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五月上旬的一天晚上,深夜十二点钟的时候,漆黑的天空中,下着倾盆大雨,并伴随着“轰轰轰……”雷鸣闪电之声,声声夺人心神。
此时此刻,在杭城市郊区丁桥镇,附近的一条马路上,一道个子不高,才一米七多点,身躯有点胖胖的身影,正在脚踩着单车,艰难地往前行驶中。
他叫程云天,今年刚好三十岁,一个从皖南山区,来杭城打工多年的大龄青年。
程云天,在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得肝腹水过世了,而一直体弱多病的父亲,也在前几年撒手人寰,丢下他一个人。
由于父亲身体不好,多年来一直靠着药物在支持,他才撑到了前几年才去世。但问题是,父亲的去世,和父亲看病的时候,所借下的一笔负债,让这个本就家徒四壁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因为家庭经济状况的原因,程云天初中刚毕业就来杭城打工了,早年他省吃俭用给父亲治病。父亲过世后,他又努力挣钱还债,直到前年才彻底还清。因此,他的这前半生,一直在默默地,为家庭和生存而努力。
可是,到了最后,他还是一无所有,什么都没有得到。双亲走了,留下一个家徒四壁和他一个人的家。
还有,因为为这个家操劳,他这些年连女朋友都没谈过,至今仍然还是处男之身;再有就是,他这些年只顾着辛苦赚钱,导致剧烈的负核劳动,给这副本身就有肝病遗传的他,身上又添加了不少病痛,随时都会有因病而离世的危险。
在这个时候,程云天一边卖力地骑着单车,嘴里还一边骂道:“他奶奶的,什么鸟天气,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个时候才下,真是烦死了。”过了一会儿,他不禁又骂道:“这狗日的死老板,明知天气预报上报有大雨,还加班这么迟,妈的,早点走会死啊。”
程云天从事服装大烫这一行已经多年,最近四五年一直跟几个,平时玩得要好的朋友,干临时大烫这一块。这几年流行临时单干,所以,他自从工厂里出来后,就与朋友一起干临时。
因为临时工的工资比在工厂里面高,一天能挣个三四百块钱,而且又自由。虽然有时候会遇上,个把难缠又铁公鸡的老板,但是,从总体来说,还是比呆在工厂里強太多了。
程云天今天在一家小厂里,做临时帮工,由于要赶货,小厂老板老是催着他。白天催的时候,他就有点不耐烦了。还好他为人忠厚老实,没有计较。受家庭状况的影响,多年来让他养成了,一种能忍则忍的性格。这不,弄到现在,他才回家。
受到家庭和体质的因素,程云天身体从小就缺少营养,导致他的双眼近视,度数虽然不是很高,但也不算低,有五百度左右的度数了。而他的体重由于肝病遗传的原因,至今都有一百五六十斤了,有些偏胖,为此,他还在担心,担心自己会不会,步上母亲肝腹水的后尘。
由于是戴着近视眼镜,在雨中骑车很不方便。虽然披着雨披,但雨水还是不停地滴落在镜片上,模糊了他的视线。让他对前方的道路,看得不怎么清晰。
为此,他只好凭自己多年来,对杭城的熟悉,才不至于被迷路。
正在程云天口中胡乱嘀咕的时候,突然,他感觉前方好像一道影子闪过。
下一刻,他感到前方的车轮,撞到了什么物体。胆子一向不大的他,顿时眼角抽了抽,内心也在狂跳,心中暗道:“靠,老子怎么这么倒霉啊,不会撞到什么人了吧。”
为了确定自己撞到了什么,程云天下车后,抹了一把眼镜,才眯起双眼,四下仔细扫了扫。
很快,程云天发现,被撞的居然是一只小流浪狗。
“妈的,吓我一大跳,还好是只狗狗,要真的是人,我可真就麻烦了。”程云天喃喃自语。
见被撞的是狗,他被悬挂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了。他知道如果撞了人,可不是那么好处理的,要是被人讹上,那就难以脱身了。
小流浪狗见他下车来,顿时生气地,“喔……喔……”地叫骂了起来。见程云天理都不理它,并转身就要上车离去。
于是,它神情非常不满,很生气地上前咬住程云天的的裤脚,不让他离去。看情形,他还想报仇雪恨呢。
程云天见状,不禁心头一怒,正想一脚踢开它。
然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天空中“轰轰轰……”声响,随后,一道闪电光芒迅速落下,率先击中在小狗身上。接着,由于小狗与他相连,他被传染上了。
顿时,在那一瞬间,他只感觉全身,一阵电流涌现,就像触电一样,“滋……滋……”声响。
下一秒,他浑身颤抖,全身麻木不堪,连头上的头发都成了一个爆炸头,还冒着丝丝黑烟,袅袅向上升起。然后,他只觉得眼前忽然一黑,之后便直接倒地,不省人事了。
倒地前,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奶奶的,你这死狗,缠着我干嘛,这次可被你连累死了。还有,他妈的,今天是什么日子,老子怎么这么悲催啊,真是流年不利,到死了还是个处男。”
接下来,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程云天终于苏醒了过来,醒来后的第一感觉是,酸痛在啃咬着身体的每一根神丝。而身体却使不出一丝力气,为此,他不禁心想:“难道……我挂了吗?没想到,这阴朝地府的天空和阳间一样。”
只见天空刚刚有点朦朦亮。
望着天空恍惚了一会儿,程云天感觉到全身的酸痛,他心里又暗道:“咦……不对啊!人死了,怎么还能感觉到身体的疼痛呢?难道说……我还没有死。”
一想到自己还没死,程云天马上来了精神。他努力地抬起胳膊,可是,手上却毫无力道,抬了抬不起来,试了几次都是无果。
最后,他只好眼珠子乱转,细细打量四周,不过,由于倒地时,眼镜掉落在一旁,他的视线有点模糊,只能眯起双眼,四处张望。
在逐渐清醒后,他发现自己还在原处。大雨早已停下,马路上湿湿的,雨水还没有全干,四周一片宁静,静得只有闻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以及缓慢的心跳声。
而旁边躺着那只小流浪狗,它全身一片漆黑和皮开肉绽,还伴随着阵阵的肉香味传来。它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