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麻烦大家稍等一下，很快就好。”
今早，平日不多见人影的第五研究所竟然出奇的热闹，大堂里站满了人，一阵阵不耐烦的咒骂声时有传出，烦躁的大家还须要出动到保安人员维持秩序。
面对眼前的情景，刚回到研究所的施明月只觉得一头雾水。今天大家都怎么了？她认得，站在大堂里的这群人，应该都是第五研究所的研究员，有的高级，有的初级，反正就是跟第五研究所有关。虽然相互之间没多来往，但出入同一个地方，多少会有印象。只是……为什么大家都站在那里不进去？
莫非是第五研究所出了什么大事？
不安感让施明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阵寒意打从心底涌起，隐约间，她好像知道了发生什么事，隐约间，她觉得自己似乎明白过来。隐约间，她觉得自己看到了深处……
不过，只是隐约间，也仅仅是一瞬间。那种感觉一闪而过，正当她想要拨开迷雾细细思考之时，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被吓了一跳，她冒出了一身冷汗，直到回头的那一刻，心还扑通扑通的跳动不已。
“Hi，早上好。”语气略带惊讶，施明月堆起客套的笑脸，礼貌性的向那人点头致意，刚才的感觉烟消云散，甚至连她都忘记了曾经有过那种感觉。或者，那只是她的错觉？
“早上好。”那人愉悦的回应，裂开的嘴巴露出一口因长期吸烟导致的又黄又黑的牙齿，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不过还能臭到他身上的烟味。如果不是吸烟的痕迹如此糟糕，他会是一个不错的对象，至少现在的施明月是这样觉得。
“进不去呢。”那人上前一步，拉近自己和施明月的距离，没事找事的说道。
“对啊，好像是这样。”施明月悄悄退后一步，忍着跑开的冲动保持着对待无关别人一贯的礼貌友善，话毕又忍不住踮起脚跟的往人群中心看过去。
“我刚才问了。”或许是觉得施明月对不能进入研究所的事比较感兴趣，那人故意提高声音的说。果然，这一说，让只想他快点走开的施明月主动靠了过来。
“结果？”
“你真的想知道吗？其实也没大不了的，就是小事一桩。”
“那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找别人问去。”
眼看施明月真的抬起脚想走，那人连忙拦住她：“喂喂，好，我说我说。”面对施明月一双狡黠的眼睛，他举起双手，投降般回答道：“听说是保安系统被病毒入侵了。”
“然后呢？”施明月挑起眼眉，从来对于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她都不会让步。
“然后？然后系统出现故障，然后无法识别大家的数据，然后大家都不能进研究所，然后……如你所见。”他摊开双手耸耸肩膀，无奈的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
沉默了几秒，施明月抬起低垂的眼帘，直勾勾盯着那人，眼神带着几分警察查问疑犯时的气势。“还有其他什么吗？”
要是可以选择的话，相信那人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不上前搭讪施明月！老大，用得着那么凝重吗？！不过碍于情面，他不敢现在说离开，伸出食指瘙瘙脸颊，虽然在跟施明月说话，不过目光已经移到别处。
“听说是今早突然出现的故障，无法识别大家的信息，任何人都无法进出研究所。技术部的同事测试过系统，发现是中了病毒，好像是昨天还是前天系统被外部入侵，可能是那个时候被植入病毒的吧，出入记录的数据都被改得一塌糊涂。我听到的就是这么多了，即使你再问我也无法说更多。”话毕，那人又低声的咕噜道：“都不知谁那么无聊……”
昨天？
施明月的脸刷了一下红了。昨天，昨天不正是程日朗协助她进入了系统，查看过出入记录吗？莫非是那个时候不小心的让病毒跑进去了？
难怪昨晚跟早上看到的数据不同，难道是已经被病毒篡改了？看到李教授的痕迹，莫非也只是一场误会？
回想那周期性的出入时间，混乱的人物记录，还有那毫无掩饰的明显变动，一切都像是非人意识所有，说是病毒，倒是十分恰当。更何况，施明月暂时也想不出比病毒入侵更有说服力的解释。
李教授怎么可能在研究所出入呢。这一点足以说明一切。
施明月忍不住笑了，压在心中的沉重大石仿佛一下子被撬开，一阵豁然开朗的清爽感让她顿时精神百倍。
“好像可以进去了，我过去看看。”
“哦，好。”回过神来的施明月顺着那人前进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技术人员正捧着电脑连接到门口的保安系统中，似乎是要在那边验证身份然后才能放行。
第五研究所结构不算十分庞大，人员虽并非太多，但也不少，看样子，还是有折腾的。没打算跟大家挤到一块，施明月悠悠然的站到一旁，靠着柱子玩手机。
另一边，技术人员正用备用的机器逐个核对身份才放行，先是出示工作证，然后是指纹和瞳孔的核对，确保人员正确，资料没错误才让通过。显然备用的机器比较陈旧，而且长期缺乏使用，现在突然派上场来不免是有点力不从心，比较幸运的可以一两次通过，手没洗干净或者手指太过干燥的人则点上个三五分钟也无法识别身份。
抱怨的不在少数，更有甚者被气得拂袖而去，干脆不上班了，反正少干那么一天也不是大事。
玩了一会儿手机的施明月抬头看看仍然有一定长度的队伍，轻轻摇头叹了口气，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到外面喝杯咖啡提提神。
“早上好。”
正要转身退出门外的施明月愣住了，李彬文对她笑了笑点点头，从她身边经过，走到了队伍后面，他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似乎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似的，只是在人群的最后面静静的等着。
他在等什么？
施明月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颤。
对啊，这一次，需要公开确认身份的啊……
她皱着眉头，继续站在了柱子旁边，只是这一次，她没再弄手机，她也在静静的等待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