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回到宿舍,看着自己被凌辱过的床铺,麦默默沉默了一支烟的功夫,算是默哀。
“你丫能不能,把你冒着绿毛的饭盒从我柔软舒适的枕头上抬走!”
梓容在床上扭动片刻,终于配合着“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了,挥一挥双手,带走一个饭盒”口型,洒脱的把饭盒扔进垃圾桶,翻身上床。
“你能不能挪挪你的窝,整天宅在寝室里,看些有的没的穿越故事,你还行不行?”她意犹未尽又接着说道。
“天天对着电脑,笑的一脸口水,不就是穿白衬衣的萌少年吗?你丫用得着这么魂不守舍吗?”
“不猥琐,不健康。像你这种根正苗红的好姑娘是不会懂的。”
“靠,梓言,大学两年,你选修课必逃,专业课选逃,整天要多猥琐有多猥琐的趴在床上,看你的美少年之恋!你是有多心理扭曲,来,你说说吧,就当这是鲁豫有约,说说你的心路历程。”
梓容突地做起来,整了整趴在床上被自己蹂躏的不成样子的睡衣,一副党让我说我就说的正经样。
“纠正你个错误,系导的课,我可是每逢必上,不要漏掉了好不好,人家还是很有分寸的。”两只手打扑克的手揉搓着自己凌乱的头发,看的麦默默一阵恶心。
“你别挟持我正大光明的人生观,就你还有分寸?你不直接跑去办个休学就不错了!”说话的间隙,麦默默把一件件不属于自己的衣服、小说、睫毛膏、牙刷、废纸盒、卫生巾、耳机统统物归原主。
“你们是在我床上多混乱,这么用不着的东西,你们都不放心的扔我这里。”
“不是我。你一看就知道这么费力气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做的。”
“好吧,梓容去哪里了?”
“估计撒丫子置办嫁妆去了。甭管她。”梓言眼也不抬的说了这么一句让麦默默九曲回肠的话。
她实在无法形容这样很扯很磕绊的姐妹,除长相没一点相同的兴趣爱好、生活习惯。不客气的说整个南极北极,分明两个磁极。
“对了哦,你搬回来,林题喃怎么办?”
“他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弱病残,你至于一副准备舍己为人生怕主角落跑的样子吗?”
“你那叫不知道珍惜资源,林少都对你投怀送了抱,你还不愿委屈求全,你丫,脑袋抽筋啊!”
“我饿了,去吃饭吧。我请你吃家常茄条盖饭。”梓言终于在听到家常茄条这四个字的时候,满面潮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姑娘思春了。
利索的换衣,洗漱。拉着麦默默一路朝食堂奔去。
已经深秋的X大,银杏叶子落了满地,铺出一条金黄璀璨的小道,每次走在这条路上,麦默默总是觉得生活很美好,难过的时候来这里不需要安慰不需要拥抱。
这样的时候默默会收起满身的战斗力,安静的坐在两边的长椅上,看着飘落的树叶,很文艺很女生。
当然随着梓言一句嘶吼这种意境魂飞魄散了。
“默默,默默,你看奸夫****!”
此刻林题喃正和一个娇小可人的姑娘走在路上,那姑娘还时不时的把她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娇羞的靠在林大少的身躯上。
麦默默只能说,小学语文课没上好,只能解说成这么僵硬严肃的场景。
因为初赛那天林题喃吻了麦默默那事,被梓容形容的惊天地泣鬼神。
遭受各种小说情节荼毒的梓言直接把林题喃这种霸王硬上弓的主动索吻定义成男主求爱的典型,于是一锤敲定,林少就是麦默默的人了。
此刻看到这么香艳惊悚的画面,她直接血脉喷张的就认定这丫竟然出轨!
听到声音,林题喃朝这边看过来,表情不定让麦默默好不爽。
那吻我算什么?有没有考虑后果。
难道非要惊悚的让我想到梓言的名言: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问年龄?
“好巧啊,天气不错。”默默很狗血的打了个招呼。
“是啊,没有下雨。”林题喃很配合。
旁边的女生微笑着伸出手对着麦默默说:“你好,我是学校话剧社的社长赵子琪。”
甜腻的台湾腔差点让梓言得内伤。嘴唇发紫脸色发青就差靠在麦默默的肩膀吐一会。
“你好。我叫麦默默。”
一旁的梓言直接略过伸过来白皙的小手,挽上麦默默的胳膊,一副我们很忙,失陪失陪的表情。
“默默,你的拖鞋,还放在我家里呢,明天我给带过来吧。”此句一出,娇小美女的脸直接从粉红色变成猪肝色,绷着脸估计只要触电就直接碎成粉末了。更别说瞪着麦默默的眼睛,那叫一个神奇,保守估计三颗九转还魂丹在这种高温下都可以练都成了。
估摸要不是林大少在场,挫骨扬灰这种事,这姑娘也就顺手干了。
说出这么人人诛之的话得少爷,各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麦默默重新聚集了三魂七魄,修整好仪态,对着林题喃从容的说:“我买了新的,你扔了吧。”扯着梓言就要逃离现场。
“那好我就扔了,不过在阳台上你晒的内衣好像也……”还没等那厮说完一整句,麦默默直接甩开梓言一只手捂上了林大少那张可以挑起世界大战的嘴。此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十分有美感。
美中不足就是站在一旁满脸怒容的雕塑女。直接就石化成盐柱了。
麦默默实在没有心情关心美女的心情是不是晴转多云,因为她在想掐死这个男人。
拽着他的手,完全忽视了另外的两个人。暴走。
两天后就是最佳女生的决赛,麦默默一阵哀叹,怎么突然改什么评选规则,又要观众票选又要评委评选,让她这种没有人脉没有后台的人情何以堪?
尤其和呼声超高的郁大小姐比。那姑娘每次见到自己就一副冷若冰霜的脸,恨不能冷在秋意正浓的晚上冻死麦默默。
眼神里的敌意让麦默默这种只长小脑没带大脑的孩子都如锋芒在背。你说说,不是有杀父之仇就是夺妻之恨啊!
面对这样的逼视,她就差点贴上去问问那姑娘,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她了,让她这么恨之入骨。
“麦默默你给我走直了,腿抬高。”
“抬头挺胸行不行,就你这样子,是着急抢银行吗?”麦默默走路的时候会不自觉的身体前倾,只是她自己没有在意过。
习惯了沉默和安静的姿态,便很难适应张扬和炫耀。低着头走路,打扮朴实,这就是麦默默。
梓容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得麦默默很是焦灼,照X光一样把她从头看到脚。
麦默默自觉的挺了挺胸,但怎奈习惯了低调做人低调做事,忍不了三十秒就像霜打了的茄子,自动恢复了。
“默默,你说你不会走路我忍了,但你也不能穿衣服也这么惊心动魄!没准,你今天拿着学生证上养老院报个名,它们二话不说就立刻给您安排个床位!整个一生活不能自理,半身瘫痪不遂的典型!”
麦默默一愣,然后问道:你丫说什么呢!不就是猫步不会走吗?怎么突然说我衣服都不会穿!姐也是三岁就会自己穿衣上幼儿园的五好儿童!”
梓容指一指她,“您自己低头看看。”
她低头一看,直接想拍死梓容然后自己用腰带勒死自己。自己怎么就穿了这么一身闪耀的装备。
卡其色的七分休闲裤,绿色的套头衫,外面搭了件红黑格子的外套,最无奈的是她最喜欢的碎花小凉鞋,轻快的穿在脚上。
这单个瞅是没什么惊艳的效果,但现在被她这样光天化日之下穿出来,怎么看怎么惊悚!
一旁的梓言看不过眼,直接上手抄了一个床单给麦默默披上,吐出一句:请保护好我的眼睛。
然后转身对梓容一番比划。一刻钟之后,对麦默默进行重装系统。
梓容翻出默默所有的衣服,打在床上,不可置信。
“你丫,难道平时都穿着这些抹布去上课的吗?”对着某个羞愧感扑面而来的女人,她觉得不能手下留情。
因为,无可救药这种精辟的词语原来就是为了定义那个女人而产生的。
“梓言,帮我看看这个东西叫什么?”
“……”
“靠,那是秋裤!秋裤!天冷的时候穿的好不好!”麦默默出离了愤怒。一把抢过那件粉色的鲜艳的秋裤。
梓容很平静:“默默,请你把那些不是地球的东西,打包运回你们星球,不然会吓到我脆弱的心脏。”
默默两排牙齿紧紧的咬在一起,不是梓言拦着,她一定一口咬上那个比慈禧太后还难伺候的女人。
话说她恼羞成怒的样子着实让梓容乐了好一会。
电话铃声暂时终结了一场****大战。
“喂,秦风,你最好能说出一个让我不拍死你的理由,不然你丫就买好一副经济适用棺材等着入土为安!姐忙着咬人!”
被这通话逼退到角落中的秦风,直接就像被通缉的嫌疑犯一样,各种无措。
“默默,你被取消复赛资格了。呃,弱弱的问一句这算不算合格了的理由?”
“算。”
刑满释放的感动,让秦风差点忘记自己的正事。
“呃,默默,你有没有听到,我说你被取消复赛资格了?”
“你丫,以为我是耳鸣吗?当然听到了,不然我还拿着电话干什么,不听你说原因难道是为了听天气预报吗?”
旁边的梓容善解人意的凑了一句:“那丫扯淡的预报,你也信。”
“我听郁凌一说是左良直接取消了你的资格。就是那个今年特邀的评委。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知道有一句原话:只要那个叫麦默默的女生在复赛名单上,我就绝不参加之后的评选。”
路过秦风的人奇怪的看着这个,拿手机像拿手榴弹一样的少年,各种担忧同情的表情。年纪轻轻怎么是个傻子。
“靠,这个左良什么来路,怎么这么直接。难道是调查了我,发现我没才没德,无品无行,空有一身好皮囊!”呃,默默刚经过一场火花四溅的战役,精神上还遗留着战场上没有燃尽的炮灰。
“好皮囊?您确定是在说您那虎背熊腰、彪悍魁梧的身姿?”秦风抖了抖手仍然下定了决心要做一个诚实勇敢的好少年。
“秦风,你丫直接就可以去殡仪馆火花了,放心,我会把你照片P成黑白色,再把外面镶上一个金灿灿的相框,绝对不会亏待你,逢年过节给你烧烧小纸,点点小香,放心的去吧。不送。”
麦默默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旁边准备好卡尺的梓容,说道:“打完了?那咱们开始吧。换上。
”
咀嚼着秦风给自己爆的猛料,麦默默直接无视了梓容的话。
“麦默默,你丫还参加比赛吗?不参加的话,姐赶着出门唱K呢!”
“你个咆哮教教主,给姐安静点。姐在思考,懂不懂思考?”还没说完就被梓言那个暴力分子按着脑袋,挟持了。
换上衣服,重新做人的麦默默十分不甘。凭什么都是自己的衣服,让那个十个指甲恨不得涂二十种颜色的梓容一搭配为什么突然就身价倍增的效果。
不甘愿啊不甘愿。
“走两步试试。”
“抬头挺胸!”
“给我坚持住!别东张西望!”
电话铃声再一次,很识趣的响起。麦默默拿起电话,是巫婆。
青涩的时光里我们会轻易的爱上一个人,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米盈的棉布裙时代爱上的是一个画画的少年。越是不愿提及的过往也越是因为有深刻的悲伤。
米盈神色落寞的把柜子打开,拿出一个装饰精致的盒子。
麦默默坐在她的对面,安静的听她说话。
高中时代的米盈并不似现在这样优秀。那时的她孤僻、沉默、笑容疏离,也可以被称作不合群。
一个平常的午后,她独自去后山的小林里,看书。
面容清俊的少年推开一个瘦小娇弱的娃娃脸女生,漠然离去,米盈本是不理这些闲事。只是很不凑巧。那个娃娃脸是自己班里唯一和她说话的女生。
“喂,同学,我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把女生推倒,就是你不对了。”她扶起娃娃脸对着已经离去的少年喊道。
“跟她道歉。”
他面无表情的转身,看着这个素颜、短发眼神倔强的女生,眼神一扫旁边的娃娃脸。“请你问清楚我为什么推她,不然就不要用质询的语气要求我。”
说完等着米盈询问。
“桃子,你说,他为什么欺负你!”
那个叫桃子的女生眼圈泛红,盈盈一望,当下就一跺小脚,掩面而去。
留下米盈万分尴尬。“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强吻我。”
顿时,米盈觉悟似地看着桃子奔离的方向,眼神崇拜。这姑娘太有天分。
故事像所有小说里写的一样,这样的相遇,让两个没有交集的少年,开始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
他叫左良,隔壁艺术班的天才少年。十一岁的时候就获得过全国比赛的一等奖,至今所获的荣誉可以正经的讲一个下午。
如果天才是贫穷的身世,便会是励志的典型。然而一旦天才的身世沾染着富贵和奢华一切将面临,质疑。
对左良的质疑来自于,他的沉默和叛逆。只是他毫不关心。
他只在意那个素颜、短发,眼神倔强的女生对他的看法。
同样沉默的人,待在空旷的画室里,独自做自己的事情,互不打扰,只是轻轻一抬头,便对上对方同样望过来的眼神,四目交接,火光四溅。
倾斜的落地窗,大片大片的阳光照射进来,洒在慵懒躺在地板上读书的米盈身上。
这样的时候,左良会拿着笔,一点一点描绘出他眼中那个笑容轻浅,眼神狡黠的女生,他知道她的小动作,他熟悉她的坏习惯,他包容她的撒娇和冷漠。
米盈不喜欢吃早点,每天左良就会让司机花一个小时载着他去米盈最喜欢的早点铺买来早点,等在米盈家的楼下。
米盈不愿和他一起乘车去学校,他便让司机回家,自己站在楼下,等待米盈,然后一起走去学校。
冬天的时候,米盈透过窗户,看着那个骄傲的少年,双手捧着早点,在路灯柱旁,来来回回的走动。
就这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轻柔的把米盈内心的冰冻融化成暗涌的情愫,它们生生不息的呼吸在米盈的血液里,不是汹涌的波涛而是无法停歇和消失的漩涡。不死不休。
圣诞节钟声敲响的时候,那个少年将一串自己制作的黑曜石手链,小心翼翼的戴在米盈的手上。
“米盈,你听没听过黑曜石的传说?”
“你讲讲。”
“黑曜石(Obsidian)被印第安人称为“阿帕契之泪”和“不再哭泣的宝石”在印第安的传说中,曾经有一个部落内的队伍中了敌人的埋伏,寡不敌众,全军覆没。噩耗传来,伤心的家人们痛哭的眼泪,撒落到地上,顷刻变成一颗颗黑色的石头。后来就有传说,谁拥有这样一块黑色的曜石,便永远不用再哭泣,因为,阿帕契的少女已经替你流干了眼泪,“阿帕契之泪”因此得名。”
“好美。你是希望我不再哭泣吗?”米盈举起手腕,得意的在他面前摇摇,炫耀自己不用在流泪。
“米盈,我喜欢你。”左良轻轻吻上她的额头,湿濡的触感,温柔的声音。米盈抬起头看着他,不由自主的踮起脚,吻上他好看的唇。
米盈把画出来,珍视的表情,让麦默默十分别扭。
被米盈一个电话叫来,什么都不说就讲一个和左良的少年的往事。等等,左良?
“巫婆,你是说左良,就是让我连复赛台都没上过,就把我踢下来的变态评委!”
麦默默眼珠一转,不禁问道:“那个,那个,巫婆当年你们是谁踹的谁?”
米盈神色疲惫的靠在沙发上,对她说。
“是我,不告而别。”
了然了。原来自己成了左良报复巫婆的小警示,看来这个男人虽然很爱巫婆但心胸比蚂蚁大不了哪里去。竟然想通过打压她,让巫婆求他。
“巫婆,你不用担心了。是不是觉得特内疚,特自责,特别想帮我。不用了,千万不要着了那男人的道!他不就是希望你去求他,让他一句话把复赛资格还给我吗?姐不稀罕。”
麦默默突然扑到米盈的身上,看着她的眼睛。
“是不是旧情难忘?要不,这样吧,算你欠我一个人情,我牺牲一下继续参加比赛,你呢,就一副义愤填膺打抱不平的侠女样,踹开那厮的房门,吼一嗓子:冤有头债有主,不要牵连无辜的人!怎么样,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一脚踹开那个八爪鱼似的女人。米盈在考虑,虽然左良会记恨自己但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上午给自己发来讯息告知她默默被取消资格的陌生号码,似乎在哪见过。而左良那个怪胎从来不用手机。
到底是谁?
“默默,你最近有没有做错什么事,比如说,得罪了什么人?”
“你看我这张温良贤淑的脸,怎么可能做邪恶的事情。你还是想想你那个小气的前男友吧。”
安妮宝贝说过:痛彻心扉的爱情是真的,只有幸福是假的。那曾经以为的花好月圆,爱情只是宿命摆下的一个局。此刻米盈才体会到这句话。
只是米盈也没有忘记,哪怕痛彻刻骨也是最真实的记忆,这些就足够留下来回忆。少年时代的情伤是妖冶妩媚的罂粟,带着浓烈的剧毒,一旦沾染却欲罢不能。
痛时止痛,瘾发时却无药可医。躺在灯火辉煌的爱情里,心如死灰,才最无助。
十月。空气中开始飘散着淡淡的沉默,即便是晴空万里,也难以掩盖厚重的阴郁。
林题喃坐在操场的长椅上,不愿意停在学校门口的黑色轿车的司机找到自己。家是什么样子呢?
整日忙碌的爸妈,放在桌子上的信用卡,空旷的房子,冰冷的气息。这就是林题喃印象中家。
“少爷,请回家吧,夫人在家等着您呢。”尽职的老李终于找到了他。额头细密的汗珠证明着他的辛苦。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少爷为什么这么不愿意回家,锦衣玉食的供着,老妈又是家族企业的继承人,他也是堂堂地税局局长的小公子,干嘛谁都欠他两百万似的。
“你回去吧,我不想回家。”头也没抬,依然注视着手机屏幕。
“夫人特别交代了,必须让您回去。少爷,今天可是您二十岁生日。”急促的语气,恳求着对面的少年。
终于,像死水一样安静的空气,终于随着手机回复的信息,热络起来。
林题喃:默,请你吃饭可好?为上次的事道歉。
麦默默:给你个机会,一会下了这节选修,本姑娘非火锅不吃
林题喃:我在学校门口等你,一起去跳跳吃火锅
麦默默:OK.
“我有其他的事,回去就说让他们不用费心为我准备什么礼物,只要不干涉我就可以,反正我也被放纵习惯了。”他站起来,双手插在裤兜里,夕阳的光晕散在峻拔的背影上,倔强的语气,让脚下的土地都硬了几分。
成长是柔软温暖的茧子,慢慢褪掉的过程。破蛹成蝶,不是童话却不见得多么喜悦。承受巨大的疼痛,在习惯的温床里逃脱,展翅。蝴蝶,不是所有的毛毛虫都可以化茧,作茧自缚,死于非命,也是常事。
只是每个人一开始,都是一只丑陋脆弱的毛毛虫,有的人坚强的化茧成蝶,有的人逞强的作茧自缚。
在黑暗孤独的世界里学会怎么耐住寂寞,少年的时代往往会遇到很多疯狂的深刻的事情,不用回避,坦然面对,依靠着彼此,度过茫然无助的时刻,等待天亮。
麦默默匆匆从跑到学校门口。神色紧张的扫了一圈也没看到林题喃的影子,刚以为自己被耍了,就看到那厮慢悠悠的从学校操场的方向走来。
“喂,不是说等我吗?比我还慢?”
“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
“呃,老头讲的中国戏剧史,太辉煌,表示听不下去了。”
“走吧。”
麦默默看着依旧人模人样的林题喃总不知道怎么开口,其实她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而且很有爱心的准备了一个小礼物,只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走在林题喃的后面,纠结的表情让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林题喃难得等了她三秒,并肩走在街上,更是引得行人观望这一对养眼的情侣。
“你怎么了,不愿意和我一起吃饭吗?”林题喃低头看着吞吞吐吐的她。
连忙摆手,一低头。浓密的齐刘海遮住好看的眉眼,低声下气的说:“不是不是,只是突然不想吃火锅了。啊,也不是,只是不知道想吃什么了。”
“哦?那吃我做的菜怎么样?”他停下来看着这个平日里竖着刺的小刺猬,突然转成失了火力的小坦克,心情大好。
在菜场,林题喃挑着菜,麦默默很没底气的在身后帮忙拿菜。那厮是怎么了,又不是做满汉全席,用得着买这么多吗?
胳膊都要废了。
“喂,林大厨,咱们是不是可以打道回府了,够了够了,吃不了那么多。”
他回头看了一看,挂在麦默默身上的战利品,对着她哀求的小脸,语气安慰的说道:“最后一个,买到竹笋,就回去。”
迅速的转过身,他嘴角的笑意也迅速的扩散。内心的幸福感,满满的,沉甸甸的。
回到丹枫林苑,他刚打开门,原本温暖的脸瞬间万里冰封。
“题喃,你回来了啊,老李说你不愿意会回家,我就来这里打算等你回来,接你直接去酒店。”剪裁精细的黑色裙装衬的她气质高贵。端庄,大气,是麦默默看到她的第一眼在容量不大的脑袋里搜索到的词语。
“妈。”
他打开鞋柜,拿出麦默默之前住在这里穿的樱桃小丸子的拖鞋,示意她换上。旁若无人的收拾那一地的蔬菜。
“您好,我叫麦默默,是林题喃的同学。”麦默默没有办法忽视那双虽然美丽但是目光如炬的眼睛。
“你好,我是题喃的妈妈。”她伸出手。
麦默默很不习惯的轻轻一握,算是礼貌性的打过招呼。
从小到大少了说也见过几十个同学的家长,但见面握手的还是第一次,恶寒。竟然搞的跟领导会面、***仪式一样。
她偷偷怼了怼林题喃,说了一句:“你妈不是习惯了吧,怎么见面还和我握手?”林题喃用手点了一下她额头,让她安静会。自己到厨房洗手做菜。
林夫人见儿子并不理会她,不由失落。眼神更加不善的看着那个举止轻曼的女孩,当着她的面还和自己儿子做小动作。
“题喃,我已经订了最好的酒店,我们一起过去就可以,不用这么麻烦,还要自己做。”
“你不愿意在这里吃,就走吧,我是不会和你出去的。”声音空洞的回答,让林夫人没有再劝说的勇气,她知道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是不会改的。
“礼物我会邮寄到这里,我先走了。”戴上墨镜,她起身离开。
门关上的刹那,林题喃手里的动作一顿。尔后又像没事一样,继续忙碌起来。
麦默默完全帮不上什么忙,便闪到一边看着他做菜。
虽然已经吃过很多次他做的菜,但是这次坐在桌前,再次吃到又是不同的感觉。也许是摇曳的烛光的烘托也许是她看到自己住过的客房和自己离开那天一模一样的窃喜,总之,口齿留香,满心欢喜。
“生日快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等我走了再打开哦。”麦默默重新拿起筷子,埋头吃菜。
烛光的映衬下,她的脸染上一层淡淡的绯色,林题喃看着她的脸,停下动作,安静的看着她。
一顿饭,吃的很是纠结。
麦默默坐在回去的巴士上,神情羞涩。刚才,是自己主动拥抱了他吗?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接触,越是感觉林题喃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冷漠。
那些他搁在抽屉里的照片,都是黏贴的合影。
穿着夏天校服的小林题喃,厚厚大衣的妈妈,手里应该是拿着笔在工作的爸爸。每一张都是三个人,却没有一张是完完全全的照片。
林题喃送她到站牌,看着徐徐而来的巴士,她突然抱了一下他,因为内心深处生出一丝很疯狂地念头,他是孤独的,你可以陪伴他。
而此刻,林题喃坐在地板上慢慢地打开那个包装简陋的礼物。
看到是一本没有字的装订书时候,他哭笑不得,看着扉页上写着:
林题喃,这是我送你的第一本书,我还没来得及写我想说的话,所以很大气的送给你,让你写你要写的事情。比如要做的事啊,比如某一天的心情啊。这些都随你,因为我把生活还给了你,你要好好的记录。
生日快乐。
麦默默
我们都曾在过去丢失过东西或者感情。在心里默念永远不会失去的时候,我们天真的期许这些美好的事物可以坚持下去。
只是有些事情注定离去,不是因为你而是时间仓促的来不及提醒你美梦需要醒来,所以,你要亲眼看着温暖轻柔的欢喜,一丝丝从生活中抽离而去。
你此刻清亮的双眸最想看到的是谁?如果有,请你告诉她他,你喜欢和他在一起,因为哪怕不能最终走在一起,至少你不会后悔没有安静的表达过你的感情,沉寂,不代表美好。
看着他认真的说一句:你好,我喜欢你。或者,我喜欢过你。
也许碰巧他也喜欢你,那么你们可以有一段美妙的回忆。就算不喜欢,你也可以对自己青涩的暗恋时光说声,再见。然后收拾好心情进行下一段感情。如此,便好。
米盈对着面前的门犹豫再三,按下门铃,刚才揪在心口的紧张,缓下一丝。
开门,落拓的样子。好看的眼睛在看清来人的时候闪过一道光芒。
不得不承认左良安静的作画的时候是好看的。米盈走进房间,她在等左良开口。
只是左良打开了门,就返身回到画板前开始作画。
金黄色的阳光透过宽阔的窗户,一丝不苟的照下。画上的少女仰着脸,闭着眼睛感受落雪的空灵。
“你还记得这个场景吗?米盈。”他说。
“嗯。”
“那天真的下了好大的雪,那是我第一次认真的看着你,你穿着火红色的上衣,站在白色的世界里,你脸上的满足就像吃饱了的小饿猫。”那天的你很美。
“左良,请你明白,今天我来不是来叙旧的。”
“我知道。”他放下画笔。
“为什么要对X大说,如果不取消默默的复赛资格,就不做评委,你知不知道,这叫威胁,很卑鄙。”语气平缓,不似在指责。
“我只是为了你来找我,不过条件就是需要这样对学校说明而已。现在你来了,我之前说了什么对我一点意义都没有。”他目光执着,一瞬不瞬的看着米盈。
“有人找过你?”
“这不重要。”
“左良,不要让我厌恶你。请你告诉我,是谁。”米盈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这样毫不遮掩的漠然刺痛了左良的自尊。
“你是在求我吗?有这么趾高气昂的请求吗?”
“左良,不要以为我是那些欲擒故纵的小姑娘,我来,只是为了让你收回对默默的封杀,至于其他,都是你的猜测。对于幕后的人,就算你不说,我也可以自己查出来。现在,我只需要你答应我,重新对X大说,你要收回之前的话,就足够了。”
“吻我。”目光对视。米盈第一次鄙视眼前这个男人。就算之前自己离开他还存着愧疚,此刻在他说出条件的那一刻都荡然无存了。
女人就是这样,虽然是自己离去,只是依然会对过往心存依恋,当然也期许旧恋人对自己还存着感情,只是当现在脱掉虚伪的外衣,裸露着肮脏的灵魂的时候,她们会瞬间改变心意。决绝。
米盈毫不犹豫的俯下身,吻上左良。
利落的把手机甩给他。“给学校打电话,立刻,马上。”
打开门,米盈回头,“左良,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越来越像左家的人了?一样的卑鄙无耻。”
“啪。”门被狠狠的关上。
接到学校的通知,麦默默一直咒骂。
说取消资格就取消资格,说恢复参赛就恢复参赛,学校当自己是什么。
教室里上课的同学本来就不多,被她这样叨念了一下午更是有同学,不堪魔音,收拾东西,就遁地了。
林题喃坐在教室的末排,偶尔抬头看看那个一直对着梓言抱怨的女生,嘴角的微笑,遮掩不住。也许就是这种吵闹的模样,如此生气。她会撅着薄薄的嘴唇,不乐意了就一阵碎碎念,皱皱的眉头,分外可爱。
“默默,你可不可以停下来了。自从你上午第二节课接到电话,已经叨念整整五个小时了,请您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吧。”梓言神情疲惫,不堪重负的花容月貌让某人一阵纠结。
“呃,我有说这么久吗?”
梓言很配合的点点头,然后郑重其事的说: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对上组织上的暗号,麦默默巨无语,怎么突然说这个。
“搞什么,我还芝麻开门呢?”
“我这是以组织的名义发誓,你这个喋喋不休的女人,已经五个小时没停下了,你懂不懂青山常在,绿水长流的道理,要注意休息。靠,我听都听累了。”
总算放学了。麦默默刚要起身,就看到,林题喃发来的短信。
林题喃:来我家一趟,有事。
“你认识左良?”他问。
“不认识,不过我表姐认识,呃,前男友。”麦默默坐在他对面,吃着某人刚做好的手撕面。“下次不要放香菜了,我不愿意吃这么奇怪的东西。”
“嗯,好。”
林题喃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麦默默直接当掉了。抬眼看着他干净的眉眼,溢满浓浓的关心。心就这样漏掉一拍。
“默默,做我女朋友吧。”他说的很轻,手还放在麦默默的头上,眼睛直视。
“面很好吃。”迅速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吃面。麦默默原本只是漏跳一拍的心脏直接像安装了心脏起搏器一样,各种心跳加速度。
“不愿意吗?默。”安静的等待她回复。
“不是。我只是不确定对你是不是能在一起的喜欢。”她眼神坚定,似是给自己信心。
“嗯,这样吗?我等你考虑清楚。这次的最佳女生比赛过后就给我答案。”
林题喃开车把她送回学校。刚进宿舍,一个人影扑过来,把她抱住。
“亲爱的,想没想我?”精致的丹凤眼一抹银色的眼影,张扬夺目。火红色的长直发,高瘦的身材,紧身黑色长裙,身姿妙曼。
“桑桑!”
“就是我!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鬼混了!”
柴桑,作为交换生在意大利的摩德纳雷焦艾米利亚大学学习欧洲语言和文化学。所有X大的人,没有不认识柴桑那女人的。
大一上学期就考过了专业英语八级。在学校期间只要参加活动,从来只拿第一,不问第二。就连冷僻的围棋都是业余七段。第一个在X大开个人演唱会的女人。
她和麦默默的革命友谊,只能用勾结形容。
刚入X大那会,麦默默的毒舌和刻薄充分被运用在学校辩论赛上了。学播音的柴桑被大三的学长抓来做了临时主席。
就是那场主席冲下场,做了播音对中文系的决赛四辩的辩论赛使得两个之前没有交集的女人,相识。
辩题是邪恶的“金钱是不是万恶之源。”播音正方,中文反方。
自由辩论时间,作为反方三辩的麦默默,炮如连珠的说道:“
谢谢主席。大家好。一粒苹果,你不管再怎么切它终将也只能是一粒苹果。今天对方似乎为我们举了很多种的“恶”,但其实就只有一种,那就是贪钱。而世间的万恶真的就只有贪钱一种吗?而今天对方说,今天“万”不叫作“全”那我想问对方辩友,今天我说“你万万不可同意我的立场”,是不是说,你大部分时候不同意,偶尔可以同意一下呢?(掌声)
而今天对方主辩的逻辑很有趣。他今天告诉我们,因为对金钱的追求是无限的,而对财富的占有却是有限的,所以金钱就是万恶之源了。那既然我说,我对道德的追求也是无限的,可是我所拥有的道德也是有限的,所以道德也是万恶之源吗?(掌声)照这样的逻辑,今天健康也是万恶之源,今天,爱情也是万恶之源了。
说道这里麦默默稍微调整一下语速,时间有些紧迫。她手指微弯,对着对方三辩,各种抨击。眼神火光四溅,看的自己反方一辩,都替对方捏了一把冷汗,难道是有深仇大恨吗?
OK,继续阐述我方立场。我方认为钱不是万恶之源。为什么呢?因为钱无法全面性地涵盖世间所有的恶。根据人类学的研究,我们知道恶的形态主要分为四大类,而其中有三大类就跟钱完全没有关系,另外一类,对方已经帮我说了。我们说,信念极端之恶。
1995年的时候,在东京的地铁站发生了毒气的事件,结果造成了12人的死亡,5500人进入医院治疗。而我们更看到,十字军东征的时候,不只是成年人受伤害,而很多无辜,手无寸铁的妇人和小孩躲在教堂里面,结果也被活活地烧死。我们看到这种死伤流血最多,死的人也最多的案例,难道不在对方所谓的万恶里面吗?如果在万恶里面的话,那跟钱到底有什么关系呢?请对方二辩待会儿稍微浪费一点时间为我解释一下。
我们看到****的过分宣泄。在美国有这样的一个案例,有一个妇女趁她丈夫熟睡的时候,竟然用西餐刀狠狠地把她丈夫的子孙根给切下来了。我们说这种惨案的发生,到底是因为(时间警示)家用给的少,还是因为仇恨呢?而我们更看到,大马有一个痴心汉,因为他的女友另结新欢,结果,他就把他的女友分尸13段。这个恶的导因到底是因为他内心的仇恨——他内心本来这种憎恨,还是因为他的女友没有给他分手费呢?(笑声、掌声)
我们更看到,第三,价值的非理性违反。我们知道,今天不忠、不孝、不仁等等,都是恶。可是我们看到,吴三桂让清兵入关,他为了是陈圆圆,而不是美元。(笑声)而今天我们更看到,今天如果你走在路上,你看到一只狗,你踢它一脚,你看到一只猫,你踩它一下,到底这是因为你有暴力倾向,还是因为那只猫和那只狗欠你钱呢?(笑声、掌声)
所以我们知道,今天综上所述,世间的很多恶决定都不在于钱,钱不能引导恶的出现。钱到底能是万恶之源吗?如果真的是万恶之源的话,请对方解释种种以上的恶到底跟钱有什么直接的关系。谢谢。(掌声)
柴桑站在主席的位置上看着那个栗色卷发,眼神犀利的女生,直视着正方一辩,段也不断的义正言辞。自己突然生出要和她试一试的想法。迅速找了学长,顶上自己的位置,和自己系的队长交换眼神,从容登场。
坐在台下的训导主任呆掉的眼睛,倒是校长很淡定的摆摆手,示意不要管她,他倒要看看,柴桑和台上那个三辩有怎样精彩的交锋。
站起身来,环视台下,眼睛盯住麦默默,她开始有条不紊的说起自己的观点:“
谢谢主席。评委,各位好。对方同学的问题我会一一解答,请不要着急。
首先,对方二辩告诉大家,“万万不可”表明的是一切的意思。您搞错了。“万万不可”的“万”字是一个副词,我们今天说的“万恶之源”的“万”字是一个形容词。您把副词和形容词来做类比,是不是叫作“把马嘴安到牛头上”呢?(掌声)
对方同学今天要我方解决的第一个问题是邪教,问题在哪里。可是您知不知道,您举的那个麻原彰晃的例子,麻原彰晃的一根头发卖给他的教徒要卖30000日元,一杯洗澡水要卖50000日元,他嘴上不说,心里想的还是钱哪!(掌声)
其次,对方同学谈到了家庭暴力。让我们想一下,家庭暴力大多数是男人打女人。男人打女人时候说什么?“我辛辛苦苦赚钱养家,你还不好好伺候我!”还是钱哪!(掌声)
第三点,对方同学还谈到了仇恨。让我们想一下,仇恨是什么?中国人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可是现在有的人没有钱可以卖老婆,有了钱可以出卖自己的父亲,还不是仇恨吗?最大仇恨都是由钱而引起,对方同学还能否认钱是万恶之源吗?(掌声)
第四点,对方同学还提到了吴三桂,他说吴三桂是为了陈圆圆。这样的借口对方同学能相信吗?如果吴三桂真的是为了陈圆圆,他清兵入关之后已经作了云南王,陈圆圆也已经到手了,为什么还要高官厚禄,心里还不放松,还要做皇帝呢?还是为了钱哪!对方同学以上种种例证都不能证明,如何否认我方观点呢?(掌声)刚才我方二辩……谢谢。
柴桑自信的看着麦默默。大脑飞速运转。到底是在现场才知道题目,没有充分的时间准备,稍微有些紧张。她的手势礼貌谦恭,让对面的麦默默看着反而很不爽,又一个假面狐狸,为了博评委的好感。好吧,虽然不喜欢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一头红发的女人很强悍,逻辑紧密,无懈可击。
刚才我方二辩已经从东西方的历史给大家证明了钱是万恶之源。现在,再让我们来看看这个现实的社会。
我们可以看到,在政治领域,因为对金钱的崇拜导致人们对权力的追逐,而一旦获得权力,又以权力为工具来攫取金钱,从而形成了对方同学深恶痛绝的权钱交易;
在经济领域,由于金钱的巨大魔力,导致人们违背自己的天理良知去(时间警示)制造假冒伪劣,牺牲自己的恻隐之心来打击竞争对手,甚至在面对冰冷的绞刑架时,依然能够表现出飞蛾扑火般的莽撞与冲动;
在日常生活领域,同样因为钱,一些人可以杀人放火、抢劫绑架、拐卖人口、贩卖毒品,这些活动,哪一样没有深深地打上金钱的烙印呢?
面对金钱造成的骇人听闻的一切,如果对方同学还能告诉大家钱不是万恶之源的话,我只能用巴尔扎克的一句话来与对方共勉:金钱无孔不入地渗透到我们的社会当中,他控制了法律,控制了政治,控制了经济,控制了道德。当我们的一切为金钱所控制的时候,我们将何去何从?谢谢各位。”
赛场气氛瞬时因为这番针锋对麦芒的辩论炙热起来,同学们台下,目光紧盯着麦默默和柴桑,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不让分毫。
最终柴桑力挽狂澜,以极少的分值胜了反方。而麦默默则是那场比赛的最佳辩手。
自此,柴桑算是认识麦默默。
比赛结束的时候,柴桑走到麦默默面前,对着她说:“交个朋友吧。我喜欢你。”
也许美女加才女的魅力连宿管阿姨都没办法抵挡吧,柴桑搬来315和默默她们几个人一起住,之前,她则自己住在学校六楼的豪华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