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她当时竟有一个荒唐的想法,就是这妇人与那钱虎是一伙的,都是隶属于那个背后之人的,虽然当时觉得这个想法有点莫名其妙,只是如今再看到那妇人手里拿着匕首,且往她这边来的速度如此快,显然是个会武的,却在大街上任由钱虎那帮人制住暴打而不反抗,这对于会武的人来说是绝不简单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也是她按下那要上前解决妇人的冲动的原因。
坐在车里的萧语馨三人此时正透过马车上的小窗看着这外面发生的一切,萧语馨那如杏仁般大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果然这是一个圈套,而且还是一个连环计,先是想要用钱虎等人的无赖恶劣行为来败坏自己的名声,紧接着再用那妇人为复仇拼命的刺杀她们,这样正好是落实了钱虎等人的行为是她指使或者放纵的。
再看这妇人的速度,想来必然是个身手不错的,如果这下车的人是牡丹这样毫无反抗之力的或者是她这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怕是真的会在妇人的手下吃亏,介时钱虎等人再上前以护主的名言靠近,或被妇人所伤,又或伤了妇人,那最后的结果都是她这个辅国公府的主子的错。
可这个背后之人针对的是她还是辅国公府呢?萧语馨一时间竟有点分辨不出,因为她出远门的事情怕是只有国公府里的人知道,但是这归来的时间却是连国公府上的人都不知的,而且她还比预定归来的日期要迟了几天,就连轩辕轺的侍卫都因为多等了几天时间而对她有怨言,那如果目标是她的话,难道这钱虎还每天都与这妇人在这里守候着?但如果目标是国公府的话,那国公府最近这段时间可是有人出城办事未归?
萧语馨正愣神间,外面的情形变得非常的热闹了。
花也同样的与萧语馨一般想到了这是个连环计,只是她没有萧语馨想得那么多,正飞快的思索着如何破掉这次这个局。
眼角余光看到钱虎等人眼看着妇人就要冲到她面前了,才慢悠悠的想要起身过来,眼里还闪烁着兴奋喜悦以及快要得逞的期待,她不由得摇头,对这背后之人选择钱虎这样的人而感到失望,太没有意思了,既然他们不愿意起来,那便不要起来吧。
花一回转身,嫩绿色的宽大袖袍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完美的线条,借着这鲜艳夺目的颜色遮掩,她手里正好射出了几根细如牛毛的晶丝针,直射钱虎等人的穴道,于是,在她人转到正面时,钱虎等人便同时的僵住了身体,直直的站在那里。
钱虎等人本来打着如意算盘,等那妇人刺伤了那女子后他们才上前帮忙,美其名曰救主,其实是要将这整个故事弄完满了,将所有的污水都泼到辅国公府的主子身上,好让他们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只是一开始出了点差,让他们错过了一个靠得更近那边的时机,只能是见机行事,等待机会。
只可惜,他们一心等待的机会眼看就到了,却遇到了花这个高手,如果换作是冬青这种武功不高的人可是能让他们轻易得手的。
原本的计划被打乱,他们也只得是按原来的计划中的一步来做,尝试着叫嚷出声:“主子,小心,她是个疯婆子。”
当他们发现自己还是能够出声的时候不由得高兴坏了,便赶紧的纷纷叫嚷着让花小心,却连哪个是他们真正的主子的目标都还不搞不明白,又怎么可能会成得了事。
这也是那个一直躺在地上的瘦弱男子心中所想,他不断的在心里怒骂着钱虎这几个人实在是愚蠢至极,只是他只能躺在地上根本就看不到钱虎他们的动作,如果他能够看到,肯定会被气得直接从地上猛的弹起。
那妇人手里拿着匕首直冲向花,眼看就要刺到花的身上时,却被横里现出的一只大手给格挡开,力道不大却足以让她刺出的匕首失去准头,而花也在同时后退一小步,堪堪的避开那匕首的刃尖,并鼓起内力轻轻的将那匕首上带着的杀气给挡在身外。
只是这样的小心的鼓起内力除了站在她身边为她格开那妇人的子凡感觉到了,他下意识的侧头瞥一眼花,见她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由得暗暗点头,果然是偃月楼的高手。
那妇人见一招没有得手,收回手里的匕首再次追上花,想要第二次刺杀,这下她手里的招式变得凌厉了起来,那泛着绿光的匕首刃尖越加的刺目。
花向子凡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一下将人给抓住,要与她多过几招,如此一来可以让外人看到这个妇人其实是身负武功的,并不象她之前表现的那么的柔弱。
子凡领会了她的意思,心底为那个妇人默默的点了根蜡烛,便不再犹豫上前就接过了妇人的招式。
他的武功比起妇人来说还是稍胜一筹的,只是想要轻易将妇人给抓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过他倒是一个聪明的,根本不与妇人正面交锋,只是用喂招的方式将妇人引离花的身边,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花就是辅国公府上的某位主子。
钱虎等人此时仍然被定在原地,只是那嘴巴里不停的喊着:“主子,你还是先走,这贼婆娘心狠手辣的,小心被她伤到了。”
他们喊得大声,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的行为让围观在周围的百姓指指点点,不耻他们的只说不做。
而有些人眼尖,更是发现了那个妇人此时正与辅国公府的车夫斗个不停,且看样子那招式狠厉,招招致命,逼得那车夫左支右绌的,总是堪堪的要被她给刺伤,再不复刚才那个被钱虎等人欺凌得无力反抗的弱女子。
那些人顿时就醒悟了,不由得都哗然起来。
有的人忍不住就出声为辅国公府叫屈了起来。
“看,那个女人怎么这么厉害啊,刚才还被那些无赖折腾得不成样子呢?看她装得那么像呢,亏咱们还觉得她可怜呢。”
“就是就是啊,刚才我看她还觉得她可怜呢,原来是装的啊!”某妇人捶胸顿足的象她刚才做了什么好事被负了一般。
她身边一妇人不屑的撇撇嘴,“切,你刚刚不缩在俺后面害怕得发抖,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还来劲了嗬。”
刚才那妇人不依,双手一叉腰就想要反驳,却忽然听到人群里发出一阵巨大的哗然声,不由得回头看去。
却见刚才那个被打得吐血的男子忽然从地上翻身而起,直往马车冲去,显然他的身法很灵活,眨眼间便已经来到马车前,手里更是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软剑,抖动着直直的往马车车厢刺杀而去。
“主子小心!”
“保护小姐!”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两个不同身影飞扑向马车。
一个是花,她刚才正站在马车前面,看着子凡与那妇人打斗,因为她看出那妇人的武功与子凡的不相上下,便一直留在马车外为他掠阵,怕他会吃亏,另一方面也是要看紧钱虎他们,虽说她对自己的暗器很有信心,可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所以她在人群中发出哗然声时便已经提高了警惕,手里扣着四枚晶针,严阵以待,在看到那扑向马车的身影时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冲上前去阻挡。
而另一个身影则是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他是刚刚从城门那边出来,驰马正要离开,也是在听到一阵哗然声后将视线落到马车上,当他看到那马车上的标志时,眼里闪过一抹疑惑,那马车让他感到莫名的熟悉,在看到那个男子手飞快的从腰间抽出软剑时,身体比大脑更快的做出反应,在马上一个旋身便已经跳离自己的马,借助双脚轻点马鞍上的力道直扑向那男子而去。
花与白衣少年一前一后的追上手持软剑的男子,将他给夹击在当中。
花看到有人出手,便已经收起自己的暗器,从腰间也取出一柄软剑,轻挽一个剑花,便轻松的挡住了男子直冲而来的剑势。
而后面的白衣少年在看到花如此快的身法与招式时,便停止了向男子进攻而改为掠向马车,站在马车旁的小窗下。
淡定的一掬手,对马车里的人问:“车里可是萧四小姐?”
萧语馨早已从沉思中回神,透过小窗看着外面的情形,双眼掠过九皇子府上那些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侍卫身上时,不由得是幽深几许,森森的寒意散发,哼,轩辕轺果然靠不住。
“正是,请问阁下是?”她当然也看到了这个白衣少年,只是对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便看一眼冬青,示意她看看来人是谁。
冬青只看一眼,便已经认出来人是谁,正想要出声回答,却被萧语馨的手势制止,便用手轻蘸茶杯里的水,在茶几上慢慢的写上了轩辕晋三个字。
“在下轩辕晋,在此得遇四小姐,实在是在下的荣幸。”轩辕晋听闻里面坐着的真的是那个魁首萧四小姐,不由得心中一喜,再次的掬手施礼。
萧语馨轻轻的掀开窗帘,露出一张如出水芙蓉般的小脸,一双大眼睛灵动的闪烁着一阵崇拜的光芒,“原来是那个文武双全的晋都尉,小四失礼了。”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只见他一身白衣,嘴角带着一抹温暖的笑意,一张俊颜刀削般立体,那抹笑让他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温暖的感觉,如一块温润的瑰玉般吸引着人的眼光。
轩辕晋看着面前这张娇俏的小脸,带着温雅含蓄的笑容,与自己端庄有礼的招呼,让她的小脸在阳光下象是笼罩了一层温暖的光芒,同样吸引着他的眼光,不由得一阵失神。
“咳!晋都尉这是出城办事?”萧语馨看到轩辕晋的眼睛定定的落到自己的脸上,不由得一阵赫然,轻柔的出声询问。
轩辕晋与萧语馨等人根本就没有将马车前发生的打斗放在眼里,几人均是悠闲的聊天寒喧起来,仿佛在他们面前的打斗根本就与他们无关似的。
子凡余光看到那男子向萧语馨的马车冲去时心就提起了,手里的招式便失了几分灵活,滞了一下便被妇人占了上风,只见那妇人翻飞着手里的匕首,咄咄逼人的逼迫着他步步后退。
眼见那泛着绿光的匕首就要刺向他的胸口,他的一个招式已经用老,手里的剑要收回已经来不及,只得是舍了手里的剑,往妇人刺来的方向丢出剑,身子却是与剑飞去的方向相反退后一大步,一个拱桥往后弯腰,才堪堪的避过那带着凌厉杀气的匕首。
妇人见子凡的剑向自己扑来,双脚一个交错,纤腰一扭,竟以一个诡异的角度避过剑,手里的匕首却是去势不减向子凡刺去。
子凡才刚避过刚才那个杀招,正要翻身站直,下一瞬便感觉到那杀气再次袭来,只得是就势的在地上一个翻滚,避开了那再次袭来的匕首。
这边妇人屡屡进攻,而那边男子却是危机重重,他再好的本事也比不得花这个杀手榜第二的女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