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死亡？”
“是啊，真实的死亡是完全的不存在，没有理智的状态，没有感官，没有情绪。”托尔又一次咳嗽起来，这一次，他重重的呼了口气，“一种完全纯净的状态，就像……啊……就像婴儿一样。”
“也许，你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清除者想要我死？”无名氏问道。
托尔叹了口气，“据说，某些灵魂他们是无法达成真实的死亡，死亡抛弃了他们，他们的名字从未写在死者之书上，就像你从死亡中醒来一样……你应该就是这些灵魂之一吧，你的存在是我们清除者无法接受的。”
“不能接受。”无名氏重复了一遍老书记员的话，看了看那本巨大的书，那里面是不是不会有他的名字？“听上去我的处境并不会太好。”
“哎……你必须懂得，你的存在对于他们是一种亵渎，我们派系里的许多人会把你烧掉……如果他们注意到你的苦难的话。”
“可你清除者，但看起来你并不打算杀掉我，为什么？”无名氏问道。
“因为把我们的信条强加到你头上是不公正的，你必须自愿放弃生命的阴影，而不是由我们强迫你去。”托尔再次陷入了剧烈的咳嗽中，但是他努力控制住了自己，“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我就会保护你去追寻真理的权利。”
“你说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的，那么其他的清除者为什么没有认出我？”
“我是一名书记员，记录所有来到太平间的死人。”托尔再次咳嗽起来，这一次甚至咳出了鲜血，他看了看掌心的血液，摇了摇头，“只有我会去看你躺在铁床上的面孔，你的存在是安全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对你所知甚少，不眠者，但是我知道一点，就是那些曾经跟随你，追求真理的人们啊，他们已经躺在了这里。”托尔叹了口气，“我请求你，不要再让其他人跟随你，不眠者……你经过的地方将会带来痛苦，让你自己背负自己的负担吧。”
“有其他人曾经跟随过我？”无名氏问道，“他们现在在这里？”
“是的……只不过已经是尸体了……你难道不知道有个女人埋葬在下面的纪念大厅？我知道曾经她和你在一起……”托尔看起来马上又要咳嗽了，但是他用惊人的意志力克制住了自己，“难道我记错了？”
“说不定是我失忆了……那她的棺材在什么地方？”无名氏问道，语气中充满了迫切，说不定他能在墓志铭上看到他是谁，是怎么认识她的。
“在下面一层纪念大厅的西北角，去检查那些棺材吧，她的名字应该刻在某个墓碑上，希望能够帮助你找回记忆。”
“那除了那个女人外，还有其他曾经跟随我的人吗？”
“那毫无疑问是有的，但是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以及他们埋在什么地方，一旦你离开你曾经走过的路，他们很少能幸免。”托尔一边说，一边不知道向无名氏笔画着什么，“诸界所以的死人都会来到这儿，其中有一些曾经追随过你。”
“那我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一辆发霉的马车将你带到了太平间，不眠者。”托尔说道。
无名氏的脑海中瞬间闪现一个场景，一个阴森的夜晚，一头瘦弱的马在月牙的清辉下，还有一扇生锈的铁门上随着清风摇动的煤油灯在空气中留下的光彩，车轮在石子路上的声音，一个穿着斗篷的人把尸体带入太平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