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川省是大魏国的四大异姓王之一宁王的封地,宁王与齐王乃是水火不融的对头,究其原因,还要从四百年前的一桩往事说起。
那时候的第一代齐王和宁王都还是太祖皇帝手下的大将,分别统领三十万兵马,两人气质、能力都在伯仲之间,但命运却截然不同。
这一切都因为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太祖皇帝的小女儿慧心公主。
两个男人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通常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注定要以悲剧收场。
齐王和宁王是久经沙场,早已嗜尽了人血的铁血男儿,他们都是豪爽的性情中人,为了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终究选择了最直接、简单的方式——决斗!
这是最古老、原始的方式,但永远是最有效的方式!
在那场惊天动地的决斗中,皆是将一身武学修为炼到至神状态的齐王和宁王,同时使用了十二层灵武境的神力,要知道那灵武境是超越了淬体境和真气境,凡夫俗子望尘莫及的境界,若在道家里边,再往上几乎就可以飞升成仙了,这两股力量碰撞在一起,直是将他们决斗的场地破龙谷搞得完全崩塌!
岂料这个时候公主带着一个内务总管突然赶到山谷外,声如洪钟的宣读了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现封齐王齐定天为护国侯,赐一品金令,并与慧心公主成亲,翌日完婚!”
宁王一听圣旨,顿时脑子里一片发蒙,这变化太突然,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但就是这一瞬间的空白,齐王一掌印在了他的心脏上,势如陨石撞击般的神力穿透了他的护体灵武之力,震碎了他的心脉,他的人飞了出去数十丈开外,被山谷两侧落下的巨石所掩埋!
后来的结局就是不可一世的宁王死于破龙山谷,齐王顺理成章的高奏凯歌,回城娶了慧心公主,摇身一变成了驸马爷、护国侯爵,并得到了数百万顷的封地,抱得美人归.
至此,宁川和齐洲结下了世世代代的恩怨,只不过因为太祖皇帝的神威和强硬的政治策略,才使得宁王之后只能将仇恨暗藏在心里,而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大魏皇朝维持着一时的安定与繁荣,天下一派祥和.
然而当太祖皇帝死后,这脆弱的联盟就立刻土崩瓦解,宁川迅速对齐洲发动了战争,魏国的战乱开始了!
直到昏庸无能的成宗皇帝治下的时期,国内的割据更为严重,宁川与齐洲的战争格局达到了空前的顶峰,数以百万计的士兵和百姓在战争中丧生.
齐飞在齐洲主城内已经没有了容身之地,因此他只能来到边陲的军营,只要能从军,他就能靠自己的本领立下战功,一步一步获得成为上将军,获赐灵药的希望.
尽管这希望很渺茫,前路必定充满艰险,他甚至有战死沙场的可能,但他宁愿一试,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不会选择放弃.成为战士,总比一辈子窝在平南郡主的温柔乡里强,这才是他要的人生,他立誓要为母亲正名的人生!
在前方数里之外就是齐洲的军营,在这两军交战的敏感地带,如若不是他专走了僻静的小路,避开了空旷的地带,而且身手异常敏捷,达到了日行千里的速度,恐怕早已被沿途埋伏的弓弩手所射杀!
就在他离军营只有数百丈距离的时候,一行巡逻的骑兵突然从他身旁飞掠而过,那些铁甲马的速度之迅猛,令达到了脏腑境二层的齐飞都有些猝不及防,那十余个骑兵策马急停,调转马头,将齐飞团团围住,显然都是平日里训练有素.
骑兵头领冷冷的望着齐飞厉声道:“小子,亮明你的身份,最好赶快证明你不是宁川潜进来的奸细,否则你人头必定不保!”
齐飞看那头领着的是细鳞铁甲,头戴的是乌铁冠,手握长刀,看起来只是个小小的卫队长而已,手下不过十来人。
但他来势汹汹,根本就只当齐飞是只小蝼蚁而已。
齐飞道:“官爷,在下胡飞,是从齐安城赶来从军的!绝不是什么宁川奸细!”
他故意隐瞒了齐姓,就是为了不暴露自己是齐王后人的身份。
“放屁!齐安城离这里足足有万里之遥,到这边陲之地,一路上翻山越岭,有数不尽的凶险,你一个凡夫俗子怎么可能靠双脚来到这里?”卫队长喝道。
齐飞道:“我有匹日行三千里的蛟马,不过我已经在刚才把他放归山岭了。”
卫队长望着换了一身布衣的齐飞,讥诮的道:“你一个穷酸小子,怎么可能搞得到蛟马?你是在逗爷爷好玩吗?”
他的话一说完便逗得众人捧腹大笑起来,齐飞直是怒火中烧,却又不好发作,他好歹也是齐王的子嗣,但现在却沦落到要被一个小小的士官所数落,这是何等的耻辱!
但既然他连被赵夫人废了丹田,撵出王府,成为流浪儿这样的悲催遭遇都挺了过来,这点小小的羞辱又算得了什么?
因此他冷静的道:“官爷,不管我是不是个穷小子,口袋里有没有子能搞到蛟马,但我一定能证明一件事!”
卫队长睁大了眼睛,微张着嘴巴,问道:“你说什么?你能证明什么?”
齐飞一字字道:“我能证明我绝对是个合格的战士!”
卫队长的表情由惊疑变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无法想像这样一个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少年,嘴里竟然冒出这样霸气的话来,他沉默了一阵子,沉下脸,扬手做了个斩杀的手势,道:“他既然这么急着证明自己,那就干脆直接送他一程吧,省得我带回军营审问,多出些麻烦事!”
那帮骑兵都咽了咽口水,仿佛是野兽的眼睛捕捉到了丰满的猎物,他们显然已经久未嗜血,显然并不满足于当一个区区的巡逻兵,他们需要杀人,需要嗜血!
这就是战士的本能。
他们咆哮着,逼近齐飞,挥动手里的长刀,卫队长甚至都已经扭过身去,他今天心情还算不错,他刚到附近的村落掳来了个俊俏的小娘门,他并不想见血扫了兴致。
有惨呼声发出,卫队长听到这声音,感到不对,他迅速的回过身,望着眼前的情景,嘴里就像被塞了个鸡蛋,表情冻结。
那十几个骑兵几乎是同时被击落马下,痛苦的蜷着身体,看样子是断了骨头。
齐飞稳稳的站在中央,袖子撸了起来,双拳紧握,他难道就是以一双拳头瞬间制服了这帮训练有素的骑兵?
要知道他们每个人的刀下都至少已经斩杀过一百个人!
可是今天,他们却敌不过一个布衣少年的一招半式,而且是十几个人打一个。
卫队长嗄声道:“他娘的,你究竟是什么来头?”
齐飞仍旧镇定的道:“我早已说过,我从齐安城里来,就是一介布衣,不过是跟师学过几年武而已。”
“你的师傅是谁?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样的武功?”卫队长惊问道。
齐飞道:“我的师傅没什么名气,而我用的武功,就是齐洲人人都在练的淬体十二层!你应该知道的!”
卫队长动容道:“你才多大岁数?你刚才的出手,绝对不是一般的修为,你怎么可能……”
齐飞道:“我只不过是比一般人要更加吃苦而已,别人还在睡大觉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修炼,别人在喝酒消遣的时候,我还在炼,别人收工打烊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停下来……”
任何卓有成效的修行,岂非都是和苦行僧一样艰苦的过程?
你想要通过累积来获得成功,那流汗,甚至流血都是必须的过程.
卫队长翻身下马,走到齐飞身前,齐飞心里作好了反击的准备,他满以为卫队长要动手,但他却从齐飞身边走了过去,一脚踢在那些士兵的身上,那些人赶紧扶着受伤的部位挣扎着爬了起来.
他们心里明白作为一个军人假如连这点疼痛都忍受不了,那意味着什么。
卫队长怒道:“一群废物,没用的东西!”
齐飞望着卫队长问:“官爷,现在我可以跟你回军营了吗?”
卫队长思索了片刻,道:“你有些本事,但是你知道我只是个卫队长,我说了不算,你得见了百夫长才行。如果你想见他,就得先干点事情来看看。”
“干点什么事情?”齐飞问。
卫队长指着东边道:“往那边直去十里,有个宁川的岗哨,你去杀几个哨兵,提他们的人头来见我,我就相信你不是奸细,带你去面见百夫长,否则你就算自己强行去见了他也没用!”
“十里是吗?”
“是的。”
“等我回来!”
卫队长回到军营的时候,他还在为自己那么轻易就把那少年打发去送死感到幸灾乐祸,十里外就是宁川布防极其严密的区域,光是岗哨的那些强弩手就可以在少年还在百丈开外的地方将其射杀。
少年不假思索的这一去,完全就是等于送死!
他脱下盔甲,不想去理会那群被掀翻在地的蠢货,独自钻进自己的营房里,准备享受他刚捉来的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