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再有话说,便又大声的喊道:“退朝!”他这边才喊完,那边轩辕幂光便已经起身离开,懒理殿下那些大臣们在山呼着:“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早朝结束,众大臣便按着品级往殿外走去,而轩辕轾轩辕轲两人是相看两厌,互瞪一眼后马上各走各路离开,而他们的身后跟着一堆他们各自的追随者,不过却也不敢做得太明显。
轩辕轺走到最后,而跟在他身旁的是贺知鸿,他凑近轩辕轺问:“轺儿,这一次你可有把握?”
他与贺淑妃是亲兄妹,在贺淑妃进宫后不久,父母便因病而相继去世,是以在这个世上便只有他们两兄妹了,所以两人的感情很好。
而他凭着贺淑妃在宫里的地位一步步的往上走,凭着一个国舅的身份而最终被封镇国公,也算是光耀门楣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有野心的,只要妹妹的儿子做了皇帝,那他便是太后的兄长,便可成为权倾轩辕国的权臣了,是以他对这个外甥也是特别的上心,对待他又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更好,不过以往这小子是做什么事都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子,为此他可没少向妹妹抱怨。
贺淑妃能够从一个美人慢慢的坐到淑妃位置的人如果没有野心与手段心机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她也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她的儿子性情如何她非常清楚,也知道他装得对皇位不在乎,对权力不在乎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表现。
俗话说得好,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而贺淑妃一直以对自己儿子的教育都是以那个位置为目标的,是以,轩辕轺表面妖娆魅惑,行事乖张,但暗里却是学习了多年的帝皇之术。
轩辕轺建立情报网这个想法便是贺淑妃向他建议的,而他也将之付之实施且做得有声有色,如果不是萧语馨的出现,不是那个小册子出现,他还自以为自己是这个盛京里消息灵通第一人呢。
“舅舅放心,外甥早有安排,这一次定能让父皇对外甥另眼相看的。”此时的他脸上是自信而张扬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更显得他那出色的容貌犹如镀上一层明亮的光芒,更加的让人无法直视。
“这就好,这就好,有任何需要舅舅帮忙的,尽管出声,镇国公府永远是你的后盾。这次便让其邵跟着你,也好为你一路上打点打点。”贺知鸿既是有野心,那家里的儿子们的培养便绝不马虎,嫡长子贺其勋打的是入朝为官的主意,是以他的学问教育都请的是盛京里的名师,最近更是得了一个便利,竟得了顾先生的青眼,进入了顾先生的鸿庐,拜入顾先生的门下,而庶子贺其邵却是走的从商的路线,年纪轻轻的便已经在盛京里建立起一个不小的商业王国,盛京里最有名的香闺便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卖的一些顶级的香料与胭脂水粉之类的,因着有贺淑妃这个招牌在,很受盛京的贵妇追捧,可谓是日进斗金。
两个儿子都是如此的出色,贺知鸿也很是自豪,是以当轩辕轺领了这个赈灾的差事,他的心中便已经有了打算,让最会钻营最会与人打交道而又有钱财在手的儿子去跟随,也好在适当的时候为轩辕轺拉拢一些人才与助力,打通关系人情往来的都是需要钱与社交能力的,是以其邵是最佳的人选。
轩辕轺想起与萧语馨的约定,本想拒绝的,但转念一想,他与萧语馨的约定只是一起赈灾,并没有规定在与当地官员交往上要她的同意,是以,便点点头,当作答应了。
这边的早朝刚散,那边的消息便传了出去,盛京的百姓其实也早已对各地的旱灾有所知情,现在皇上亲自祭天,九皇子代天子赈灾的消息传出,百姓们都是感恩皇上的爱民之心,纷纷的在在家里对着皇城的方向叩头,以表示自己对皇上的感激之心。
而开国库赈灾的消息一传出,各州县府的主事都是又喜又悲的,喜的是终于有人来帮忙解决那些灾民的事情了,悲的却是自己的荷包可是要大出血了,各人都将州县府的粮仓里的粮食当成了自己的财物,是以一听说要开仓,便象是要割他们的血肉般的痛苦,可圣旨一下,这不拿也得拿。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各人都纷纷的想着各式各样的方法将粮仓里的粮食给偷藏起来,能藏一时是一时了。
萧语馨此时早已在去往凤城的路上了,在三日前,百花谷与映月山庄都同时来信,同意花无瑕在信中所提的出资出粮赈灾,几处约定在凤城相会,尔后就在凤城开始他们的赈灾之举。
经过几日的准备,萧语馨告别祖父母,父亲母亲,兄长姐妹们,匆匆的离开盛京,只是她离开盛京的理由却不是去赈灾,而是因为之前在百花谷生活多年,得百花谷主的照顾而认其为义父,如今义父身体抱恙,怕是不好了,只希望能得见义女最后一面,在取得了长辈们的同意后,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便带着几个心腹丫环离开了,只留下一个茉莉守着馨兰苑。
刚出盛京,萧语馨便换上了百花谷准备的由四匹马拉着的巨大马车飞快的往凤城方向赶去,而轩辕轺奉旨去赈灾的消息也是在路上得知的,只是当她知道轩辕轺这一路上竟还跟着一个贺其邵时,不由轻哼出声。
“小姐,这九皇子的确是野心不小呢。据说这贺其邵赚钱可是一把好手,他一手建立的香闺可是这盛京城里最出名的胭脂坊,那里面的一些胭脂水粉可是预约到了年底呢。而他也是个手段了得的,这同行是敌国,可他竟也能与其他的胭脂铺子的老板们相处甚欢,可见不是个简单的。”冬青看了这个消息,也是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出声。
“这轩辕轺打的可是一手好算盘,他既想凭着咱们的粮食为他树美名,又想暗地通过镇国公府去拢络人心,为自己赚取助力,咱们倒不是不能让他如此做,只是这他所得的利益也必要分咱们一杯羹才行,要不然,咱们可是多得方法让他吃不完兜着走。”萧语馨听了冬青的话,嘴角勾了勾,眼里闪过一抹算计。
她不怕这个轩辕轺算计,最怕的是他只是单纯的去赈灾,如此他便不符合她要扶持的要求了。
正当两人继续讨论着这到凤城后的操作事宜时,马车忽然震了一下,几匹马似是受了什么惊吓般的纷纷嘶鸣着,仰起前蹄半身站立起来,须臾又回到地上,尔后竟都停在了原地,不安的打着喷鼻,四蹄一直在地上不停的踏着。
马车内的三人一时间不察,在马车震动之时便被撞得坐立不稳,萧语馨整个人往前冲去,压到了坐在她身旁的牡丹身上,两人的重量让牡丹止不住整个都撞到了车门上,发出咚的一声响,而另一边的冬青此时的手却是手抓着马车上的小茶几,一下子的冲撞力让她往前扑去,还带着茶几一起,茶几上的茶具带茶水一咕脑的倒到了她的身上,那带着热度的茶水洒到身上,夏日衣衫轻薄,热度一下子便传到了她的皮肤上,忍不住的痛呼出声。
等到马车终于静止下来,萧语馨赶紧的翻转身子坐好,厉声的向外呵斥道:“怎么回事?”边说边扭头看两个丫环。
“回主子,是马不知为何受了惊,属下已经安抚下它们,正在查找原因。请主子恕罪。”门外车夫的声音传来,赫然是子凡。
“嗯,留下一个人查,其他的继续赶路,让后面上来个丫头,冬青受伤了。”萧语馨冷着声音吩咐。
“是,主子”子凡恭敬的回答,但声音里的颤抖还是让人轻易感觉到了,这冬青姑娘受伤了,他的心是极度的不安。
“小姐,奴婢无事,只是一点点烫伤,擦点药膏就好了,不必人前来侍候的。”冬青在牡丹的扶持下坐好身子,由着牡丹检察自己的伤处,听到萧语馨话里的冷意不由有点急,这马惊了并不是子凡的错,她怕小姐会迁怒。
“行了,你受伤了难道还能侍候我,我叫人来又不是侍候你的。少说话,快点擦药。”萧语馨当然知道她的心思,有点无奈的酸了酸她。
“奴婢就知道小姐心善,谢小姐体贴。”冬青不民以为忤,笑嘻嘻的讨好。
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萧语馨不再言语,只是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鼻端忽然传来一个非常熟悉的味道,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对着某个角落就呵斥:“还不出来,原来是你这家伙捣的鬼。”
牡丹与冬青听了都愕然的看着萧语馨,冬青最先反应过来,因为她的鼻子里也闻到了那个味道,脸色一黑,恨恨的看向某角落。
牡丹看到两人的反应,也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一脸的恼怒与同情的看着某角落。
可某角落里却是空无一物般的安静,似是什么都没有,但车内三人却是真真切切的知道那里有东西在。
“你不出来是吧?不出来就罚你一个月,不三个月没有东西吃。”萧语馨的耐性被耗尽,恨恨的对角落处喝道。
“咻!”的一声,就在她的话音刚落下时便有一道红色的丝线从角落冲出,猛的撞到她的怀里。
“果然是你,该罚,撒娇也没用。”萧语馨一手将怀里的小家伙给拎起,圆眸怒瞪着它,恶狠狠的骂道。
小家伙委屈的耷拉着头,信子不敢吐,只得是不断的扭动着身体,似在跳舞又似在求饶,看得冬青与牡丹两人是暗暗偷笑。
“说吧,他又有什么话交代,如果不是紧急情况,看我不扒你皮。”萧语馨犹不解恨的伸出纤细手指戳戳小赤炼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