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慢慢的站起身体却是颤抖不已,此时她的心里是骇浪滔天,这个小女孩看着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但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却是比那些久居高位的权贵们更加的让人感到压迫,只不过一句淡淡的话,没有任何的情绪,却是让她这个常年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都感觉到了寒意,从四肢慢慢的冷到心脏处,连跳动的频率都开始变得缓慢起来,这不得不让她忌惮。
萧语馨没有继续看她,只是对着牡丹说:“冬青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明日出发回去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她身上的伤因为用了墨元生亲自配的金创药已经好了很多,那经过两次撕裂的伤口此时早已是开始愈合,没有再出血,虽然还是很痛,却不影响她的行动。
“不行,小姐,你的伤口还没有好,如果明日出发的话,路上颠簸会让你的伤口又裂开的,墨公子说过,你的伤口再裂开,那就不管再用什么药都会留下疤痕的。这女子身上留下了疤痕将来可要怎么嫁人呢?小姐你不要任性。”牡丹一听萧语馨的话,原来还平静无波的脸上顿时沉了下去,一向乖巧听话的她此时却是象只炸了毛的老母鸡般的抛出一大串的话。
萧语馨看着这个激动的女孩,心里很是感动,她的牡丹与前世一样没变,对自己还是掏心掏肺,真心真意的为自己担忧。
抿了抿嘴,她笑了笑说:“牡丹,你稍安勿躁,冬青是大夫,小姐我也是懂医的,还有花也是一个行家,难道这么多人在这里还会怕那舟车劳顿,路途颠簸吗?只要安排得当,这些都不是大问题,车上垫上厚点的垫子,咱们百花谷的马车向来以稳重著称,打马走慢点便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你也知道,国公府里的事情可是耽搁不得的,所以你快点去帮小姐我安排,想要安心就自己去安排。”
牡丹侧着头看着自家小姐,在看到她虽然语气很温和,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坚定且不容拒绝,呼吸急促了几分,最后还是垂下眼睑,不甘的回答道:“知道了,小姐,奴婢这就去安排。”
说罢抬头看向花,交代道:“花,你在这里照顾小姐,可不要让她乱动作,这伤口还是不能大意了。”她知道花的不甘,但是既然墨元生已经将她交到这里来,那忠心侍候小姐便是她不可退避的责任。
花听着两人的谈话,心里不知为何竟升腾起一股羡慕来,这两人虽然是主仆,但感情却象是一家人般的深厚,这样有点紧张却又温暖的场景是她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所以她很羡慕牡丹。
点点头,对牡丹笑了笑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小姐的。”说罢便起身走到牡丹刚才的位置上,慢慢的坐下,拿起手边的一些小纸条,仔细的看着上面所写的一些字。
越看她的心就越惊讶,这些都是远在盛京那边最近几天所发生的事情,疑惑的抬头看向萧语馨,不明白刚才明明听到牡丹说的只是凤城这里的消息,怎么这里的却是盛京里的消息呢?
“你有时间就给我念念这些消息吧。”萧语馨没有向她解惑的意图,只是淡淡的吩咐道。
花压下自己的疑惑,拿起那些纸条,细细的为她读起这些消息。
“三日,二小姐去了马姨娘的房里,里面传来了杯碗摔碎的声音,还有二小姐不时的狠骂声。”
“二小姐要马姨娘找人毁小姐清誉,马姨娘随即安排了手下的嬷嬷去找了马夫人。”
“大小姐与钱家大小姐来往书信频密。”
“赵姨娘和张姨娘病了,一直没有出院子,连国公爷都拒绝见。”
“老太君前日起不知为何咳嗽不断,已经找了两个太医都没有止住,夫人急了,刚去信给子青大夫,子青大夫正在鹰域国,故风谷主两日后会代替子青大夫进府。”
“三皇子深居简出,却不断的探听小姐的去向。”
“马程之秘密与三皇子联系,马夫人手下的舒嬷嬷自从马姨娘找了马夫人后便去找了她娘家侄子,联系了两三个落魄书生,还有三四个无赖,一直养在马夫人名下一个离盛京约三里远的庄子上。”
花看萧语馨没有让她停止的意思,便一直将字条上的消息一条条的读出来。
萧语馨开始的时候听了萧语莲的消息,嘴角的讥诮角度便没有掩下,只是在听到老太君病了时候蹙了蹙眉,后听到风轻会到国公府为她治疗后便放松了眉心。
听到最后,她脸上的神情是轻松无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是嘴角的讥讽笑意是怎么掩也掩不住。
“好了,看来这在盛京里是谁也没有闲住啊。”花被萧语馨忽然的出声给惊了一下,顿住了声音。
“传下去,那些无赖与书生暗中控制住,三皇子那边盯紧点,将我的这边的消息传点回去,就说我被活判官伤了,伤得很重很重,差点死去。”
“还有,马姨娘既然有时间蹦跶,那赵姨娘和张姨娘的病也应该好了,吕姨娘娘家是不是太闲了点,让她们忙点更好。”
一连串的命令下去,花听得是目瞪口呆,她不想这个小小的女子在做起这些事情时竟是如此的杀伐果断且运筹帷幄,这点倒是与自己的主子有点相似,那身上的沉稳与冷静更是让她刮目相看,心里不由得对这个女子慢慢的开始改观起来。
没等她回答,梅儿便已经在暗中对萧语馨应下了所有的命令,而等花回过神来,萧语馨已经是躺回到床上,闭上了双眼,睡觉去了。
拿着一堆纸条的花有点尴尬的看着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的萧语馨,不觉得的失笑起来,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够在说完一大堆话后一句交代也没有就睡着了,难道她不是对自己戒心很重吗?为何又能轻易的在自己面前毫无防备的睡觉?
她不知的是萧语馨不是相信她,而是相信墨元生与自己的暗卫,墨元生既然敢将她放到萧语馨的身边,当然是信任她会保护好她而不会伤害她,更何况萧语馨自己的暗卫可是在最近加紧了护卫的密度呢。
牡丹这时推开房门,走到内间时看到萧语馨已经睡着,而花竟然象个傻瓜似的茫然的站在床边,手里捧着一堆纸条。
“你将这些都拿去烧了吧,这里不用侍候了,只要守在房门外就好,小姐不习惯有人在她睡觉的时候守在一旁的。”牡丹轻声的对花说,她看了一眼那些纸条的厚度,也知道虽然小姐总是让人感觉很轻松惬意,但其实她一个才十三岁的小孩,手里要处理的事情又有哪件是小孩子该做的,她是被迫长大的啊,想到此,牡丹看向萧语馨的眼神便带了一丝怜惜,却不想她自己也不过是比萧语馨大了一年而已。
“好的。”花听到牡丹的话,点点头,拿着纸条便离开房间去办事了。
牡丹上前为萧语馨掖好被角后便也离开了,既然小姐说了明天就要出发,那安排离开的事宜可是很多的,她不过是偷空过来看一眼小姐。
冬青在赈灾粮仓前,看着正进行得热火朝天的发放粮食的场面,再看看百花谷与墨元生派来的协助的人也做得是有条不紊的,便点点头,心中记挂着小姐交代的明日起程返京的事情。
她环视了一下周围,看到轩辕轺正站在粮仓前一个空地上与知府城主等人在观望,便走上前前去。
“九皇子,既然这边的事情已经顺利的开始了,那民……在下便先行离去了,百花谷与青龙山庄的人手往后在赈灾一事上会随时听众九皇子的调遣,只要殿下找到所在城镇的百花楼掌柜即可。而在下的主子因身体不适须得赶回盛京及早医治,是以在下便代主子向殿下在此辞行。还望殿下谅解。”冬青学着男子般的身轩辕轺弯腰行掬身行礼,并向轩辕轺说出萧语馨交代的意思。
轩辕轺听到萧语馨的身体不好,脸上闪过一抹担心,却很快的收敛起来对冬青颔首道:“如此便多谢贵谷与青龙山庄了。不知贵主的身体如何了?”他那桃花眼里隐隐的带了些担忧,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虽然前天他才看过她了,只是那时的她很是虚弱,尽管她将他赶走,尽管她让他很生气,但他还是会忍不住的想要知道她可还好。
“回殿下,主子很好,只是在此没有称手的药材可治疗,故而必须要赶回盛京,多谢殿下的关心了。”冬青恭敬的回答,却没有让任何人听出任何的端倪来。
一直站在轩辕轺身边的花之敬疑惑的看着冬青,他虽说不认识冬青,但是他是知道萧语馨与百花谷的关系的,而且他也是非常奇怪为何今天这么大件事,萧语馨竟然没有出现,这不是她一直谋算的吗?她在其中所出的力可不是一星半点,为何在这种明显出风头的场面里竟然没有出现,这与他心中那个表妹一心谋算的形象可不是像。
现在又听得九皇子与这个年青男子的对话更是疑惑不已,于是一双带着审视的眼睛便直勾勾的落在冬青的身上。
冬青却是像没有察觉他的审视般,得体的与轩辕轺对话了几句后便转身要离开,不过在离开前还不忘用眼神示意轩辕轺尽快的将之前约定将映月山庄摘出来的事情搞定。
在得到轩辕轺肯定的眼神回答后便满意的离开了,只留下一个清俊的背影让人遐想不已。
“九皇子,这位是?”花之敬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出声询问。
“她?只不过一个下人而已。”轩辕轺淡淡的睨了一眼花之敬,那桃花眼里闪耀着莫名的光芒,却无端的让花之敬感到了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