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夏接到的是莫凡的电话。莫凡约冬夏出来谈谈。冬夏故意清亮了嗓门。说:“莫凡啊,我今天有点儿事情,过几天我就回济南了。你要有什么事儿便电话里说吧。”
莫凡有点儿犹豫,冬夏便把电话挂了。看着她对面的女人。她和气下来,说:“你都听到了。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我不会是绊脚石。”
这个女人看着冬夏突然和气了,自己也觉得有点儿冒失。说着自己不是针对冬夏。她这样到处找莫凡也不是一次两次,更多的是那些女人来找莫凡,只是这次莫凡开着车子说要离开我。我怎么能这么便宜了他,车主是我,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他要想溜也不能把车子开走。接着便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走了。
冬夏一个人回到房间,她想哭。却又不知道如何却欲哭无泪。她知道Lazr的话是对的,原来那些自己不喜欢听到的忠告都是对的。自己的一意孤行,肆意放纵,导致今天的情况。这一刻她想着是不是应该悬崖勒马了。人生,说短不短,满满几十年,说长不长,弹指一挥间。无论是多少时间,既然多少年修到了人间,是不是应该好好享受,享受就像以前一个老师说的,首先要爱护自己,然后才能享“寿”。是不是曾经真诚的爱过,或许从未有过轰轰烈烈,也并没有跌宕起伏,并没有故事里那样的疯狂与铭心刻骨。但始终是在年轻的心上写下了浓重的一笔,不能忘记,却又不得不成长。
冬夏想着自从毕业后,自己这些年经历的事儿。不免觉得悲凉却也充实。她跟Lazr请假了。她没有去八达岭,她去北京朝阳区看望了一个同学,很久未曾谋面的大学同学,只是偶尔通话。北京的天气越发的暖了起来,真真是应了那句最美人间四月天。
冬夏自己乘了一个多小时的地铁,她毫无方向感,便让老同学在几号出口等她。冬夏幻想着见到老同学说点儿什么,学校里的样子也浮出来。
远远的,一个娇小的女子,打扮的倒也成熟,长发烫了小卷,向冬夏挥手。冬夏迎上去。只是两个人久未谋面,显得生分了些。冬夏说:“向叶,你这个首都人民请我喝点儿什么?”
向叶:“你来了这么久都不见我这个首都人民,看来是有首都贵族接见了你吧。”向叶身材娇小,说话却一点儿都不失灵活。
冬夏说晚上一起喝点儿酒吧。因为她是想着一醉方休,正好酒逢知己。只是向叶拒绝了,说要喝你自己喝,或者我找个来陪酒的。冬夏看着向叶,她笑的有点儿坏,不忙的说道:“难不成,你准备造人计划了。”
向叶:“计划已成过去时,现在进行时的是孩子正在生长中。”向叶开心幸福的说着,她拥有最让人羡慕的小女人的幸福。
冬夏听着,她是开心,虽不羡慕,但多少有点儿心伤,她曾将她腹中未成形的孩子扼杀了。让那孕囊惨死,她的双手已经沾染了还不清的债务。一个人如何才能成为一个人,或许是修行了多少世世代代才换的人间走一回。但是就那么的瞬间处理了。她内心不忍想起,心慌的她有点儿发颤。
冬夏:“本来还想着你这段时间休假,我们一起去内蒙,看看大草原,顺便也去看看我我们在那儿的同学。”
向叶:“这种自由散漫的生活,我是结束了。我现在是彻底回归家庭了。一切都是老公孩子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了。”
两个人说笑着。冬夏那天就直接在向叶家留宿了。第二天,她早早的起了,没等向叶她便自己一个人收拾好走了。她发信息给向叶说准备回济南了。总觉得还有很多事儿没做完。祝一切安好。
冬夏到公司,交代了工作。她到Lazr办公室说自己要回去了。来京半个多月了,什么事儿都做,总这么虚无缥缈的活着终归不是事儿。Lazr看冬夏的状态是大转变,他没说什么,只是说晚一天走,等去湖南区查账的会计回来大家一起聚集再走也不迟,不急于这一两天的。
冬夏谢了Lazr的好意,她说:“来北京这么久,很多地方其实都想去走一走,但是始终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陪伴自己左右,我想如果幸运我于是一个可以让我不再颠沛流离的人,那么我才是真的幸福了。才真的有勇气去寻找些许历史的脚步,那些前人的痕迹。”她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真正的现世安稳,似乎一夜之间她成熟了。不想再到处流荡。
Lazr看着冬夏,似乎她说的话充实有力,不能拒绝。便应了。说让助理给冬夏订票。顺便Lazr还不忘问冬夏和莫凡是不是已经彻底了断。
冬夏笑了,看着Lazr,说:“唯你对我好,我知道。悬崖勒马为时不晚吧?”
Lazr领会冬夏,只是他突然从冬夏的神情里看到了一些不该有的沧桑和悲凉。
一大早,冬夏自己从酒店做公车去了北京南站。三个小时的车程也不长,她想着这一路上可以安静的把自己整理整理。她在车站的时候接到Lazr的电话,他嘱咐着冬夏,回去和白杨转达一下自己的想法。
Lazr还是想着要白杨低价兼并或者收购了恒阳。只是冬夏对这些却毫无兴趣。
冬夏没心思理会工作上的事儿。想着这里面的黑暗,小人得志的快意恩仇,都让冬夏觉得精神恍惚。她看着一路上的窗外,豪无景色可言。想着回济南了,生活落到原点了。不知道是不是一切都平静起来。林轲,我们终究是回不去了,不知道谁欠了谁的,就当我这一生注定了这个劫难。烟儿和彭正还好吗?是不是真的准备结婚了。还有蕈红,自己是不是真的知道错了,还和文建东一起吗?唐心蕊这会儿又和谁过不去呢,是不是又算计上了谁?冬夏一一想着这些年在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只是唯一忘记了白杨,这个说重要又不重要,却又一直在自己生活里出现的人,或许峰回路转,他这一刻不重要下一刻便是贴己的。
济南站。也许这一辈子最熟悉的站了。永远那么古朴,人潮涌动着却不拥挤。记得第一次来这个城市,在车站拿着高中的学生证买学生票却被拒绝。那个时候冬夏还在为了自己的前程奔波着却不成想到,当年的那些奔波如今也只能是一点儿给回忆添彩的着色而已。
冬夏打了车回家。只是家里看着空荡了。她去烟儿房间看了看,好些东西都不在了。冬夏想着烟儿之前说的自己在这里住不了多久了。她要和彭正结婚了。
冬夏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她不知道怎么来平复自己。一路上铁爬滚打的走到这样的年纪,难道真的到了女大当嫁了吗?想着想着,她哭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哭出去。她想起当年林轲在这里和自己相拥而吻,想起自己在北京做下的龌龊之事,想起自己一个人去扼杀腹中人儿,这一切一切的过往,似历历在目,宛如昨日。她嚎啕的哭了。终究是没有人能可以看到自己的苦,有些苦只能自己尝,有些故事也只能自己听。这些伤也只能自己愈。
百计思量,没个寻欢处。白日消磨断肠句,世间只有情难诉。想了这么多这么久,似乎总也没有一件事儿顺心如意,欢愉。如今也只能如此,罢了。谁又能顺顺利利的走过呢,或许每个经历的背后蕴含着上苍对自己格外的眷顾。
夜阑净,暮云收,惆怅心事儿,谁与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