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沉思了一瞬,转而抬头看向清风,“边城那边怎么样了?”
“那些闹事的民众已被关押,如今李铮也已经回来了。”清风抬眸,不紧不慢的道。
闻言,安然不仅怔了怔,眼前似乎浮现出几年前第一次见到李铮的场景,少年衣玦飞扬,英姿勃发;那时候秦诚在位,她刚回到西秦,手中并无任何权利,唯一有的便是父皇生前遗留给她的信物,李铮相信了她所说的一切,带兵团团围困住皇城四周,逼得秦诚在长乐宫****,她也因此而夺得帝位。
至此,朝中大局稳定之后,李铮便奉命带领铁骑一路踏平多个小国,为其西秦扩展版图,不得不说这个人年轻有为,国之栋梁也!
清风看了一眼有些怔怔的安然,不仅开口提醒道,“要宣他觐见么?”
安然摇摇头,既然他如今回来了,想必边城那边局势稳定,没有什么大事,召他进宫自然也不急于这一时。
“那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要知道这些天我可是尽心尽力,没睡过一个好觉。”清风笑了笑,有些埋怨的看了安然一眼。
“怕是没见着你那堆貌美如花的妻妾魂不守舍吧。”安然漫不经心的在一旁坐下,声音有些凉凉的道。
闻言,清风嘴角抖了抖,果然还是这女人能看清他内心啊!
银尘笑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转而看着安然,温润的声音道,“然然,你好好休息,我和清风一道出宫,你若有空,便到我住的地方来坐会儿吧。”
安然点点头,笑着道,“朝中也没有什么事,我自是会经常来看你。”
清风看了看银尘,抬眸望着安然,竟有些不知滋味的哼了哼,“你这女人,什么时候能够对着我温柔点,本丞相就谢天谢地了。”
闻言,安然不仅觉得好笑,挑眉道,“丞相大人脸皮天下无敌,府上妻妾成堆,难道温柔的还不够多吗?”
“那不一样。”清风白了他一眼,从鼻孔里哼哼唧唧了两声。
“有什么不一样?”安然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只觉得面前的男子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算了,本丞相懒得和你多说。”清风一脸郁闷,挥挥袖便大步往前走,转身出了房门。
“这人还真是奇怪,脑子有毛病啊。”安然瞪着他气急败坏的背影,有些愤愤的道。
银尘温柔的看着她,眸中平淡如水,微笑道,“然然,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也走了。”
安然抬眸看着他,浅浅一笑,“阿尘,你一个人,小心点。”
银尘眉目温和,温柔的道,“放心吧,我没事的。”
说罢,便转身出了房间,依旧白衣飘飞,不染世俗,似乎他本身就不属于这个世间一般。
安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坐在桌前发了一会呆,不多时,便听到宫人来报李硕求见。
她本不想召见,然而李硕身为朝中一品官员,算得上是德高望重的老臣,更何况当年她登上帝位,他也功不可没。
“老臣参见皇上。”李硕走到近前,连忙就要下跪行礼。
安然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如此,笑着道,“李大人的消息还真灵通,朕才刚回来不久,你便来了。”
李硕抬眼,苍老的面容上有些浅浅的皱纹,只听他笑着道,“女皇离宫的这段日子,老臣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皇上的安危,所以每天都要来这夏央宫走一趟,想知道皇上是否回宫,并未接到任何消息,老臣也是方才知晓。”
安然笑了笑,命人给他准备座椅,这才缓缓开口,“朕离宫的这段日子,还多亏了李大人在朝中尽心尽力,这才分担着丞相将西秦的事务处理好。”
“尽职尽责,是老臣的分内之事,即使没有皇上的嘱托,老臣也会做好这一切。”李硕神色凝重,沉着声音道。
“李大人如此尽心尽力,实在是国之福气。”安然微微一笑,虽然李硕有时候思想顽固了些,但不得不说是一位好臣子,只是他和清风两人老死不相往来,实在是让人头疼。
“皇上夸奖了。”李硕笑了笑,转而看着安然,继续道,“其实老臣今天来,是有一事相求。”
闻言,安然心里竟有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李硕接下来要说的事与她有关,只得装作漫不经心,笑着道,“不知李大人为何事烦恼,但说无妨?”
“其实这件事也是与皇上您有关。”李硕微微一笑,伸手摸摸自己白花花的胡子,笑眯眯的道,“皇上,您如今早已过了及笄的年龄,是该纳妃了,为西秦开枝散叶,充盈后宫。”
一时间,安然不仅在心里翻了翻白眼,果然她猜得没错,这李硕还真是忧国忧民,去年便提起过此事;当时她是能躲就躲,有几次还挑了些这京中名门贵族的男儿画像,实在是让她有一种想将他踹出去的冲动。
只要一想到她的后宫全部都是那些娇滴滴的男人,她便忍不住一阵恶寒,先不说自己受不了,若是被楚曜知道了,那男人还不得发狂?
“李大人,你的好意朕心领了,只是如今朕还没有那个心思,过几年再说吧。”安然皱着眉头,想着法子婉拒。
毕竟人家也是好心好意,又身居高位,总不能将他打一顿再扔出去吧。
“皇上,您如今刚满十七,正是生育的最佳年龄,若是稍晚一些,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啊,届时江山不稳,怕是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啊!”李硕神情激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态度十分恭敬。
闻言,安然不仅嘴角抖了抖,一向冷淡如水的容颜竟现出龟裂的痕迹,什么叫最佳生育年龄?也亏他好意思说得出口,这李硕还真是个老顽固,想到此,她只得黑着脸道,“李大人,朕年龄还小,就不劳你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