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邬经理,激动的翻出手套,生怕损坏了一丝一毫的激动样子,孟平表示自己有点尴尬,
因为涂三那家伙,看到自己拿了这幅画时,淡然的说了一句,
“这画啊,那次去那房子里面吃鸡的时候,去拿了两张纸打包回来的。”
孟平看着卷轴上面那一大片黄色的污渍,捂住脸不敢看了。
还好那家伙怕弄脏烤鸡,没用画包。
“孟老弟啊,来快坐。”
邬经理客气的请孟平进包间坐下,然后打电话叫了个鉴定专家过来。
头发花白的专家,来了之后拿着放大镜,冲着画一顿猛瞅。邬经理探着脖子在一边瞅着。
颇为无聊的孟平,拿出超市赠送的员工手机,玩了起来。他今早才把手机卡放进去。
他是个对手机颇为念旧的人,手机不用到粉身碎骨,是不会轻易换的,所以经常会出现修的钱要比买一部新的还贵。
若不是涂三整日拿着手机,翘着九条尾巴走来走去,惹得孟平十分羡慕,他还不会拿出来用呢。
手机像是一整块黑色的水晶,里面同样是头顶黄绿蓝三色的龙,手抚上去,似乎能摸到龙身上龙鳞的清凉。
“额。”孟平一惊。
“毛毛躁躁的做什么。”鉴定师傅,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指责道。
“知道这副画的价值有多大吗,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孟平赶忙道歉。
邬区尴尬的看着,这位王注仁老先生是他们公司的首席鉴定师,脾气倔,只爱看这些古董,对客人从来不讲面子。不过到底是为了孟平的画,这会这样说,惹恼了他,不卖给自己了可怎么办。
他刚想上去劝说两句,孟平居然道歉了两句,接着玩手机去了。
这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孟老弟,这真是不好意思了,这师傅他就是爱这些古董,我替他道个歉。”
邬区坐到孟平身旁,轻声的说。
孟平一把收起手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笑着说:“没事,邬大哥,你快去忙吧。”
邬区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撒谎,笑呵呵的又去两个鉴定师身边看着了。
孟平拿出手机刚刚的惊呼,其实是因为,眼前三条龙动了。
三条只有头顶颜色不同的龙,在手机的表面游来游去,他敢肯定,这不是什么动画,他们是活的!
一条龙像是累了,游的有些慢,孟平伸手过去,轻轻的抚摸着。
龙鳞十分紧密,触感很好。
龙感受到孟平的抚摸,三条一起,环绕着他的手指游动着。
孟平能感觉到他们是心情,像是有一条看不到的线,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三龙像是在争抢他的喜爱,嬉闹起来,手机表面,满是溅起的水珠。
孟平一惊,抬头看了一眼专心看画的三人,赶忙把手机放在嘴边,轻轻的说:
“祖宗们哦,你们可别动了啊。”
他刚想把手机收起来,却看到,三条龙缠绕起来,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超市的标志,停在了手机背面。
再一摸,果然变成了普通的手机。
还不等他再仔细的研究,邬区走了过来。孟平还是收起了手机,和他交谈了起来。
孟平总觉的他笑的比刚才更开心了。
邬经理这么高兴是有原因的,三里拍卖行已经有些年头了,一直是全省,甚至全国,有名的拍卖行,当年他们打出的旗号就是每个月一场大型的拍卖会,每个星期一次小型的拍卖会。
可是到了现在,收这些物件是越来越困难了。这就让他们每次的拍卖,都只能是些小东西,最后连件镇场子的好物件都没有。
老板倒是有心将几场合为一场,也就是说只一个月开一次。但是又担心违背了对原先老板的话,对信誉不好。他们这种生意,信誉上的一点污点,就是灭顶之灾。没办法,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没想到,自己这因为郁闷,出来坐坐,就捡到这么件好事。
“孟老弟,这画是家传的?”邬经理笑的一脸喜气。
刚刚经过师傅们的鉴定,已经能确定这画绝对是真的,现在就是来问问,这小子手里还有没有好东西。看得出来,他是个好说话的,若是能长久的合作,那就好了。
“额,这倒不是,是我个朋友托我卖的。”孟平摇了摇头。
“那,您那位朋友,手中还有没有别的什么?”邬经理双眼放光的问道。
“这……”孟平想了想涂三垫桌角的盒子,说:“应该是还有不少。”
“那太好了。以后咱们可要多多合作。”说着,把一张名片递给孟平。
孟平点点头。
“咱们拍卖行的规矩是这样的。”邬区说道:“您可以等下次拍卖的前一日送来,也可以选择现在就寄存在咱们这里,寄存的话,会收取您拍卖款百分之一作为报酬。拍卖后,我们公司会再收取三成作为报酬。若是可以,咱们就签合同吧。”
说着,递过去几张合同。
来之前,孟平特意的打听过,三成分利算是很恰当的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收到钱?”
“还有下个周末有一场小型的拍卖会,下月初有一场大型的拍卖会,不过您这个画,还是要在大型的拍卖上才能出的了高价。”邬区很担心他把画放在小型的上,毕竟,下个月的拍卖会上指望它镇场子呢。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额,那就放在小型的上面拍吧,我急着用钱。”
说实在的,孟平就希望现在就拿到钱,哪怕等一个月会变的更多。
卡上就50块了,还是拿到钱实在点。
邬胖胖听到这话就愣了,咬了咬牙,对孟平说:“孟兄弟,和你说实话吧,咱们大型的拍卖会上需要这画镇场子。这画王老估价是1800万,到时候肯定会比这个多。你要是缺钱,我先私下垫给你一千万,咱叫上霍老板做担保,剩下的等下个月再给你补上,怎么样。”
好像也不错,孟平心想,就是麻烦了点。
“有点麻烦啊。”孟平说,邬区脸一垮,差点哭出来,他本就是一张喜气脸,做出这个表情,倒是十分好笑。
“这样吧,若是确定比1800万多的话,老哥你就画1800万从我这里买下吧,这样去拍卖,多的钱就给老哥你吧。”
不是孟平耍阔气,而是他只想快点看到钱。
就如同忙碌了一个月,最后拿工资的那天,坐立不安的心情。
“这,这”邬区结巴了:“这你可吃亏不少啊,少说也有一百万啊。”
“无所谓了。”
邬区赶忙打电话叫人转账,一边拉着孟平的手说长道短。
终于,叮当一声,孟平拿出手机一看,钱果然到账了。
邬区也是大呼一口气,这也算是他大部分身家了。
两人又交谈几句,邬区看孟平没有什么谈兴,也就回去准备收拾画离开了。
不想,王老还趴在画上呢。
“您老咋还趴在这呢?”邬区奇怪的问:“不是鉴定好了吗?”
王老抬起头,一本正经的说:“这画的卷轴上沾染的物质,有可能是宋徽宗独用的某种墨或颜料,我得好好研究研究,回去再化验化验。”
邬区也跟着点点头。
孟平在一旁尴尬的咳了一声,看二人抬起头来,低声说了一句:“那是我朋友吃烤鸡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然后趁着二人惊愕的时候一溜烟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