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言给哈罗尼把那个小小的样品单发了，哈罗尼也把钱付了。但是，很长时间没有下文。齐小言鼓足勇气给他打了个电话，问最近是否有单子。哈罗尼非常干脆地说了个“NO”。这样决绝的业务齐小言真的没遇到过。男人好色没问题，齐小言理解。遇到个好小伙，她都想色色呢。可是为这个耽误工作，公报私仇，可是为齐小言深深不齿了。
她本来想写个邮件给他的老板，想想太莽撞，就把写好的邮件改了改，发给了大卫。
大卫只从走了后，两人再没有联系过，她不确定他见了她的邮件能否回复。都说这些外国人，打交道的时候那怕再好，生意不做了后，也大都不再来往。他们没有中国人那么念旧。
果然，邮件发了两个多星期，大卫也没有回信。齐小言郁闷了。想想那么好的大客户，就这样窝囊地没了，真感觉不可思议。
经理谭林特意请她喝茶，问她，那个美国的公司怎么不做了？
齐小言埋首吃点心，吃得差不多了，才说，怎么不做了？人家不跟我做了呗。谭林人很老实，这样的人当领导，大家都不拿着当回事儿。
谭林很急，说，怎么不做了，总得有个原因啊？
齐小言看他一眼，说。领导，那个原因比较特殊，跟您说了，即便您亲自出马，也摆不平。
谭林说，什么原因？我就不信了。咱可以给他优惠，给他把质量抓得好好的，他的单子还能不下给咱？
齐小言说，您说的这些都没用。就有一个条件，您能做到，我把单子立马给您弄来。
谭林问，那你说，什么条件。
很简单，齐小言说，您变成一个特别漂亮的美女，哈罗尼来的时候，您全程陪同。声明下，这个全程是指立体化的全程啊。包括睡觉的时候等等。
谭林听了这个立马就蔫了，说，我哪有那本事？
齐小言说，那没戏。
谭林突然坏笑着看齐小言，说，我知道了。
齐小言说，您知道什么？
谭林说，我知道为什么大卫负责中国业务的时候，为什么你做得那么好了。
齐小言知道他想说什么，她不喜欢这种玩笑，所以说，别胡扯了，大卫是个君子，君子取色有道，哈罗尼是个小人。
但是，君子大卫一去不复返了。
齐小言在痛苦中痛苦。
王伟要走了，李小小这几天哭得泪人似地，弄得齐小言心烦死了。这他妈又不是发配边疆，一去不复返，不就是三年吗？离了男人能死啊？
每天李小小都打电话给她，述说王伟的种种好处。好像加了化学试剂一样，他以前的种种缺点，现在都成了优点。气得齐小言真想骂娘。自己跟赵德海还算甜蜜的时候，也没有到这种如胶似漆的地步。想想这是他们要分别的特殊时期，没办法的事儿，就咬着牙忍受着他们。
王伟走的那天，李小小叫她一起到机场送行，一同去的还有王伟在乡下的父母。在候机厅，李小小拉着王伟的手直落泪，好像他是被人逼着走似地。落得齐小言心都发虚了。想想几天以前自己还帮着李小小逼着王伟出国，感觉自己是个罪人似地。齐小言突然想要是自己能出去多好，远离赵德海，远离这么多烦恼。人啊，在面临抉择的时候，总是想到另一面的好。
送走了王伟，两人搭车回市里。
在车上，李小小说，齐姐，还是你们好，天天跟姐夫在一起。
说得齐小言瞪大了眼珠子，说，小小，你看我们好吗？
李小小说，当然，天天在一起，穷些也是好的。说完，还抹起了眼泪。
齐小言说，小小，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事情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李小小惊讶了，说，姐，姐夫对你不好吗？
齐小言说不是简单的好不好的事儿。我们现在跟离婚没什么两样。
李小小问，为什么啊？你们曾经那么好。
齐小言说，我也不知道。说起来怪，只从你路姐走了，他好像就变了。这么多年其实我是路菲的影子，他爱的是路菲的朋友这个概念。路菲没了，这个概念就没了。我也说不大清楚，大体就是这么一码事。
李小小听得有些玄，说，我听着怎么跟玄幻小说似地。
齐小言说，婚姻本身就是个很玄幻的事儿。
李小小说，不是他外面有女人了吧？
齐小言说，这个我没法说，不过这不是注意问题。有女人，也只是若干问题之一。
李小小瞪大了眼，说，这还是次要问题？那你们这不是没有救了吗？
齐小言刚要说说李小小，手机响了。
非常讨厌的是，电话是张刚打来的。齐小言怕李小小误会，不想接电话。就扣了。但是张刚不依不饶，电话响个不停。没办法她只好接了。
张刚说，你怎么了啊，电话都不接。
齐小言说，我在外面有事儿那。
张刚问，不方便说话？
齐小言犹豫了一下说，说吧。
张刚说，我这儿有份资料，我这儿的翻译不大行，你能不能帮忙翻译一下？
齐小言一听这么个事儿，心里有了底儿，说，行，您定个时间吧。
张刚说，我现在就等着要。
现在？齐小言看了看李小小。她们说好了呆会儿去吃海鲜的。她说，我中午跟小小订下一起吃饭的。
张刚问，跟谁？
齐小言说，小小啊。
张刚说，喔，就是跟菲菲很好的那个小小啊。没问题，一起来吧。我这个文件就是很少点儿东西，弄完了，我请你们吃饭。
齐小言说，您稍等。我跟小小说说。
放下电话，李小小问，谁啊？姐夫吗？看着你们那么亲热。
齐小言说，闭嘴。是张刚。
李小小一听张大了嘴巴，说，是他啊。齐姐，他可不是个好东西。菲姐就是死在他手里，跟您说，齐姐，您可要离他远点儿。
齐小言烦躁地说，先闭嘴，听我说。张刚有个文件让我帮们翻译一下，就现在。翻译完了，他请咱吃饭。我这不没答应他吗，跟你商议下。
李小小想了想说，咱去。他对菲姐不好，咱去宰他一顿，也算是替菲姐报仇。
齐小言瞪了她一眼说，你这算那门子报仇。
提到路菲，李小小又想起她了，对齐小言说，齐姐，您说，菲姐的死，跟张刚有多大关系？
齐小言不想当着别人的面说这些，就说，我怎么知道。拿起手机装作要打电话的样子，李小小只好闭了嘴。
司机听她们说的是路菲和张刚，来了兴致，问，你们是那个路菲的朋友？
齐小言看了看他没说话。李小小搭话了，说，是啊。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呢。
司机说，听说那个张刚挺不是个东西，把自己老婆送给市长搂着睡觉，让市长帮他弄了个房地产公司赚大钱，然后，他又娶了个小的。
齐小言听了脑子嗡地就响了。
李小小惊讶地问他，你听谁说的？
司机说，人人都这么说啊。
李小小看着司机，脸色渐渐变了，她突然对着司机大骂起来，纯放你妈的狗屁。张刚再不是人，能把自己老婆送给别人？你把自己老婆送被别人多少次？说这话的还是人吗？
司机被骂恼了，说，大姐，您说话也要积点德。我是听别人说的，也不是我自己瞎编的。你骂我算什么事儿啊？再说了，咱是什么人，人家是什么人啊？您犯不上这么急吧？
李小小说，我算什么人？跟你说，我跟菲菲比亲姐妹都亲。你说她就不行，怎么了？、
司机苦笑了笑，说，好， 你们是亲姐妹。这跟我没关系啊，我不过说的都是别人说的话。您跟我急什么啊？
李小小说，骂我菲姐就不行，怎么了？她招你了惹你了？她死得那么惨，你们还这么缺德，是不是人啊你们。
司机说，算了，不跟你说了。爱咋地咋地。你们到那儿下车？
李小小说，就在这儿下，我们不坐了。
司机毫不含糊，方向一打，就在路边停下了。
李小小付了钱，下了车，司机探出头，冲她们骂了句，****。
李小小当即回骂到，我草你妈。
但是司机骂完了，一踩油门就走了。李小小的骂的他也听不见。李小小气得不行，跺着脚骂了好一会儿。
齐小言等她骂完了，说，走吧？
李小小说，气死我了。菲姐是那样的人吗？这些王八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