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巨大厅堂的记忆开始在无名氏脑中成型……一个广大的地方,充满了穿着考究的菁英……一个正式的舞会正举行着。在无名氏面对的是一个矮小、穿着得体的成员,戴着一个黄金徽章;那个徽章上面有一个我依稀记得叫做“一之记号”的纹饰。我们两个人在一个由旁边所围成的源泉中,他们聚集在一起听我们的辩论。
“但……但是这是不可能的!”那个人说,看起来不知所措。
“喔,但是这是真的。”无名氏记得我回答说:“我已经提出一些无可争议的论点,并且给你一些例子。你就是不存在。”
“但……你不能这样!如果我接受,我会……我会……”
“是的,你会不存在。”
然后没有闪光,也没有一阵烟雾,没有任何的迹象,那人就是消失了。
旁观者发出“喔”以及“啊”的声音,有些还鼓起掌来……无名氏记得做了个花俏的鞠躬,然后走开。一个小小的、满足的微笑挂在他嘴唇上。
无名氏突然发现朵罗拉很靠近地注视着无名氏。“你还好吗?我们可以另外再找时间结束我们的讨论,如果你愿意……”
无名氏表示自己准备好继续了。当他面对朵罗拉毫无破绽的逻辑能力时,无名氏却感到沉重的压力。但是终于获得胜利。她仅仅点头以表认可。
“不可否认地,你是一个很有才能的辩论家。但是我真的认为,如果我有时间作一些研究的话,你也许无法赢我。”无名氏谢过了她,然后她说,“如故你愿意,我们可以就同样的议题再次进行辩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从你的角度来辩论。”
无名氏觉得她在辩论中是冷酷和致命的。“等一下……你在辩论时总是这么无礼吗?”
朵罗拉点点头。“失宠女士教导我不可以怜悯。因为另一个学生总是让顾客在冗长的辩论中获胜。失宠女士期待我提供顾客们另一种不同的经验。”
无名氏找回了少许最近我的化身和其他人理性的对决,尽管无名氏仍然常常是感性的。朵罗拉冷酷的风格并没有给我的情绪带来波动,但是无名氏发现自己醉心于辩论。无名氏问她是否可以玩个游戏。
“当然,你有什么特别想玩的游戏吗?”
“不……我不记得任何游戏……”
“这样吧,容许我介绍你一个游戏。”朵罗拉取来一个薄薄的漆器盒子。这个盒子打开成一个镶边框的小板子。盒子里装的是一些磨的光亮的石制筹码……一半是黑的,一半是白的。“这个游戏有许多种名字。需要向你解释一下规则吗?”
朵罗拉向我解释这个游戏的规则——筹码如何移动,一方如何打败敌方。不知为何,无名氏对这个游戏有一丝丝地熟悉感。“规则很简单,是吧?但是游戏本身很复杂。需要花相当多的时间才能精通。我们来玩吧?”
当无名氏在玩的时候,无名氏知道自己曾经玩过。很快的,无名氏回忆起使他赢得游戏的各式各样先发制人的策略和手法,使用每一个无名氏所知道的技巧去打败她。突然,一个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像是一段记忆,试着要浮现出来……
一个在烟雾弥漫的原野上战斗的记忆开始充塞无名氏的头脑……无名氏在一座可以一览整个战斗情形的山丘顶上,骑在一只巨大、四只脚的野兽上。号角的嘶喊声把无名氏的命令传达给下面的部队。
就在无名氏观看之时,无名氏的部分分散了,向左右两侧逃窜,而敌方部队一路攻上山丘要杀害他们敌人的主帅——就是无名氏。
“这群白痴,”无名氏想着,嘴唇弯成一个诡异的笑容,“我们的骑士们会冲下山腰,马上遏止他们的前进……而就在那个时候,我那些‘撤退’的步兵就会冲上去瓦解他们的侧翼!啊!无名氏很快又要获得一场胜利了……”
无名氏突然发现朵罗拉再次专心地注视着他。“你还好吗?我们可以另外再找时间结束我们的讨论,如果你愿意……”
无名氏笑了笑,示意继续。朵罗拉玩得好极了,她反制了无名氏所有的计策——除了最诡异的计谋以外。最后我以佯攻与计算过的移动方式赢过她精确的策略。她同意地点点头,并收起游戏。
“你是一个很好的玩家,也许算得上是专家。我和赞许你的技巧。”
无名氏问她是否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朵罗拉将她的眼神洒落在地板上,并发出可能是悲叹的声音。
“我愿意把你当做顾客一般地服侍你,但是我现在不想回答其他的问题……抱歉,但是目前恐怕你也只能忍受。”
当无名氏问是否可以帮助她,她把眼光从地板上抬起,看进无名氏的眼睛中。无名氏再一次被他苍白细滑的肌肤、银色眼中深沉的冰冷所惊吓。
“不……不,恐怕不行。我的困扰是心中的问题。总有一天,我想,所有的事情都会解决。”她解释到有人仍然占有她的心之钥匙,导致她无法自由地去爱其他人。
“好吧……希望有一天。我会帮助你的。”
无名氏走进了另一个房间,这是妓院里最后一个房间。里面那个迷人的年轻女子海绿色的眼中有着一股恍惚的神情。
当无名氏进去时她率先向无名氏问候,“你好,我是叶斯,也就是故事爱好者。”
莫特讽刺的评论,“真是巧合!我也在追尾巴。”
(PS:故事的英文是Tale,尾巴的英文是Tail,读音相近.)
叶斯泰然自若地继续道,“你是来交换故事吗?”
这的确是没有问题的,当无名氏却有许多问题,列如。
“你是谁?”无名氏问道。
“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孩来到一个谣传知道很多事情的先知这里,请求它赐给她一些恩泽。她的人生需要方向,所以她问这个先知,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她目标……”
“那个先知并不邪恶,但是它说的话很模糊,而且有酗酒的倾向,导致它在很多判断或焦点上模糊不清。它给这女孩的唯一答案就是,在她一生中听到的故事当中,其中一个含有她在找寻的真理。这女孩走了,开始收集故事,直到现在她还在追寻,却不知道这上千个故事哪一个才有真理。”
“这就是一个愚蠢的问题所带来的危险,以及不问问题的智慧。”
无名氏点了点头,问道:“你能告诉我这个地方的事情吗?”
“这是失宠女士的故事其中一部分,不是我的故事,所以不能说。她曾说过当她走进人生最后几年时,她会告诉我……只要我发誓不告诉别人。”
“她希望她可以永远不要告诉我这个故事,因为她希望我可以在那之前就找到自己的故事,并离开这个地方。我想她担心我的人生会浪费在寻找故事上,而不是根据我已经知道的事情去行动。”叶斯轻轻地叹了口气,“但是这是没办法的事。”
无名氏问了关于面纱和香味的事,但是她并没有什么新的信息。虽然她的确知道,一个和玛丽莎有关的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个英雄的世界及一个卑微纯真的神的年代,有三个姐妹。它们被诅咒拥有一张丑恶的脸,所以这块土地上的人认为她们是恶魔,而且永远地隔离她们。其中有一个非常想念她的姐姐,然而仍然离开了那个世界,把它的羞愧留在背后……但却用一个神殿的卑微交换自己的卑微。”
她的知识给我留下了印象,无名氏也问了她关于夜巫解谜者的故事。
“那个会吓到小孩子的解谜者的故事,是用一个问题来开始与结束的。这个问题就是:什么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本质?”
“很多次她问走近她的人这些问题,就是那些想要从她身上取得似乎只有她才拥有的魔力的人。所有的人都想回答她的问题,但都白费功夫。他们发现答案错误的代价,就是遭遇到恐怖的命运,而且总是比最后一个牺牲者更恐怖。重述他们的各种痛苦,就像在述说恶魔的来源一样。”
“我对这个故事的看法是这样的:解谜者她自己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她强烈地想要找到答案。现在只剩下‘为什么’。为什么灰色姐妹会在意一个人的本质,特别是像解谜者这样有力量的人?”
“听说她向痛苦女士提出这个问题;不是直接地,而是对着法印城大叫,挑衅痛苦女士来回答。当没有人回答时,她就施展了可怕的魔法,威胁着要打开牢笼,让诸界的愤怒像海浪一样翻滚进来。”
“除了被驱逐以外,她没有得到任何答案。直到今天,没人知道解谜者问题的答案。现在不会有人问,因为解谜者自己已经走了,消失在诸界间。”
“等一下……还有。虽然我的故事以解谜者的悲剧收场,但是有一些人说那个夜巫还活着。这里有一个不说话的妓女,就说到这种事,但是她不再说话了。如果她愿意和你说话,也许她可以多告诉你一些和解谜者有关的事。”我问他对于那个不说话的女子还知道些什么。
“艾科?”叶斯皱了皱眉,想了一阵,“我曾听说一个女孩的故事,这个女孩知道一个如果说了出去的话,会扰乱多元宇宙的词。说不定就是艾科。去问朵罗拉……我知道她有时候会去见一个在艾科停止说话之前就认识的人。”
“那,这就是你平常在这里的生活吗?”无名氏问道。
“是的,我收集故事,而且和别人交换他们的故事。”
无名氏准备好和她交换故事了,然后拿出了第一个清晰的记忆。当无名氏说出自己在清除者的太平间里醒来的故事时,叶斯倾向前。她看起来好象在聆听我的每一个字。当无名氏说完时,她当我微笑说,“我应该会记得这个故事。我也要告诉你一个清除者的故事,就是‘灰之章’。”
“在死亡之书中有很多章节,清除者用来记录进入永恒边界的人。在这本书中,有一些章节只剩尘土,我们相信在那里面的名字都是不能死亡的失落灵魂,必须永远活着,直到历史本身死去,并解放他们为止。”
无名氏有另外一个故事给她,是关于永叹巷的故事。当无名氏说完,叶斯倾重复了刚刚的动作。她说,“我应该会记得这个故事。现在,我也要告诉你一个故事。在我开始讲之前,我必须问你知不知道什么是魔冢?”
得到无名氏肯定的答复后,她继续,“那么我告诉你‘时钟和四象仪’的故事。”
“很久以前,有个魔冢。它是被新造的,它的逻辑还很新鲜,而且没有经过考验,它遵守上级魔冢的命令,来到法印城。”
“它只知道要服从上级的命令,传达上级的命令。你看,魔冢向来只知道它们直属上级的命令,没有更高权威的观念。直到这个魔冢出现。”
“有一天,它来到一间小小的店,在那里面有一个已经无法报时的小钟。它的边缘有裂痕,它的指针的齿轮坏掉了。这个魔冢立刻开始工作,找一些零件要修好这个钟。”
“它为钟的零件做了一个新的木制支架,换掉弯曲的弹簧,小心地重新安装时钟的发条装置,并且换油,用稀有金属刻了一个适合它的新指针。这个刚修好的钟发出的滴答声让它想起机元异界的大装置,让它觉得很舒服,就像任何可以让魔冢觉得舒服的东西一样。”
“魔冢从来不懂的是,它真的爱上了这个它修理过的钟。而且为了一些它无法解释的原因,它选择待在法印城,而且余生都待在这个钟的旁边。”
剩下的时间,无名氏便和她开始不断交流起故事,只听她缓缓的讲述道:
“镀金的故事”
“在斯德加异界之上是镀金厅,在那里可以找到那些偏爱口腹之欲的感应结社会员。他们热切地沉溺在这些热情中,却从未发现这个厅的门从未打开,也没有可以回到人民大会堂的路。他们是不受欢迎的感应结社会员,他们并没有真正相信这个派系,而是为了欢愉而找欢愉。不知道自己的囚犯的人,真的可以算是囚犯吗?”
“继续。”无名氏点了点头。
“不交换吗?”她笑了笑。
“不,我喜欢听别人讲。”
她点了点头,开始讲述。
“痛苦女士的追求者”
“这故事是关于痛苦女士的一个追求者,多年来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他是一个被法印城女王迷惑的年轻人。他在每个地方都看见她,在她的城市的每个角落。他可以听到她礼服沙沙作响的声音、她的刀刃摩擦的声音,他失去理智似地着迷。他希望如果他拜她的话,至少可以看得到她……因此他真的拜她。”
“他被人发现死在他家前的石阶上,严重的刺伤覆盖在他的整个身体上……但他的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他的嘴唇绽出胜利的微笑。”
无名氏点头,示意她继续讲。
“一个没有名字的故事。”
“从前一个男人在多宇宙中经历了最美丽的事情。他想要把他的经历放在一个人民大会堂的感应石中——那是一种魔法装置,可以永远保存感觉和记忆,让别人也能体验。”
“但他想想这事:若是分享它,会不会稀释掉这个经验?所以他自己保存下来,那是珍贵的事,而且会随着记忆老去。但是当他老了,这些记忆也变得暗晦不清了,他不再记得这些经历的光辉。”
显然,无名氏是听得入了迷,她也继续讲了下去。
“处决”
“从前,一个黑心的凶手叫柯萨克,在法印城的街道上闲晃。他那出于深渊的母亲祝福他,让他不会受到伤害,否则这些伤害他的人就会死。他沉溺在这祝福中,倚恃这个祝福来打架,杀死所有挡住他去路的人。”
“在他一次狂怒的杀人中,他被和谐党用网子抓住了,并带到政府官员面前。审判很短,而且很快有了结论,但是柯萨克在审判的过程中一直笑,因为他知道他们当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伤害他而不会惨死。在审判的最后一日,他被判有罪并被判死刑。”
“政府官员对柯萨克的宣判是这样的:“限制九十天,这段时间你要放弃你的生命,公开的死亡,而你的身体会在全部生命迹象都消失时被分离。”柯萨克嘲笑并挑战他们中间任何试图伤害他的人,接着法庭变得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