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女儿听说最近您的身体又开始有点不适,心里焦急,而那子青哥哥又没在府里,担心会不会是那些人又卷土重来,这不,马上就带了冬青来给您诊脉了,冬青可是得子青哥哥最多的指点的,她的医术你可以放心。”萧语馨上前将花无瑕按回到床上去,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她害怕,害怕前世短命的娘亲今世继续逃不开那死于非命的命运,是以一听到娘亲的身体不适便担忧不已。
花无瑕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只觉得心中一股暖流涌进,将她的心房给涨得满满的,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是点点头,配合的伸出手。
冬青上前行礼后,便蹲坐在床前的小踏板上,伸出三根纤纤手指轻轻的搭在花无瑕的手腕上。
静静的诊着脉,萧语馨怕吵到冬青的判断,便也屏息静气的看着,不敢发出任何一丁点的声音。
而花无瑕看着冬青那无甚变化的脸色,心里却是一沉再沉,难道她真的是病得如此严重了,严重到这丫环竟要用面无表情来掩饰真实的心情吗?
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冬青终于将手从花无瑕的手腕上撤下,沉吟了一下,慢慢的站起身,又向花无瑕行了一礼后才对萧语馨说:“禀小姐,这夫人的病,可否?”她用眼神请示着萧语馨是否可以直接说出来。
萧语馨看到她的眼色,心中顿时一紧,莫非这娘亲的病情有反复,又或者是其他的病症出现?
本不想真的让娘亲知道,可这花无瑕看着她的警告眼神又让她有点纠结,想了一下,她便向冬青说:“冬青,夫人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何了,还是直接说吧,不用回避了。”
冬青点头应声,看向花无瑕的眼神里带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光芒,只一瞬间便马上消失,尔后竟泛起了一些的羞意。
“夫人,小姐,这夫人的病其实是,郁结于心,且长时间的阴阳失调,才导致夫人的精神如此萎靡不振,做事总是感觉提不起兴趣与精力来做,总感觉身体困乏且手脚酸软,白天似乎总睡不够,晚上却又睡不着。”冬青也是个未出嫁的小姑娘,这说起妇人的一些隐私时,还是羞得低下了头,脸上一片绯红。
“这,这也诊得出来吗?”花无瑕脸上也是一红,有点羞赧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只觉得更加的羞窘。
萧语馨前世是个生过孩子的妇人,又有那二十几年的年岁经验,又是一个毒医,对于这种男女之间的私密事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只是想到自己的父亲如此多的女人,又如何会有那么多时间来正妻房里,前段时间因她回府出了那些事,更是恼恨上了娘亲,怕是连那初一十五必要到正妻房里以示尊重的规矩都不再守了,心里对娘亲也是怜惜不已的。
“娘亲,你不用担心,让冬青为你开几付药,先用着,再不济的,我便将子青召回来,只要你的身体好好的,女儿是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可以的。”萧语馨上前一把抓住花无瑕的手,几根手指顺势的摸到脉博上,一边说着,一边为她诊脉。
只是当她诊过脉后,心里便不自觉的骂了一声娘,竟然又中毒了。
原来她见冬青的表现有点奇怪,一般来说,并不需要与病人将病症说得如此清晰的,因为这些病人自己都是非常清楚的,你多说一遍不过是强调病人的认知而已,于病人是没有任何的好处的,是以便知道冬青诊脉的结果定然有问题。
于是自己便上前隐晦的为花无瑕诊脉,这一诊竟然真的诊出了她的问题。
再细细的诊了一遍,终于确定是中毒了,且又是一种混合毒,自从花无瑕上次中了那混合毒后,她便让墨元生为她找来了各种各样的混合毒的相关书籍来看,也对这混合毒有了一定的了解。
花无瑕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萧语馨的心事,只以为女儿是为她担心,便笑着抚了抚萧语馨的背上说:“娘亲真的无事,你放心好了。娘亲的事情,娘亲会处理好的。却是你,最近你都没怎么出院子,整天闷在府里也不好,不如明天出去玩玩,上街去买东西,到处逛逛,看看这盛京的好景致与热闹,心情也会舒畅不少的。”她关心自己的女儿,虽然身体不适,却也知道女儿是因为什么而没有踏出国公府,心里为女儿感到憋屈。
“娘亲,你对女儿真好,女儿正想来向娘亲说,明儿个那何御史家的何大小姐邀请女儿去喝茶,女儿想着这么久没有出去了,且那何小姐已经多次邀约了,不去又抹不下面子,但只能来向娘亲禀报一下了,却不想娘亲与女儿竟是心有灵犀,想来娘亲是不会不准女儿明日出府了?”萧语馨撒娇似的蹭到花无瑕的怀里,偷偷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上次因为是丫环用的香料与父亲用的香料混合后才会让娘亲中毒的,想来这香料互相作用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是以如今便也先从这香味里着手了。
花无瑕点点头,笑着说道:“瞧你这嘴巴,倒是伶牙利齿的,如此一来,娘亲是想要阻止也不行了?”在看到女儿那撒娇的样子,心里更是软得一塌糊涂的,更加的不会阻止了。
“当然,娘亲是最好的了。”萧语馨软糯糯的声音让人听得心头酥麻,再狠心的人也会狠不下心去拒绝的。
萧语馨在花无瑕的怀里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退出来,对花无瑕表示要去看着冬青开药方,便将花无瑕侍候睡下后才走了出屏风前。
冬青一看到她走出来,便站在一旁,对她说:“小姐,都准备好了。”
萧语馨点头,快走一步来到书桌前,拿起笔,刷刷的写了十几个药名与配伍,不等墨迹干透便拿给了冬青,要她快点去熬药送来。
这时门外却传来了一个声音:“你怎么站在这里,夫人的房间怎么这么早便关上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萧语馨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得挑了挑眉,嘴角一抹嘲笑浮现,没有理会,便回身走到花无瑕的床边,轻声的与她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硬是不让她听到外面的声音。
门外的声音继续响起,不过却是牡丹恭敬的说:“回国公爷的话,这夫人与小姐有些私密的事情要谈,现在不便打扰,还请国公爷稍等,等奴婢进去请示一下,可好?”
萧乾不耐烦的喝道:“我来见一下我的夫人都还要请示,这是什么道理?她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爷了?”边说还边推开牡丹,径直的往房间里闯。
萧语馨在里面听得外面的动静,心下不满,却又无奈,只得对花无瑕说:“娘亲,父亲来了,我扶你坐起来吧。”她不可能真的阻止父亲见母亲,在母亲没有对父亲死心前她都不能。
且她要为母亲诊脉判断是否中毒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也判断出了她是真的中毒了,余下的时间便是寻找毒源与解毒了。
花无瑕点点头,脸上没有现出一分的惊喜,有的只是满脸的疲惫,可以看得出,她被这毒给折磨得有点难过,就算是多时未来看她的丈夫来了,也提不起任何的兴趣与精神来迎接他。
萧乾甫一进来便看到花无瑕虚弱的靠在床上,而萧语馨则是一手扶着她侧身坐在床边上,那苍白着脸色的小脸上满是疲倦,看得他是心头一痛,快步的上前,伸手将妻子的小手给抓在他的大手里,关切的问:“夫人,可感觉哪里不适?需要去找府医过来诊治一下吗?”他多时未来正房,今天正好下午无事,又不想出府或者是去姨娘处,在书房里呆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聊透顶,只得是慢慢的踱在大院里,这边看看景色,那边看看奴仆们忙碌,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葭瑕院,才想起自己已经有快两月没踏入这里了,心中不由一阵心虚,便抬脚进了来。
花无瑕听得他如此关切,不由得稍稍的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声音又轻又弱的回答:“谢老爷关心,适才馨儿的丫环冬青已经给妾身诊过脉了,她是子青大夫的弟子之一,也已经开药方熬药去了。老爷请放心。”这几个月来,她可谓是受尽了这个男人的冷落,只因为女儿回来后惩治了他的几个姨娘,他便左看自己不顺眼,右看女儿不顺眼的,将所有的怨气全都撒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又怎么会心情好。
萧乾当然听得出她话中的疏离,脸色也不好看,有点讪讪的坐到了床尾处,大手仍然抓着她的小手,也扯了一个难看的笑,愧疚的说:“最近为夫朝堂上的事情是忙不过来,才疏忽了过来看你,这不,都忙了,便急急的来了,晚上我吩咐厨房做你最喜欢吃的菜,咱们俩一起好好的吃一顿饭,可好?这往后啊,为夫都歇在这里,多陪陪你,直到你的身子好转。”
说完也不待花无瑕的拒绝,便大声的吩咐道:“来人,去小厨房里吩咐下去,晚膳多准备几样夫人喜欢的菜,老爷要在这里陪夫人用饭。”也不管外面是否有人应,便又转身对花无瑕温柔的笑起来。
萧语馨自从萧乾进来向他请安后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男人在娘亲面前装模作样的扮深情,心里早已是呕得不行,却又无法驳了他的面子,怕会更让娘亲难过,只得是在看到他吩咐人去做晚膳时起身,安抚的对花无瑕说:“娘亲,药呆会花蕾熬好后会端来,你务必要将它喝完,这是对你身体好的,不可怕苦。女儿先告退了,如今父亲来了,便与父亲多聊聊天,你们也有多时不见,怕是会有很多话要说,女儿便不打扰了。”转而又向萧乾告罪一番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