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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宿命

当轰动的毁灭混乱渐渐平复,当孔雀虚影的杀威散开,当那座高山崩塌的碎石尘土回归安静,岛屿东部却陷入深深地寂静,似乎在惊恐着之前的能量大碰撞。

北宫方辰自以为最强的毁灭打击,却换来了姜毅更为猛烈地突袭。

灾难之前,他似乎肠子都悔青了。

姜毅走向倒塌的高山,从狼藉的废墟里扒出了伤痕累累的北宫方辰。

北宫方辰模样惨不忍睹,能留下口气就是奇迹了。

孔雀尾羽的力量绝不是他的雪莲能够阻拦,潇潇最后的牺牲也没有换来他的逃生。

姜毅继续在废墟里扒拉,没有找到潇潇尸体,直接被碾成渣了。但找到了之前被在潇潇身上的杀生刀,刀体被寒霜封印,但在孔雀余威侵袭下,已经崩碎了封印,回归原貌,阴气森森,让人不安。

姜毅收拾完战场,该带的全部带上,拖着昏迷的北宫方辰离开废墟,赶往沙滩。

虽然付出了孔雀尾羽,但没有让任何一个敌人逃走,姜毅内心积聚的怨气和怒气终于算是在今天发泄出来。

当夜幕降临,岛屿再次被浓雾封锁,海妖享受完亡灵盛宴后控制着岛屿沉入海底,继续向其他方向潜行,搜寻着下一个设置陷阱的海域。

经过前前后后多次的浮出海面,岛屿多处地方已经被混战的海兽摧毁的不成样子,就算岛屿面积广袤,也扛不住成片成片的废墟‘摧残’,它已经不再像第一次出现时候的那么‘原始风貌’。

海洋深处,岛屿静静潜行,数万海妖簇拥着它,轰动深海,海兽避退。

迷雾笼罩下的岛屿似乎死寂无声,除了无数巨鼠,再无生物。

但是……

此时此刻,在漆黑死寂的荒林里,意外出现了一个桑老佝偻的身影,他走过密林,走过了废墟,走向了岛屿最深处的遗迹区。

经过巨鼠群的清理,遗迹周围已经不见任何海兽尸体,也不见丁点血迹。

这里保持着它最初的安宁。

八座雕像绽放着明光,在黑暗里撑起片片光辉,驱散着冰冷,点亮着深海岛屿宁寂的黑暗。

沧桑的老人穿过群山千壑,来到了遗迹面前,他抬起头望着八座雕像,失神的发着呆。

他模样苍老,双眼却异常澄澈明亮。

“终于找到你……”老人呢喃自语,凝望着废墟和遗迹。

四周高山和森林都已经被摧残的破破烂烂,但遗迹依旧完好无损,雕像依旧高傲的耸立着,除了被姜毅强拆的八座宫殿。

老人失神了很久很久,无声微叹,走进了遗迹。

惊异的是,他竟然没有受到遗迹怨念的影响,平平静静的走进。

老人依次走过每个雕像后,从怀里取出五个玉盘,小心翼翼的放在遗迹正中。

玉盘先是沉寂无光,后慢慢的‘苏醒’,似乎遗迹里的怨念气息能唤醒它们。

老人朝向玉盘依次颔首致礼,默默退回到了遗迹外面:“恩师们,我找到这里了,它真的存在着。”

玉盘渐渐弥漫起微弱气息,各自升腾起模糊朦胧的虚影。

五个虚影看不清模样,非常浅淡。

他们沉静着,无言无语,似乎在追忆着什么,默默关注着八座雕像。

老人屈身跪在遗迹前,跪着那五个虚影。

“传言是真的,自从三十年前的那一届开始,宝岛连续两届浮现在海面,这一届也是如此。不枉我们处心积虑布局一场,终于找到它!”

一个虚影发出细微模糊的声音,在寂静的遗迹里幽幽飘荡。

“一百多年了,终于再回这里,我多少次梦中重现。”

“不出所料,八座天枭像里依旧存留着强盛的能量。”

“可恨当年的八个天枭已经死了四个,还剩娄十白、何孟黎他们四个。”

“死了的那四个还有后代留存,报不得当年之仇,也要屠灭他们后代遗种。幸存的那四个,早晚要死在我们手里,这仇,这恨,不共戴天。”

其余虚影有追忆,有怨恨。

遗迹外的老人默默跪着,不言不语,满怀敬畏。

这时候,为首的那道虚影却道:“这里的宫殿好像刚刚被破坏,石碑呢?谁拿走了石碑!”

遗迹外的老人缓缓抬头,看向了雕像周围的废墟,这才注意到废墟边散落着四个破烂的石碑,而且只有四个,不见另外那四个。

新近破坏?带走石碑?

新秀里谁能闯入遗迹?

谁又能驾驭石碑上的怨念?

带走石碑出于何意?

谁还会对这里感兴趣?

五道虚影微微冷肃,对眼前的景象产生怀疑。

老人缓缓起身,再次走进遗迹,查看着破烂的宫殿废墟:“破坏没多久,确定是人为破坏!石碑全是被挖出来的,特地带走的石碑是恩师们当年刻画的那四尊。”

“谁敢拿走我们的东西?谁又能带走石碑!”虚影似乎动怒了。

老人轻触废墟,道:“不管是谁,带走了石碑,却离不开翡翠海,恩师们放心,我会找到他。”

“石碑必须拿回来!找到他,不惜一切代价拿回来!”

“丁山,记住你的任务!人衣谷、五界山、妖灵皇宫,还有天枭沈狂生的传人,找到他们,给他们教训!我们五十年的仇和恨,是时候回收了!”

老人弯腰:“弟子不辱使命,两个任务一定完成。”

为首虚影道:“你先确定岛屿上浮下沉的规律,找个合适的时机再把我们释放出来,我们要吸收八座雕像的力量,当年不行,现在终于足够有资格!”

一座青秀的岛屿上,事发后第三天。

方淑华终于从昏迷中苏醒,在断断续续喝了点水吃了点东西后,终于恢复了些精神,强生丸强大的生命元力帮助她调理了全身大半的伤势,让人紧绷的心稍稍放下。

她醒来后就在默默照看着冯子笑,这一情况让姜毅和月玲珑都稍稍意外,难道两人患难见真情了?

月玲珑悄悄观察,似乎真有那么点迹象。以方淑华孤傲又淡雅的性格,除非有点什么,否则绝不可能这么照顾一个男人,尤其是那份关切,让人遐想。

姜毅把山谷打扫干净,当成了冯子笑和方淑华暂时的住处。

既然有方淑华照顾,他也就不方便陪着。

从冯子笑的情况来看,基本没有大碍了,反倒是因祸得福。

杀生纹正绽放着异样的强光,笼罩着冯子笑全身,他破烂的肢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一场华丽的蜕变正在奇迹般的发生着。

杀生纹,破而后立!

只有经受惨烈的摧残,承受非人的磨难,才有可能浴火重生。

这是杀生纹的特色,看似惊艳,实则残酷。

因为这种突破的方式极度危险,‘破’很容易,‘立’却困难,稍有不慎就真的‘破’了。所以冯万里等冯家人从来都是选择用‘时间’来沉淀打磨,一般不敢用‘破而后立’来锤炼年轻时代的杀生纹。

而且,所谓的‘破而后立’需要的是顺其自然的发生,如果过度又刻意的追求,往往危险加倍,九死一生,且不一定有效果。

像姜毅上次虐残冯子笑,属于意外之外的机缘。

像这次冯子笑承受长久残害,也是属于意外之外的机缘,只是这一次……差点就真的要了他的命。

姜毅这么向方淑华解释后,方淑华终于放心,也开始认认真真的照料,时时刻刻的观察,以免出现意外。

星河联盟的九位姐妹听完后大感惊讶,赤枝牢笼的杀生纹名动天下,却从没有真的感受过,今天一见,说不出是感慨还是害怕,不愧是罪恶之地的灵纹,连方式都那么特立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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