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的另一边,一个美妇人搀着一位老太太站在那里,两人脸上皆是目瞪口呆的表情。
看着她们这幅表情,一时间,萧默忘记了流泪,同样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人。
显然这两人在这里站立了好片刻,把她跟肖纪深的争吵也都给听全了。
要命是,这其中一个人,萧默还认得,那是肖纪深的妈妈!
愣神之际,身后传来肖纪深低沉的嗓音,“妈,奶奶。”
闻言,萧默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结果因为哭过鼻塞,一口气上堵着,不来下不去,噎住了。
然后,在两位长辈满脸惊愕的注视下,晕了过去!
……
“你看你这才把人家带回家来,就给弄哭吓晕了!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就是,奶奶白疼你了!净会做这些不靠谱的事情!”
“人家小默是有心,你作为她老公,依了她这个要求不就好了吗?”
“就是!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跟一个小女娃子争论,真是不像话!”
“我看你啊,就得多学学你爸爸,等你爸爸回来,我非要打小报告不可,看她怎么收拾你!”
“……”
意识迷离间,还未睁开眼,恍恍惚惚的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像是在数落着谁。
萧默犹豫了一下,没敢睁开眼来,暗暗猜想着,有可能是肖纪深的妈妈和奶奶,在合力训斥肖纪深。
这种情况,她醒来……好像不太好。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还没做好准备,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两个长辈。
这算是正式的见家长,可她却搞出这样的乌龙,也真是无语了。
闭着眼睛,听到两个长辈叨叨没完的数落着肖纪深,而肖纪深一言不发,不知道在做着什么。
“好了,你们别说了,让她在这儿安静的休息。”
过了半响后,听到肖纪深不客气的把两位长辈给‘请’了出去。
听他那话的意思,好像是他自己也出去了。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渐渐消散,咔嚓一声,房门开了又关。
听到关门声,萧默终于是放下心来,紧握的拳头缓缓的松开。
还好,都走了。
睁开眼,率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雕花吊顶,工艺精美,堪称艺术品,而中心位置是一副巨型壁画,类似于欧洲教堂那种风格的壁画。
萧默看不明白,也懒得去看明白了,脑子里恍恍惚惚的想起了晕倒之前的场景,小脸上闪现一抹复杂,心里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第一次跟肖纪深发生这么激烈的争吵,却没想到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最糟糕的还是被两位长辈给看见了。
想起她们那目瞪口呆的神情,萧默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喝水吗?”
闻言,萧默吓了一大跳,猛的转过头,却见肖纪深像尊大佛一样,静静的坐在那里,那双漆黑眼瞳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萧默没有回答,慢腾腾的坐起身来,鉴于刚才的事情,她决定不理会他先,姑奶奶心里还憋屈着呢!
见状,肖纪深也不恼,径自端起旁边的开水,缓步走到床畔坐下,望着萧默那爱理不理的模样,淡声说:“喝点水。”
萧默瞥了眼那白开水,不情不愿的接过手,虽然生他的气,但还真是口渴了,先把水喝了再说。
她喝水的时候,肖纪深一直盯着她,确切的说,从萧默被他抱进这个房间开始,他的目光就没怎么离开过她的脸。
刚刚他也是察觉到了她醒来却没睁开眼,想着她可能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外面那两位,所以才把她们给请出去的。
将被子里的水全部喝完,萧默这才满足的抬起眼眸来,左右看了看,然后将被子放到了床头柜上。
然后,垂着眼眸,也不看肖纪深,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
她不开口,肖纪深也不开口。
沉默的气氛在房间里蔓延,或许是因为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激烈的争吵,而且,双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所以,都没有要退让认错的意思。
僵持了许久,还是肖纪深先按耐不住,受不了这样的气氛,率先开口问道:“还生气呢?”
“……”萧默不回答,沉默回应,心里却是愤愤的回答,不生气才怪!
说要买礼物也没买成,还当着长辈的面又哭又闹,最后还晕了过去。这么糗的事情,简直不堪回忆。
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在两位长辈心中,留了个什么样的坏印象。
想到这些,萧默就觉得头大,心底里有着莫名的难受。
瞥见一旁那随手一拿就显得贵重的台灯,再看对面置物柜上摆设的古董花瓶,萧默心里的自卑感更加强烈了。
她虽是萧家私生女,可有些东西也是识货的,而且,在国外待的那些年,她也经常去参观博物馆,对欧式那些古董器皿都有所了解。
而眼前只是一个房间而已,随随便便拿出手的,恐怕都能用价值连城来形容。
反观她自己,什么都不是。
这一刻,萧默忽然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很害怕听到一句话,她配不上肖纪深。
而她也没有意识到,当她开始在乎这些东西的时候,在不知不觉中,肖纪深像一个种子在她的心田里生根发芽,再也无法除去。
见到萧默依旧不理会自己,肖纪深只得坐近一些,伸出手,不容抗拒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眼看着自己。
“看着我。”
“你不要动我!”萧默皱眉,此刻的她,很不喜欢肖纪深这样的举动,当下,不管不顾扭头挣扎。
见状,肖纪深也是眉头一紧,蓦地靠近一些,近乎蛮力的将萧默揽到自己身前一把抱紧,“不许你不理我!”
高傲如他,有些时候,他实在是无法低头向她认错,尤其是在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错的时候。
听到这犹如命令般的霸道话语,萧默心里一酸,却是委屈的想哭,咬着牙忍着,死命的挣扎,就是不给他抱。
“小默!你冷静点”肖纪深有些压抑的喊了声,想要让她镇定下来。
可这时候满心委屈的萧默哪里肯,她想听的不过就是简单的道歉,想要的只是被理解,而不是这样类似命令的话语。
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悬殊是一个跨不过的坎,萧默虽然奋力挣扎,可依旧挣不过肖纪深那近乎蛮横的力道。
憋屈的她,忍不住呜呜的又哭了起来。
还没发出声响,男人的唇忽然间毫无预兆的就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