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处的路越来越窄,那里以盈盈的体型也只能侧身经过,但前面的领路人仿佛能随意控制自己的体型,跟着他走过缝隙突如其来的光亮让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略感不适。盈盈面前一亮,带路人仿佛凭空消失了,这根本不是石窟的入口而是另一个世界!
这里鸟语花香,有湖水有瀑布,还有繁茂的树林,不远处的鸟叫声清脆悦耳。
美往前走一步,盈盈就觉得自己像是发生了某种变化,一直走到水边,她看向水里的倒影,一个紫色短发的小女孩,睁着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这还是自己么?
突然水里冒出来一只小型的动物,灰黑色的光滑面迅速从水里冒起来贴着盈盈的下巴。
“呵呵,好痒啊!尼斯,你别闹了。”尼斯?这个名字很熟,可是为什么她会如此自然地跟他打闹?
“我才没闹呢!”说罢,尼斯从水中露出来的上半身变成了人形,看上去不过一个五岁的孩子,脸上洋溢着稚气。一把把小盈盈拉进水里,强搂在怀里笑道,“你这样靠近水边,就不怕被别的魔兽抓回去当媳妇?”
盈盈歪着脑袋想了想,伸手捏住尼斯的鼻子,气呼呼地道,“除了你这个坏蛋,谁敢抓我?”
现实中,刚造出一个片段的尼斯已经筋疲力尽,他继续轻抵着盈盈的额头读取她的记忆,以真假参半的方式进行改写。
读取完所有的记忆后,尼斯记下了一个人的名字:莫·德尔斯。
在罗宋国听过这个德尔斯家族的天才,但真正了解家族运作的人都知道,所谓的天才背后却是家族以资源培养,权利操纵的傀儡。
这就是为什么发生了盈盈的事之后,莫·德尔斯和鲁鲁都无法在第一时间以家族势力向王后施压,要求她交出盈盈,反而受家族命令只能暂时隐忍。
经过两天,盈盈的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尼斯虚弱的微笑。
盈盈轻轻抚摸着尼斯柔软的浅棕色短发,嘴里哼着古老的小曲。
这时小毛球终于从地底宫殿的底层飞了上来,一路闯进房间看到盈盈,眼泪鼻涕一起流。盈盈则是皱眉盯着它瞧了一会儿,然后笑着向她招了招手,小毛球一头栽进盈盈怀里,有些诧异地抬头望向盈盈,又低下头,它好像明白了什么。
盈盈是尼斯见过的意识抵抗最强的人类。
事实上,虽然魔兽有智力上的不足,但是他们在自由意识方面比人类强大许多,这或许就是上天的另一种平等。他们没有过强的奴性,不容易被驯服,一旦决定就会忠于自己的意志不死不休。但盈盈在这方面的意识却超过了魔兽,在她的意识里彷徨的部分很多,却在整体上形成了一个坚实的壁垒抵御外力的侵袭。
根据尼斯的判断,可能是因为那罗宋国的王后和斯托克家族对盈盈所做的事造成的后遗症。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不愧为我中意的女孩。”这是尼斯读完盈盈记忆后的唯一想法。
很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梦里,尼斯仿佛回到了幼年,在母亲的怀抱里,被宠溺着,关注着,渐渐地学会人类的语言,行动方式。他是魔兽公主与人类王者的子嗣,势必要继承尊贵的王位。
从小就聪颖的尼斯在王宫里也受人喜爱,直到父王渐渐老去,其他的王子开始觊觎王位,一个预言者进宫,扰乱了所有的安宁。
“她将会为第八属国带来灾难!”
预言者的言辞是一切灾难的开始,人类开始挑衅魔兽,魔兽伤人事件在各地时有发生,原本宠爱母妃的父王变得形同陌路。
而这一切还只是刚刚开始。
他绝不会忘了那一夜,他躲在山洞里望着那把天都烧红的火海,整整三天三夜。
母妃因为和父王的一些争执,决定带他回家“探亲”,一路上小尼斯闷闷地问道,“母妃,父王不要我们了么?”
“怎么可能?父王那么喜欢你,你看,这条手链还是父王亲自给你带上的。”母妃将尼斯的手链拿出来,这时她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
“原来这晚上也能发光,真漂亮。”小尼斯不懂,这是追踪常用的荧光粉,他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利用,这十几年的夫妻情分,终抵不过别人的一句妄言?
直到多年后,魔兽长老的分析,尼斯才明白,这一切不过是人类王者的计谋。他们一直在准备,准备粮食,训练士兵,建造城墙。
然后再散布谣言,让群众与魔兽互相仇视。激化矛盾,挑起各种争斗,让仇恨的火焰愈演愈烈。
国王就能化身为正义,以保护国民的名义行侵占掠夺之实。
尼斯摸着自己那双眼睛,价值百万金币的眼,十年前刚刚觉醒的眼睛能看到自己的过去。他依旧是一头被诅咒的魔兽,在苦难中挣扎求存,生命带给他的却是不断变化的苦难。
寻求真正的启示,只有找到那个人,他才能从这些苦难中挣脱出来。
不过在这之前,他要算清这笔账!
“孩子,你别说话,躲进去。”看到母妃最后一眼,她眼神里透着坚决,手上身上都染满了鲜血。他第一次见到母妃化身魔兽进行战斗。她矫健的身姿在记忆中留下了最深的记忆,一直柔弱的母妃原来也能这么强。可惜再强大的个体也敌不过狡猾的人类士兵们,她受伤了,接二连三地受伤,只为了把尼斯护得周全。
最后一次攻击,从身体中释放出强大的力量,耀眼的光从母亲的头顶荡开,变成一圈圈光环,清理着四周的人类,却在远处停下,停在父王的大剑之下。
威风凌凌的父王,红色的斗篷在风中翻飞,一脸肃穆突然举起插入土里的剑,大吼一声。“冲!”
身后的士兵们士气大振带着杀意,高举着剑往母妃所在的方向狂奔。
母妃带着尼斯逃跑,在这杀气血气的冲击中,尼斯的脑海中竟呈现出一片空明。
在王宫里,他手里拿着母妃刚做的两个玩偶,稚气地念叨着。
“父王爱母妃,母妃爱父王,大家都爱小尼斯。”
“呵呵,尼斯真聪明。”国王将尼斯高高地抱起,站在窗前,指向远方,“孩子,你看,这些都是我的,以后你将继承这美丽的土地,成为第八属国的王!”
王?尼斯透过树枝的缝隙,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脚,所有的人,只是为了追杀母妃和自己。
这时,一双眼睛在缝隙中望向尼斯,狂暴嗜血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