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芳殿里,一身紫衣的妖魅男子斜靠在太师椅上,一只手轻轻的撩拨着自己鬓边的一束散发,另一只手把玩着一只白玉杯子,一双妖魅的凤眼迷茫而没有焦距,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
坐在贵妃榻上的贺淑妃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一派风流样,心里不由得是自豪万分,再想到今晚的洗尘宴是皇上专门为他办的,更加的高兴不已,只是对他眼里此时的失神有些疑惑。
“轺儿,在想什么呢?”贺淑妃终于还是无法忍受儿子对自己的忽视,出声询问。
“呃,无事,只是在想,如果今晚皇儿给父皇送上一名美女的话,母妃可是会怪罪皇儿?”轩辕轺被她的问话拉回神智,抬起妖魅的凤眸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什么?送个美人?轺儿,你,你这是想要气死母妃吗?你可知道这宫里有多少个女人与母妃争宠,你可又知道你父皇已经有多久没有来母妃这里了?你竟然还想要塞个美人来,那不是更加的分薄了你父皇的宠爱吗?”贺淑妃一听儿子的话,马上就象只发怒的母猫般竖起了全身的毛,呲牙咧齿的咆哮。
“母妃,冷静点。”轩辕轺蹙了蹙眉,伸手掏了掏耳朵,妖魅的勾起嘴角笑了笑分析,“母妃,你想一想,如今父皇大肆的选秀,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想要充盈后宫,另一个就是想要为咱们这些儿子们选妃。不管父皇选上哪位美人,选了几位美人,都不可能轻易的掌握在母妃你的手上的,对吧?”挑挑眉看向贺淑妃。
“嗯,你说的倒是不错,但这与你送美人给你父皇有什么关系?”贺淑妃被儿子那妖魅的笑晃了晃神,那怒火竟不自觉的熄了些。
“当然有关系了。与其让一些不能让咱们掌控的女人来分父皇的宠爱,那为何不找一个能够将父皇的宠爱收拢在一人身上,而正好这人又是掌控在咱们手上呢?只要她得宠了,同样可以在父皇的枕边吹风,让父皇多来母妃你这里,让父皇对皇儿多几分关注呢?”放下白玉杯,轩辕轺站起来走到贺淑妃的旁边坐下,伸手轻轻的为她挽了挽一络散落的碎发。
“唔,这听来的确是不错的一个主意。可是,你又如何能够保证此人一心为咱们办事呢?”贺淑妃那紧绷的脸色这才放缓下来,侧脸看自己的儿子,那眼神带着宠溺与温柔,这个儿子如此的出色,实在是太让人舒心了。
“要控制住一个人,不外乎一个拑制要害一个给予利益,这女人的要害掐在我的手上,而这利益嘛,只要她配合好咱们,还有什么利益是咱们许不了她的?”轩辕轺胸有成竹的道,这个女人是自从他答应了萧语馨的条件后派人找来的,然后又找来了最好的老鸨与最好的技师调教了有好几个月,且她的家族所有的人都签了卖身契给他,还怕她能够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吗?
“既然如此,那便由皇儿你来安排吧。最近太子的身体愈加的病弱,但你还是小心行事,毕竟这皇宫里有着野心的人并不少,有着算计的人则是更多,所以一切都要稳,切不可急进,更不要有任何的把柄留在别人的手里,知道吗?”贺淑妃是镇国公府上的嫡女,心计与眼光与一般妇人不同,更何况她能够在这高手如云的后宫里成功的生下儿子并还养到这么大,还坐到了四妃之位,当然就不会是一盏省油的灯了。
“孩儿明白,母妃快些准备吧,孩儿也要出宫准备一番才行。”轩辕轺见说通了自己母妃,便起身不再逗留,今晚上的事情可是仔细的安排好才行。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便已经到了要午时三刻,从长寿院回来后马上就去补眠的萧语馨悠悠的睁开眼睛,一丝迷茫很快的散去,晶亮清明的双眸灵动如精灵,纤手轻轻撩开纱帐,缓缓的坐起身子。
“牡丹,什么时辰了?”刚睡醒的声音慵懒中带了点沙哑,没有半分与年龄相符的稚嫩。
牡丹听闻赶紧的从房外推门而进,快步来到床边,卷起纱帐,“小姐,已经午时三刻了。”伸手就将她轻轻的扶起。
待她坐好之后,又去拿来绢帕让她擦脸。
冷冷的绢帕擦在脸上让语馨神清气爽,仔细擦过脸后递给牡丹,趿着木屐走到外间坐下,拿起温度刚好的茶盏浅啜一口。
“给我点吃的,肚子好饿。”伸手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语馨俏皮的皱了皱小鼻子。
门外的冬青与茉莉仿佛与她心意相通般,就在她话音落下时,便已经是捧着一个大食盒走了进来。
“小姐,奴婢们可是为你准备了些点心带在路上吃,你现在先对付着吃点,可是要快点,还要梳头换衣,怕时间上来不及。”冬青上午出去办了好些事,交代百花谷在盛京里的所有店铺生意都要提高十二分的警惕,最近盛京城里可是鱼龙混杂,最怕是有人趁着皇上的寿诞而来浑水摸鱼,对外也必须要一切低调行事,可得小心提防有人捣乱,故意毁坏百花谷的名声。
语馨一听说时间很赶,不由得撅起嘴,不过她也明白,自己今日是有点贪懒了,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那个昨晚来她房里作怪的臭流氓墨元生。
“啊嚏!”坐在偃月楼秘密基地里正在查看最近这段时间的一些重要消息的某人大大的打了个一喷嚏。
坐在他下首的几人惊异的看着他,莫不是主子受凉了?活该,谁叫他昨晚自命风流的去撩拨萧小姐。
繁却是其中最明白的一个,心里暗暗的为主子祈祷:愿主子长命百岁!不要被萧小姐给骂死去就好。
揉了揉鼻子,没有理会,某人继续翻看着手上的消息,忽然视线在一条信息上停留了下,黑如漆墨的瞳仁缩了缩,竟越发的黝黑起来,身上的气息也由刚刚的慵懒转而成了丝丝阴寒。
“这个再去查,务必要将来龙去脉给查清楚报来。”随手将那纸条一扔到地上,冷洌的嗓音透着强烈的不悦,面对属下及其他的时候,墨元生是没有任何的温和可言的,有的只是冷,那种让人冷到了心底深处的冷。
“是,主子。”花伸手将纸条接下,低头看了看,不由得嘴角轻勾,只一瞬又紧抿住,抬头与其他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又幸灾乐祸的眼神后飘然退了出去办事去了。
“主子,今晚的宫宴,你可要参加?”繁接收到花的眼神,再看看墨元生的脸色变化,心中明白了几分,在心里早已是笑翻了,原来主子忽然冷得让人几乎冻住是因为吃醋了,不过脸上半分不敢表露,只得生硬的转移他的注意力。
“当然!今晚,我要给镇武将军府一个大惊喜。”本来还是很淡定的墨元生因为一条消息而变得不淡定了,虽然对自己很有信心,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不安,那是一种似要失去最珍贵的东西的那种不安,所以他决定将原定的计划提前。
“是,主子,属下马上去安排。”繁与似两人对视一眼,赶紧的答应退出去,他们可不想现在就成了主子的出气筒。
花无瑕身穿一品诰命夫人服饰带着两个丫环站在自家府上巨大的马车前,回头看着两个女儿向自己缓缓走来,脸上温柔的笑在看到语馨的打扮时意外的滞了滞,不过很快便恢复过来,继续维持着脸上温柔的笑。
萧语凤身穿一件身着粉色繁花宫装,外面披着一层粉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金丝,额前有着一快月形的、雕刻着细细的神秘且古老的花纹的暗红色水晶,头上插着红玉珊瑚簪,嘴唇不点自红,略施胭脂,莲步摇微微颤动,伴随着垂坠的响声,仿佛荷花中的仙子,迷迷离离,让人不禁升起怜爱。
而走在她一步之后的萧语馨则是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绛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
手上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确实没有辜负这头漂亮的出奇的头发,头发上抹了些梅花的香精,散发出一股清清淡淡的香味,发髫上插着一跟翡翠制成的玉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她带了枝青竹在头上,额前薄而长的刘海整齐严谨。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杏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整张脸显得特别漂亮。
两个妙龄女子各有各的风采,各有各的味道,虽然萧语馨比起萧语凤来是略有点青涩稚嫩,但那精致如画的眉眼却是半分不比长开了的长姐逊色,反而隐有压她一头的态势。
花无瑕满意的看着两个女儿。
虽然萧语凤并是她亲生的,但她毕竟是国公府的嫡长女,如此出色的颜色还是会让津津乐道的。
再看自己的亲生女儿,与自己年轻时几乎一样的容貌,因着那双如小鹿般灵动清澈的大眼更多了几分灵气,犹如一只偶然跌落凡间的小精灵般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