些别有居心的人一直守着,还想继续探听到国公府里的内幕消息。
萧坤业向周围扫了一眼,深吸一口气,翻身下马,一甩缰绳给站在一旁的小厮,向着那群呆站在大门口的侍卫喝道:“还不将大门打开,难道还要本少爷走角门不成?”这下他是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了下人身上,不过言语间的意思可是让马姨娘又一次白了脸。
“冬青,你跟着我,其余的人跟着马姨娘安排的人去安顿。”萧语馨看着萧坤业迈着不甘的步伐走向国公府,她便轻轻提起裙摆跟了上去。
“是,小姐。”众奴仆听到萧语馨的吩咐后马上答应。
马姨娘咬了咬牙,转身吩咐跟着其中一个侍卫带着五辆马车与萧语馨的一众仆人从西角门处进入府里,自己则是让婆子拖着那早已昏迷过去的丫环木梨悻悻然的从东角门处回府。
萧语馨跟着萧坤业从正门进了府里,便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身上的管家服干净整洁,连皱褶处都是透着一丝不苟,脸上表情没有谄媚,态度很是恭敬的向萧坤业礼:“大少爷。”其时眼睛一点都没有看向萧语馨,仿佛他的眼里只看到萧坤业这个大少爷一样。
“嗯,这是四小姐,你将她带到母亲安排好的院子去,好好的安顿着,今天的事待得祖父及父亲他们回府后再做定论。”萧坤业态度冷得全身都散发着怒意,连看都不看一眼管家,他心里清楚这个管家刚才定是收了马姨娘的好处而没有出面,才会让外面的情况一度失控,看来待得父亲回来后定要好好的给他点教训才行。
刑管家一听到萧坤业的话,心下一凛,飞快的抬眼看一下萧坤业的脸色,又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一声不吭的萧语馨,脸色稍变了变,顿时心中便后悔收了那马姨娘的银钱,看来这事是讨不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