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这些人见过的最特别的婚礼了。新娘不仅从夫家嫁出,而且还当众接了盖头。纵使如此,那位冷面王爷始终笑意盈盈的看着这个胆大妄为的女子,双眼尽是宠溺。
“你能别看了吗?”莫雅清难以忽视某人灼热的目光,低怒开口。“我的妻子,我想看就看。”那般理直气壮,那般无赖。“你。”莫雅清无话可说,所幸不去看他。
南天看着莫雅清偶然流露出的小女人神态,心中一喜,她的心应该开始为他动摇了吧。
“一拜天地”“山河为鉴,天地为证,南天将用生命呵护莫雅清。”“二拜高堂。高堂不在,拜诸宾客”“在座宾客皆可为证,南天一生唯有一妻,战王妃之位只会有一人,莫雅清。”“夫妻对拜”“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今生今世永不分离。”南天的话不大不小,却正好让在座的人都听见。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南天,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惩罚,却发现,原来刚才听到的都是真的。
“怎么了?”南天看着莫雅清呆傻的模样,心下顿生疑惑,“你不喜欢?”莫雅清没有回答南天的话,事实上,此刻她什么也听不进去,耳边还回旋着那几句话。“执子之手,与子携老”,这是她给的承诺,莫雅清承认,所有的防备在这一刻卸下。这个男人,已经走进她的心里。那些曾经的面孔已经在脑海中渐渐淡忘,闭上眼,是这个男人给的温柔。
“南天,我愿意。”莫雅清红着眼,轻笑着开口,“这一世,你若不离,我定不弃。”莫雅清给的只有这个誓言。
南天有片刻的混沌,莫雅清的意思是接纳他吗?再也顾不得什么,南天将莫雅清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这样才能确定她真的在。
“礼成。”文叔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老泪纵横,今后,王爷是真的有个伴了。
“走吧。”南天握着柔软的手,轻笑着。莫雅清没有说话,跟着南天的脚步走去。这一路,她不会再是一个人;这一次她不再孤单。
还是那间房,一切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不同。以前的莫雅清是以战王妃的身份住在这里,可今日过后,莫雅清是以战王府女主人的身份住在这里。“累吗?”南天坐在床上,关切的开口。“还好。”说不累是假的,头上的凤冠就压的脖子疼,“帮我把这个凤冠拿下来,太重了。”
“这是战乾送的。”南天状似无意的开口,“他说这是他让人特地打造的,为了你的婚礼能够更加出色。”
“是他。”莫雅清微微失神,片刻后反应过来,自嘲似的开口,“他是可怜我,还是要补偿?这些我不需要。”她在地狱中时没有人去拯救她,她在黑暗中时没有人给他一盏灯,现在,她脱离了苦海,他就来井上添花,这种虚假的关心她不屑。
“这些年他也不曾好过。”南天将凤冠放在一边,“他很敬重你的母亲,他答应过你母亲要护你周全。这些年,虽然他未曾帮过你什么,但他却时刻挂念着你。”南天想到那日拿凤冠时,战乾放下皇帝的威严(虽然在他面前,战乾从未有过威严),以一名兄长的身份警告南天,让他务必好好照顾莫雅清。那一日,战乾说了很多。说自己的无能,说自己的不甘。那一刻,南天真正感受到战乾的不易。那一刻,南天告诉战乾,同时也是告诉自己,对莫雅清,生,一起;死,一起。当然,这些只是那两个男人之间的承诺,莫雅清不会知道。
“他的挂念就是让我多次处于险境,他的保护只是让我承受了更多的痛苦。”莫雅清想着那个女孩应该死时都以为自己被所有人抛弃,“南天,这种保护我不需要。我不想再被所有人丢下,不想再被人唾骂。”莫雅清的软弱,莫雅清的无助,尽数在这个男人身上发泄。胸前一片冰凉,南天知道那时莫雅清的泪,他没有说话,只是轻抚着她的背。
“王爷,您该到外面敬酒。”文叔不想打扰,可这规矩不能破坏,酒是要敬的。“我马上就来。”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南天在莫雅清额头轻轻印下一吻,而后快步走了出去。天知道他有多不情愿出去,他不放心莫雅清一个人在这里。莫雅清看着那道略显焦急地身影消失,自喉咙发出愉悦的笑声,‘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她相信,南天就是她的一心人。
“爷,莫湛他们已经回府了,暂时没有什么动静,还要继续监视吗?”冷烈用传音密语向南天报告莫家最新动态。“继续监视,不能放松。”南天喝下一杯酒,不动声色的回答。他担心莫湛会做小动作,他担心莫雅清再一次受伤害,所以,他他要将所有的可能扼杀在摇篮里。“是,王爷。”
酒敬了一杯又一杯,这些人,有几个是真心的祝福?南天冷笑,他不在乎。今后的人生,有她就足矣。暮色降临,人终于散去,南天轻轻的推开那扇门,看着坐在床边的女孩,笑如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