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趴在尼斯的背上,风刮过耳畔,过于兴奋而犯错的小毛球此刻正趴在盈盈的肩膀上撒娇。盈盈实在太累了,领悟功法并不像进阶那样可以大量补充体力,她昏昏欲睡。
两耳的清亮,带着泥土气息的空气,渐渐变成了一些嘈杂,沉闷。
盈盈睁开眼,望向四周的岩壁青苔,微弱的火光只有小范围的照亮室内。
“我们被囚禁了。”易寒就在身边,盈盈觉得莫名地安心,她静静地坐着,等易寒继续讲诉周围的情况,这时,尼斯走了进来。
他从门口扑向盈盈所在的铁笼,“对不起,主人。”
盈盈望向他,眼神里有着不解。
“他们怀疑你们是混进来的奸细。”尼斯再次气恼自己的的思考不周,竟把盈盈带到了总部,以王子的谨慎,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们?
“你不恨人类?”盈盈看到尼斯身上的伤,伤得太深,即使痊愈了也难免留下疤痕,问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好人”尼斯指了指盈盈,“坏人”再指了指身后。
盈盈思考了一会儿道,“若其他人也像你一样,我们就不会在里面呆太久。”
话音刚落,一声响亮的哨声合着掌声在尼斯身后响起,“说得不错。难怪尼亚宁可背叛我,也要认你为主。”
说话的人,走到火把照亮处,那松松垮垮的体恤露出了精致的锁骨还有锁骨上的四叶草标记,棕色的短发……正是那个人,几年没见,他的容貌没有任何变化,“少主,属下罪该万死。”尼斯下跪认错。
当那个少年走进牢笼,盈盈从铁栏的缝隙中伸出手,抚摸着他柔软的短发,“是你,救过我。”
少年看着面前的少女,只是觉得面熟,却没办法把她跟当年在小镇上遇到的少女对上号。
以迅雷不及之势,抓住盈盈的手往外翻,手腕处的剧痛让盈盈冒出冷汗。
“你想迷惑我?”对于眼前这个紫眸的少女,他莫名地警惕,仿佛她身上有种特殊的力量,有可能让他改变主意。该死,又是这种眼神,弄得像自己是个罪人,欠了她几辈子的情债一样。
盈盈也意识到自己容貌的变化之大,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来说,是不可能分辨的。
“你救过我。”
盈盈说话很直接,这倒让真正的尼斯心中一惊,难道自己真的救过这个少女,又或者这是她自保的手段?
“大约三年前,在小镇的练武场,我叫盈盈。”
盈盈?
少女的表情不像说谎,可时隔三年,她的变化太大了。
尼斯暂且相信了盈盈的话,走到地面上,一个响哨,一只灰蓝色的鹰俯冲而下,“告诉佐伊先生,速回。”
盈盈无奈地看着一旁的“狱友”,尼亚。
“我是少主的替身之一。”尼亚解释道,在这个第八属国,为了保护尼斯,一共出了八个“尼斯”,分布各地。
“四叶草标记?”盈盈对此相当好奇。
尼亚像是做下某种重要决定,伸手一股强大的风力将胸口的四叶草铲平,留下一个血红的伤口。
“既然尼亚决定认你为主,就不该留有少主的烙印。”展示在盈盈面前的是尼亚后背上那个与她缔结契约后出现的纹身。
盈盈对尼亚的冲动和率直有种无语的感觉,谁说要去掉纹身的?我只是想知道这是什么?你能不能别随随便便就把场面弄得血淋淋的?不过盈盈聪明地没有再跟尼亚解释这些,她只说了一句话。
“你要认我为主也行,只是……”
尼亚望着盈盈,等候她的指示。魔兽规定:魔兽自由择主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决定,终身效忠,直至主人死亡。
“任何情况下,先保住自己,不准随便自残。”
经历了两次生死劫难,盈盈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她不希望跟在自己身边的人轻易死掉,魔兽那种肆意拼杀,践踏生命的做法,在她看来略显鲁莽。
尼亚一声低吼,匍匐在地上假寐,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温暖,他曾听说过魔兽同伴自择主人的事,有幸运的,也有悲惨的。可无论如何,“这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这是族里一只年迈的魔兽在回忆年幼时与人类主人一起历险时的一句总结。
偷偷观察对面笼子里的主人,屏息凝神盘坐在地上,一头紫色长发披在身后,散发着神秘而又清新的味道。
时间在流逝,没有人理会盈盈,易寒和尼亚,还有那只躲在盈盈身上睡觉的小毛球。
直到三天后的夜里,盈盈能感觉到有人在窥视他们,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却没有找到视线的出处。易寒也醒了,他的力量已经恢复大半,两人开始用意识交流该如何逃跑。
在岛上的日子,易寒和盈盈就曾用意识交流过多次,他们的默契达到了一种只看对方眼神就想到一块去的程度。
这铁笼铸造精良,但这对于盈盈来说,却是小菜一碟。
他们没有搜身,盈盈从靴子里取出一把匕首,以暗灵力包裹,对准铁栏攻击。
快速的攻击只留下残影,盈盈已经卸下两根铁棍,正准备解救易寒时,一个人影从身后攻击,她反手匕首划过那人的手,渗出血丝。
尼斯舔了舔手上的红色血液,露出笑容,“你也是使用暗灵力的?”
说话的对象却不是对面的盈盈,而是不知何时潜到他身后让他没有退路的易寒。
凝重的气氛,被一声苍老的呼唤打破。
“盈盈?”
盈盈看到了佐伊爷爷,他站在不远处的楼梯上,手里拿着火把。
佐伊爷爷跟三年前一样,只是穿着更加讲究,剪裁上好的衬衫陪着领结,一件深红色的背心套在外面,像是刚参加完某场宴会,匆忙离开,还未来得及换衣服。
“佐伊爷爷,我又学会了几样好菜。”盈盈露出一脸鬼笑,逗得老人露出嘴馋的模样。
“可惜,我的光灵力被人剥除了,不然就能做灵力灵食给佐伊爷爷吃了。”
暗灵力做的灵食没有光灵力的修复作用,盈盈曾试过,以暗灵力做出来的灵食能让正常人吃了心情郁闷,甚至有上瘾的效果。
“剥除灵力?”佐伊大怒,手里那根镶蓝宝石的拐杖在地上狠狠地敲击地面。
由于他特殊的身份与见识,佐伊深知剥除灵力的痛苦。
盈盈只是轻轻地扯了扯佐伊下巴长出来的胡须撒娇道,“爷爷,别生气,我给你做吃的去!”
这时,尼斯才对盈盈的身份卸下怀疑,毕竟以佐伊的智慧,不可能被一个小女孩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