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顶传来破裂的声音,声音越来越低沉。
旋思尚未来得及爬上屋顶查明真相,那真相便已经破棚而入,直接砸在了她的脚旁……。。
那是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男子。此刻他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血水正从他腹部的伤口处流出,瞬间染红了地面,在不大的水泥地面上蔓延开来。
孟旋思呆滞了三秒后,转身就往门外走,连一眼也没有多看。
宜梁一把拉住旋思,指着地上没看到脸的男人,喃喃道:“你去看看吧,别让他死在这里。”
旋思伸出食指摇了摇,神神叨叨的说:“这你就不懂了。一般来讲,破棚而入的男主角,多半是死不了的。如果他只是配角的命,早就死在了外面了,不会跑到女主角这里养伤的。”
古宜梁一头雾水:“啥??”是他out了?还是他跟不上时代了?怎么孟旋思的很多话,他都弄不懂她什么意思?
孟旋思扑哧一笑,自信满满的说:“你不懂没关系,反正他死不了。相信我的话就对了。”
古宜梁还没有发表无奈的看法,地上的蒙面男子拼了最后一口气,费力地睁开了眼睛,缓缓地扬起了头,恶狠狠的望向孟旋思,嘴角一颤,一口鲜血喷出。
挣扎了片刻,地上流血的可怜的人…终是…咽气了。
古宜梁正想看旋思这下要怎么解释,却看到孟旋思惊慌失措、吓的没有血色的脸。
才想起来,她一个普普通通的丫头还没见过死人,看到这种场面自然是要吓坏了。心里暗自好笑,这种场面他已经见怪不怪了,看她吓的哆哆嗦嗦的,有些心疼,想要借给她一个肩膀去抵抗胆怯。
但是就在这时,破陋的房顶上再次传来砖瓦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另一个蒙面男子一脚踩空,直接从房顶跌落下来,扑通一声砸在了已经死去的男子身上,闷哼一声过后,瞬间昏死过去了。
宜梁伸出食指,捅了捅旋思的腰肢,紧张兮兮的问:“你…你有什么想法?”
孟旋思这下已经习惯了每每出现的意外‘惊喜’,仰头望棚,感慨道:“这棚啊……得修了!”
古宜梁真的不得不佩服这小妮子,习惯能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胆子和适应能力也够大,还真像‘鸾梦’啊。
没办法,人不能再死了,宜梁抱起男子,吩咐旋思拿出手术工具“针线包”…………
伤成这样子,先要缝合伤口。
“旋思,你懂医?”古宜梁有些担心旋思的医术,他还真不知道她有这种本事。要知道她平时连衣服的破口子都缝补不好,更不要说缝合伤口了。
“不懂。”孟旋思也不罗嗦,直截了当倒是让古宜梁不知该怎么往下接了。
过了一会,“旋思,要不我们叫救护车,送医院还有活命的机会。”
“这么晚了,就不麻烦医生了。”旋思咬着下唇,都已经发白了,微微透着一股粉红色,想让人忍不住咬一口。
“万一又一个男主角死在了女主角的屋子里,不知道导演会不会去上吊自杀。”古宜梁拐弯抹角的嘲笑孟旋思。
“还真不是我小气,你想啊,我们又不认识他,看他的打扮不是采花大盗就是小偷,反正不像是好人。”旋思仔细上下打量了一下蒙面男子:“万一他讹上我们,再万一他犯了什么事连累到我们,那不就是得不偿失吗?”
“可你救了他,不一样会得不偿失吗?”宜梁不懂这有什么区别。
“你真的笨啊!我们这样救他,除了他和你我,没有别人知道。万一被连累,直接赶他走就好了。”旋思敲了一下古宜梁的脑袋,提醒他可真是够笨的了。
古宜梁摸了一下打痛了的头,心想:你聪明!“你以为讹上你了,会这么容易被你赶走?你还真以为采花大盗的名字是盖的啊!”
旋思哈哈大笑了一番,指了指仍然趴在地面上的那个死去了男人:“大不了和他一样,挖个坑,埋了。”
古宜梁打了个哆嗦,此时他只有两个想法,第一:孟旋思到底是人是鬼?心狠手辣也就算了,说的还这么轻轻松松理直气壮的。第二:难道21世纪的管理制度腐败到了这个地步了吗?死了两个人也可以这么潇洒的一笑了之?
宜梁深深看了一眼孟旋思,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死人,有一想法此时特别强烈,那就是:这个地方,不能呆了!!
动手之前,旋思破例点了三根香,叩了几下,静了静手,很有范的穿上做饭时的围裙,套上冬天的手套。
不管技术怎么样,气势和范儿是不能少的。
细看蒙面男子,露出的眼睛还算清澈明亮,皮肤也很细腻。
为了伤口不感染,旋思点燃蜡烛,把针放在火苗中烧了烧,算是杀菌消毒了。然后,然后……
旋思取出一股线,在嘴巴里泯了泯,穿进针眼里……
宜梁别过头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白消毒了…………
不管怎么说,手术开始了……。
‘手术’过程中,蒙面男子强撑着眼皮,看着孟旋思眼神狂热地挥舞着针线,在自己的身上缝合伤口。这种医治精神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只好被动的等待着结果。
他承认在这个过程中,他是动过杀心。
你们问他问什么?
因为她在给自己缝合的时候,竟然喃喃自语:“缝补皮肉,应该不用锁边吧?”
敢问这句话在你被缝合的时候提出,你会不会想一巴掌拍死她?
男子的心情很复杂,真的很复杂。他在心里轻叹一声,告诉自己要冷静,要相信她是有经验的妙手神医。
旋思认真的表情让宜梁心里一阵莫名的火气,心里十分不爽;手术结束后,宜梁手一松,男子的脑袋砰地一声,磕在地板上了。
男子吃痛的唔了一声,恶狠狠的瞪着宜梁,那意思可以理解为:小子,我记住你了!
就在这时,男子用来遮住脸部的…额,毛巾……掉了……
“上官?”宜梁低沉的呼出一个陌生的名字。
“上官?宜梁,你认识他?”旋思狐疑的看着两个人。
“嗯。”宜梁看了眼旋思,再看着身负重伤的上官,越发不明白他这幅形象的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何在了。
面对宜梁火辣辣的目光,上官轻描淡写的回复了两个字:“意外!”
却是是意外,碰到了东方逸勉,打了几个回合,失手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手下弟兄还被打死了……现在又碰到了宜梁,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我就在这里住下了。”上官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一点也不拘束。现在这个样子被东方逸勉发现就惨了。
“什么?!”宜梁怒气冲天的哼出两个字,“不行!”
“你说呢?”上官可怜巴巴的看着旋思,头发耷拉在额头上,那样子像是一只淋了雨的大狗狗。
旋思打了个哈欠,脑袋直捣蒜:“随便!”
这般如此,如此这般……旋思小小的房间里,多出了两个自来熟的男人。
至于为什么她不会害怕这些突如其来的‘意外’…只能说,她直感觉事情像是注定的,宜梁也好、上官也罢,都给她一种自己人的感觉。
很多的时候,旋思都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多半会有奇怪的发生了却记不起来的事情。
就连自己的闺蜜露露,也是初次见面就有熟悉感,从此关系一发不可收拾……
旋思一向不是个喜欢用稀奇古怪的思想去疲倦自己大脑的人,简单的说:想的通就去想,想不通的就顺其自然,从不逼着细胞去寻找那些虚假到不存在的真理。
月牙小了,是时候睡觉了,原来睡觉是最简单最惬意的事情,只要倒在床上一闭眼就完成了。
此时的睡觉已经成了她最头痛的事……只有一室一厅的小房间内,怎么睡三个人最合适?
旋思收拾好床铺,瞟了一眼上官:“上官,睡觉吧?夜啊!深了。”
上官眉头微皱,扭头瞪着宜梁:“他呢?”
旋思用‘你傻呀’的眼神瞪了一眼上官:“他自然也是睡觉。”说完夸张的打了一个哈欠。
上官张大了眼睛,不无畏惧的说:“若半夜他偷袭我,我可怎么办?”
旋思抖了一下汗毛,很努力的忍笑:“你放心,他不瞎,分的清公母。”
上官身体一僵,暗磨了两下后槽牙;他本能的察觉到宜梁对他的警觉,职业性的做出了警惕;哪知道旋思这等纯属腐女,思想真是够可以的了,不过既然这么说,也就不能怪他了:“那就更不放心了,他要是对你……”
“这不用你操心!”没等旋思反应过来,宜梁果断的打断了上官没说完的话,右手指了指墙角的一张小床,“你睡那里!”左手一把勾住旋思的小蛮腰,附在左耳轻道:“过来!睡觉!”
旋思心里一暖,迎着上官不可思议的目光,躺进宜梁的臂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