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语馨只感觉自己经过一整天的练字后,心情已经恢复平静,对于报仇,对于将来的事情,这几天她一直在心中盘算着,慢慢的便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她要按着这个计划一步步,慢慢的将她的仇人推向地狱,将他们想要的东西全部都毁掉。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便到了萧语馨与墨元生相约的时间了,当天晚上萧语馨早早的将几个丫环打发走后,穿着整齐,静静的等待那个约定的时间到来。
酉时末,萧语馨打开房门,悄悄的离开往约定地点而去。
她来到与墨元生约定的地点,借着月光看了看周围,发现人还没到,天气很冷,她身上虽然披着大氅,却还是觉得有点难以抵挡这冷飕飕的寒风,不耐的轻跳几下好让身子能够暖和一点。
“看来你很期待见到我。”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出现,将她那跳起的身子吓得一抖,落地时差点就站不住要摔倒在地上。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的神出鬼没,可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萧语馨怒目回头瞪着那个悠哉悠哉的站在她身后的男子。
“呵,一个胆敢在贼窝里放火烧掉别人私藏的炸药的人竟然也会害怕吗?”墨元生嗤笑出声,今天晚上的他穿着一套月白色的劲装,在月光的映照下象一个发光体,想不吸引人的眼光都不行。
萧语馨哼了一声,嫌弃的看了眼他身上的衣服,心里腹诽,真象个骚包,大晚上还穿这么白的颜色,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他似的。
墨元生当然不知道她在心里腹诽自己,走到她的面前,低下头,借着月光看了看她的打扮,笑了笑说:“你想跟我学武,可知道学武是一件很艰苦的事情,你确定你能够吃得消。”边说还边打量着她的小身板,仿佛在鄙视她的瘦小会应付不来。
萧语馨在他的鄙视眼光下挺了挺小胸膛,稍抬下巴,不服输的对他说:“你少看不起人,我说了可以就可以。”她实在是受不了这男人,除了打击她,怕是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
墨元生挑了挑眉,脸上那讽刺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一点。
“是你教我吗?那我要叫你师父?”萧语馨不知道他的安排,看着他只身一人前来,便出声询问。
墨元生一听她的话,不知为何忽然沉下脸,“我才不要做你的师父。”一句话成功将萧语馨的脸也说得黑沉了下去。
“这里有本书,你先回去看看,十天内看完,至于武功,就让她来教你。以后她也会成为你的暗卫,你的安全由她负责。”墨元生没有注意到她沉下的脸,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丢给她,然后指了指忽然出现在她身后的一个女子说。
萧语馨有了第一次被墨元生忽然出现的经验,这下看到自己身后出现的女子倒是镇定了很多,借着月光打量了一下她,问:“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功夫如何?”
女子没有抬头,只是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回答说:“属下请主子赐名,属下的功夫比起梅儿要好一点。”声音很清脆,但却很生硬,像是久不言语,让人听着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那就叫棠儿吧,那我们是现在就开始吗?”萧语馨挑了挑眉,心里对这个属下的表忠心很是满意,她将墨元生丢给她的小册子贴身藏好,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直接便拉起棠儿问。
墨元生的脸黑了黑,对于这个小女人直接将他忽略很是不满,看着两个女子的身影远远的离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一闪身便消失不见。
棠儿是一个很严厉的师父,萧语馨在她的调教下倒是学得有模有样,不过每天也是累得趴下,还好现在的她是在百花谷生活,并不需要象前世在国公府,在皇宫里那样每天的晨昏定省,要不然,怕是她这个小身板是怎样也承受不了的。
风轻在将那一窝山贼收拾了之后还是得了不少好处的,因为山贼窝除了那个地下室里的金银外还有两个库房存放了大量打劫而来的财富,虽然不及地下室里的价值高,但也不少了,于是他是利用这笔钱财做了不少的善事,在为百花谷招揽了不少人才外还在百姓的心目中得一个很好的名声与声望。
萧语馨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当中,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更强,也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而拼命,墨元生在旁边看着,不时的指点着,却也在她为了试毒伤了自己的时候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离开了百花谷足有半年之久才再次出现,而在看到萧语馨继续以身试毒时才明白这个小女人就是一头牛,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不管撞不撞南墙都不会回头的。
无奈之下的墨元生只得是告诉她如果想要学到更好的毒术就要有很好的医术,因为历来医毒不分家,只有两样都学得精了,那才能相辅相成。
萧语馨接受了他的建议,用了些小手段让风轻同意她跟子青学医,这样一来,她的时间更加不够分配了,也过得更快了。
岁月如梭,时光荏苒,转眼间已过去了二年半,离萧语馨十三岁的生辰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
而萧语馨也从一个小女孩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身子抽条得厉害,加上她常年习武,以及在风轻的关照下滋补着身体,身量更是长得比一般的同龄少女要高,且相貌也出落得更加的标致。
这天,百花谷谷口处站了两排整齐划一的侍卫,他们神情严肃,姿态端正,而在侍卫队的尽头站着一行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为首,身后跟着风度翩翩的风轻与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在几人身后是一众袅娜娉婷的侍女,整个山谷口人虽然很多,却没有发出任何一点的声响,可见其中的规矩森严。
在众人的翘首而盼中终于传来了一阵阵车辕声,声音渐大,当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一架由四匹纯白色的纯种良马拉着的紫檀木的巨大马车上时,从马车上跳下一个小太监,下车后马上弯着腰,躬着背在车辕边上,只等车上的贵人下来。
一只胖手此时挑开了厚厚的车帘,露出一张唇红齿白的胖脸,脸上擦着的脂粉怕是比百花谷任何一个女子所擦的都要多,身穿一件滚绣金丝边的太监服,手里提着一根紫檀木作柄的指尘,脚踏一双绣金官靴,踩在小太监的背上走落下来时,百花谷众人明显的看到那个小太监脸色一白,死咬着牙关强撑着,可想而知这从车上下来的太监份量有多重。
这一幕让所有百花谷的人看见了都忍不住的嘴角狂抽,而有些定力不够的早已是侧过脸去,不停的笑着。
为首的老者却是定力最好的,他竟然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脸上有的只有看到那太监时露出的一抹浅笑,态度不卑不亢,没有着急着上前去迎接,也没有鄙夷的拂袖而去。
风轻与萧语馨却是强扭着自己的大腿才将那笑给忍住,两人同时上前几步,对着那蹒跚走来的太监行礼,风轻率先出声:“于公公亲临百花谷,实在是我百花谷这荣幸。”
萧语馨露出温和的笑容,淡淡的声音也带着些许的喜意向太监道:“于公公有礼了,舟车劳顿,辛苦了。”她的话音刚落,身后便走出一个穿着鹅黄色散花百褶裙的侍女,捧着一盏用白玉杯盛着的温度刚好的云雾茶递到太监的身前,温言软语的说:“于公公,请喝茶。”
于公公那不安份的双眼在侍女身上上下打量,伸出胖手接过茶盏,笑吟吟的说:“好好好,喝茶,喝茶。风副谷主,萧小姐有礼了。”拿起茶盏喝了一大口后放下,对着那老者恭敬的行了一礼说:“白老谷主,咱家这是为圣上办事,愧不敢当得您老人家亲自出迎,咱家这边失礼了。”他虽然身处高位,是当今轩辕国圣上身边的红人,但是这个百花谷谷主白谷子却是在整个轩辕皇朝都是德高望重的一个人,轻易不能得罪,是以他并不没有在白谷子面前托大。
白谷子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嘲讽的笑,淡淡的出声:“于公公何需多礼。”说完后便不再出声,只是背着手,眼睛淡淡的落在远处,没有再理会这里半分。
风轻当然不能象白谷子如此的拿大,只得是上前对于公公说:“公公一路辛苦,不如先请进谷里稍事歇息,其余的事情再作打算如何?”其实他是巴不得这太监快点在这里将事情给办完,然后赶紧的走人,十几年的山谷生活让他早已失去了趋炎附势的心,多了山野村夫的逍遥潇洒之气。
于公公摆摆手,拒绝道:“咱家这次来,是为圣上传一道圣旨的,还是先将圣上交待的事情办完再去休息吧。”说完不等其他人有拒绝的时间,便从怀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卷明黄色的卷轴。
萧语馨等人一看到那卷轴,便马上跪倒在地,恭敬的磕头三呼万岁。
于公公摊开圣旨,用他那特有的尖细声调宣读圣上旨意,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是说萧语馨在百花谷为轩辕国祈福一十三年,当年的灾星早已成为了福星,特召她在十三岁生辰前回到盛京,与定国公相聚天伦等等。
萧语馨听着这一连串的圣意,低垂着的小脸上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这个轩辕幂光当初是如何无情的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强行从亲娘身边抢走,扔到百花谷这个远离盛京几百里的山谷里自生自灭,如果不是当初的国师说她只要远离盛京十三年便可为轩辕国带来盛世,怕是小小的她早已是死于非命了;如果不是娘亲为她拼尽全力祈求皇上开恩,怕是连那一年少得可怜的给百花谷的供给及照顾的仆人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