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源眼眸半眯,莫雅清,你当真这样爱南天吗?为了他,你不惜入地狱?风源想笑,事实上,他也确实笑了,只是那笑中的苦涩岂是常人能明白的。
“风源,你我都知道,所谓流血只是一场交战。在这场交战中,不是敌死就是我亡。踏上这条路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我要怎么风光的活下去。如果生的代价是他人死,那我不会手软。我珍惜这条命,所以,纵使没有南天,我也会入地狱,因为我这双手上沾染的鲜血不见得比南天的少。”清冷的声音伴着风声入耳,明明在笑,可是,那笑却不达眼底。“风源,不是没得选择,而是我的选择就是他。不管世事如何变幻,即使是入地狱,我也会拉着他一起。”说着这话,目光已经是转到了南天的身上。俊雅的面庞因为她的话而染上了一丝喜悦。若是旁人听到妻子这般说话,定会觉得这不是贤妻,或许还会要休了她。可是说这话的人是莫雅清,听这话的人是南天。“即使是入地狱,我也会拉着他一起。”南天低低的笑,看向莫雅清的目光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他没想到,原来,她已爱他这般深了。
风源没有说话,看着那仅仅靠眼神就能交流的二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莫雅清是他的劫,是他不愿放弃的毒。纵使今日的话她说的在决绝,他也不会轻易放手。只是,那般旁若无人的亲昵着实惊了他的眼。
“王爷对我的这番话可算满意。”马步微动,莫雅清自然是不会放过南天脸上那隐晦的得意。“王妃的嘴还真是美。”南天炉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却让莫雅清微微红了脸,夹紧马腹,不待南天开口,就飞奔了出去。
南天失笑,也是快速跟了上去,只是在经过风源身边时停了下来。“正如她所说,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与她一起。”没去看风源骤变的脸色,马已经奔了出去。
风源五指并拢,因为愤恨,手上青筋并起。上穷碧落下黄泉,原来,这就是他们的承诺。视线跟随者那远处两道身影,胸腔有着难言的火在烧。
“风源,你这是何必呢?”不知何时,冷烈骑着马过来了,顺着风源的视线看过去,还真是羡煞旁人呀,难怪风源这么生气了。莫说这个情敌看着心里不好受,就是他这个局外人看了也是忍不住的羡慕嫉妒恨呀。
“如果有的选择,我也不希望是她。”风源松开了手,并没有看冷烈。他有的选择吗?没有。就连什么时候莫雅清走进了他的心里他都不知道待他反应过来之时,这个女子已经在他心里根深蒂固,却也成了别人的妻。
拔不掉,忘不了。午夜梦回,是她倩丽的身影在脑际徘徊。她是谁?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她是莫雅清,是宰相府不受宠的嫡长女更是战王妃。可笑,当真是可笑。那日,那未婚妻他还听在耳中,可是却无动于衷。明明是他先遇见他的,可是,最后与她并肩而立的却是他。数日避世,她就已经被冠上南姓,她就已经是天下皆知的战王妃。
“冷烈,她就是我今生的劫,是我一生不可舍弃的毒。”莫雅清,你又可知,你也是我不可破的劫,是我不可丢的毒。这一生,纵使你不会多看我一眼,你也一直在我心上。
“哎,一个一个的,这都是怎么了。”冷烈说着,余光扫向沉默不语的冷情以及那辆缓缓行驶的马车。这公主也真是够脸的,这几次三番的被冷情那样无情的拒绝还能坚持到现在,看来,这声嫂嫂是有的叫了。
“皇兄,这是三哥府中的腰牌。”战辉将一块腰牌递上,看向战乾的目光复杂难耐。
“莫湛这一招还真是高。”战乾看了那腰牌几眼,而后攥在手里,“三哥也是要这皇位吗?这皇位真的这么吸引人吗?”战乾脸上难掩的痛苦,手掌轻轻抚摸着龙椅,“这个位置,终究要毁了我们兄弟。”
“皇兄,三哥是咎由自取。”战辉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酷,但是眼中的愤恨还是出卖了他隐忍的情绪。咎由自取,何为咎由自取。自家兄弟,却要落得手足相残,任谁也不可能平心面对。
“莫湛这只老狐狸。”战乾一掌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齿道。“战心怎么样。”似乎这才想起来那个离家出走的妹妹,战乾整整衣袖,脸色因为这两个字变得稍显柔和。
“皇兄,你觉得冷情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战心和他在一起,会幸福吗?”战辉对冷情也有一定的了解,在这之前,对战心的喜欢,他不以为意,对于冷情的态度,他也有着预测。但军营之中,似乎一切都有了变化。
“冷情对心儿动心了?”战乾凛冽的目光迫使战辉无法说不是。“据我观察,应该是。”以他的经验来看不应该说是动心,怕是上心了。
“所以,你就将战心留在那里。”世人都道战乾是个傀儡皇帝,是个无才无智皇帝,可又有几人知道,那放荡不羁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怎样的七窍玲珑心。有的时候,战辉甚至认为,待除去莫湛这颗大毒瘤,这皇位是南天还是战乾还有待商榷。
战辉不说话,已经是默认了。他承认,他是故意将战心留在那里的。他不在,战心一个人,或许就给了冷情一些机会。他知道,冷情不是一个真正无情的人,只要这二人多一些时间相处,冷情定然会正视自己的感情。
“心儿,这下是有苦头吃了。”笑自喉咙深处发出,战乾坐回龙椅上,这奏折还是那么多。
“你把什么给了战辉。”两匹马相携而行莫雅清像是想到什么,偏过头看着南天。
“三王府的腰牌。”不隐瞒也不打算隐瞒。南天紧紧缰绳,若有所思的开口。
“莫湛这招棋下的还真是高。”莫雅清冷冷的开口,“看来,战鹏注定是这场战争中的牺牲品。”牺牲品三个字,莫雅清说的无比清晰,没有野心就不会成为牺牲品,所谓牺牲品,也是咎由自取。
“血雨腥风就要来了。”南天说的很平静,只是看向莫雅清的目光无限柔情。他什么都不怕,独独怕这场风雪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