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安然不仅身心一震,这一切果真如她猜想那般,她神情凄凉,眸光是从未有过的伤悲,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啊,她想过千百种缘由,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想到此她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原来她不知是谁送上那红色小药,也不知是谁劫走了银尘的遗体,更不知南燕为何会突然发兵攻打东楚,却不知这一切的一切到头来皆因情而起,之前她还不明白,如今总算是知道了。
“然然,你怎么了?”清风见她神情似有哀恸之意,不仅有些担心。
安然无力的笑了笑,脸色苍白,眸光看向远方,怔怔的道,“你知道容妃是谁吗?她是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
闻言,清风不仅有些讶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容妃什么时候与然然相识,竟然还成了最好的朋友?
“那红色小药是她命人送上的,银尘的遗体也是她劫走的,就连发兵攻打东楚也是她的旨意。”安然自嘲一笑,神情有些淡淡的伤悲,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依然深爱着银尘,当初她以为从忘生岛逃出的只有她与阿尘两人,却不曾想到她竟然也从那地狱爬了上来。
清风双眸凝视着她,知道她心中定是埋藏了太多往事,这些年然然不曾提起,他自然也就没问,难道如今发生的这一连串事情都与容妃有关?
“你还记得忘生岛吗?我之前提过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小岛,但岛上的训练却犹如人间炼狱,而容妃是我在岛上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安然容颜清丽,神色已恢复如常,淡淡道,“她真正的名字叫朝影,那时我年纪尚小,她与我差不多的年龄,彼此认识都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可是后来因为阿尘,我们之间的感情渐渐有了嫌隙。”
“她与阿尘相识在前,小小年纪便性格如火,憎恨分明,毫不掩饰对他的喜欢,可是阿尘心性淡漠,根本就不曾将心思放在她身上;后来不知为什么,性格也愈发变得令人捉摸不透,时常暴戾而在岛上大开杀戒,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般。”安然语气平静,眸光看向远方,似是回忆起了往事,“感觉到她身上明显的变化,我便不再与她亲近,后来我与阿尘便想方设法逃离了忘生岛;因着与忘生岛彻底失去了联系,也不再有她的音讯,可是却没想到经过我们的逃离,在岛上那样严密的防守之下,她竟然也逃了出来,而且还成了燕烈最受宠的妃子。”
“我以为与她此生都再不会有所交集,却没想到因着阿尘还是将我们牵扯到一起,说来可笑,我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容妃就是朝影,在忘生岛自幼与我相识的朝影。”安然语气肯定,眸光平淡如水,唇角却勾起一抹自嘲。
原来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她对他的情依然没变,为了他她甘愿暴露自己的身份,而命手下之人千里送药;为了他她将他的遗体带走,为了他她不惜一切,发兵攻打东楚,这一切世人怕是想破了脑袋,也不知究其缘由,皆因情之一字而起吧。
“原来如此。”清风不仅叹了口气,有些伤感的道,“这么说银尘的遗体被她劫走便是在常理之中了,而发兵攻打东楚也不是巧然,而是早有预谋;她早就料到秦楚势必会有一战,在双方交战最激烈的时候,她再添一把火,无疑是让东楚雪上加霜,也算替银尘报了仇。”
“是啊。”安然有些无力的笑了笑,淡淡道,“一切真相大白,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之人,楚涵潇怕是做梦都不曾想到,阿尘的死竟然让他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
“果然是人生自古有情痴。”清风低声叹道,“如今南燕真正的掌权者是容妃,她突然发兵攻打楚国南部;以赫城为首,突击东楚最为薄弱的地带,而楚曜即便在战场上叱咤风云,但如今也是分身乏术,楚涵潇只怕头都大了。”
“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报应,若是当日不是他设计陷害,阿尘也就不会死,而他也就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安然冷冷一笑,语气透着些寒凉之气,“依着朝影对阿尘的情,怕是不会轻易便善罢甘休,发兵二十万或许才只是个开始。”
“果真是世事都有轮回,作茧自缚,自己种的苦果害人害己。”清风眉目峻峭,语气冷厉。
安然并未言语,眸光微凝,楚涵潇总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而付出代价,总有一天她会亲手杀了他,血祭银尘精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