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的莫雅清不可能没接过吻,饶是如此,刚才南天蜻蜓点水式的轻吻还是让她难以自制的心跳加速。或许,透过那双深沉的眸子,莫雅清看到的是另一个人。莫雅清不会忘记前世的第一次吻。
冬天的第一场雪,十八岁的少男少女还是一派天真的模样,那时他们的心还是纯净的,还未曾雕饰。莫雅清自小便是孤儿,后来在福利院被人收养。年少无知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唯一记得清楚的是那个像是画里走出的孩子温和的目光。她呆呆的站在一群孩子中间,恭敬的向那个他们称之为父亲的人低头。父亲,面前这个高大伟岸的男人就是他的父亲。莫雅清的心雀跃着、欢喜着。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是没家的孩子了。
六岁到入住,莫雅清过着公主般的生活,她很惬意,当然如果除去每天的训练的话,她会更高兴。但这些都没什么,因为,即使是训练,她也有让自己开心的事,譬如她的目光总是不经意的瞥向不远处的那个总是带着笑的少年。那时的莫雅清感到很奇怪,他都不会累吗?为什么每次见他都带着笑。莫雅清怎么会知道,年少时的伪装,微笑是最好的面具。
终于从父亲那里知道他的名字,成勋。他是父亲特别训练的孩子,是这个家的未来。成勋,莫雅清不止一次的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他似乎成了她的动力。为了跟上他的步伐,莫雅清努力训练,终于在当年的八个孩子中脱颖而出,正式站到成勋身边。
十八岁的青葱年纪,少男少女的心都懵懂着。十年的守望与关注,在这个恋爱季节收获。莫雅清如愿牵到了成勋的手,也如愿的走进了那个人的心。他们有许多可以纪念的事,第一次约会,第一次一起逛街,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莫雅清清楚地记得那个冬夜。
十岁时她就明白他们只是那个处处给他们温暖的父亲的棋子,他们要无条件的为他办事。事实上,莫雅清甘愿如此,因为那个男人在她最受伤、最无助的时候给了她温暖的家。她愿意报答这一切。但纵使如此,十八岁第一次接任务的时候,她还是害怕的。她怕失败,怕失去父亲的温暖。于是,那个夜,成勋陪着她,给她讲令人放松的笑话。其实,成勋不会说笑话,但莫雅清总是配合的笑出声,成勋让她感到安全。
莫雅清微抬着头目光不离的看着这个温文如玉的少年,他是她的。成勋看着莫雅清深情的目光,低下头,印下轻轻的一吻。这是年少时最纯净的吻,还未染上纤尘。莫雅清看着陡然在眼前放大的俊脸,一抹红晕快速爬上面颊。虽然只是一个吻,却让莫雅感到莫名的安心。或许,这就是爱。爱的深切,即使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也能让人安心。
看着那道身影逐渐淡出视线,莫雅清久久才回过神来。成勋的吻最初让她安心,最终却也是薄凉。南天的吻,莫雅清嗤笑,这只是他的权利而已。她不会妄自菲薄。
南天的步伐稍许凌乱。天知道当他的唇与她的唇相接时,他的心里是怎样的乱。她的唇很甜美,她的味道很好闻。那一刻的南天想好好品尝她的味道,可当看见她出神地目光,南天的心陡然一沉,他不该。轻轻抚摸唇瓣,那里似乎还有她的味道。
这一夜,两个院子,两个人,皆是无眠。
“王爷。”餐桌上,莫雅清不咸不淡的开口。南天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一抹不自然,然而,人家吃吃喝喝,一切随意的很。南天垂下的手紧握,那个吻对她而言真的什么都不是吗?
“我的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莫雅清优雅的放下筷子,淡淡开口,“饭后我就会回去,还望王爷成全。”莫雅清的一双黑眸盯着南天,眼神里分明写着“必须回”三个字。
“好。”南天看着那眸,面无表情的开口。莫雅清原以为他不会同意,没想到这么轻松地就答应了,真是出乎意料。显然,莫雅清想多了,南天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她。“婚期还有半个月,这半个月你就好好准备吧。到时我会派人保护你。”
“半个月。”饶是已经同意这桩婚姻,莫雅清还是被惊到了。用得着这么快吗?这战王莫不是疯了,这么快娶她一个无颜之女进门干嘛。但就如自己所说,她已经把这桩婚姻卖了,所以,无论什么她都要接受。“那我先走了。裳儿。”
南天静静听着这个女人的话,她是不甘吗?再过半个月,她就要成为他南天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可她为什么没有反驳?难道说,她真的把这场婚姻当成纯粹的交易?这个女人当真不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吗?越想越气愤,南天一挥手,一桌精致的早点散落满地。
莫雅清坐在马车里,听着车外的喧闹声,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等会宰相府应该比这更热闹吧。
马车静静地停在宰相府的门口。这似乎是莫雅清第一次如此正式的打量宰相府。朱红色的大门,门口蹲着两个威武的石狮,抬头看去是苍劲有力的‘宰相府’三个大字。这一次,莫雅清不再遮遮掩掩,她要光明正大的从大门进去。
看门的小厮看见一个陌生却气质尊贵的公子久久打量着宰相府,赶紧进去禀报。莫雅清冷冷一笑,迈着坚毅的步伐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