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的奶奶在医院住了十天。经过悉心调理,老人家的身体各项指数已经勉强符合手术指标。主治医师已经为病员排好手术日期,却惊讶发现最新一次腹部B超结果显示该“病员”一切正常。主治医师认为是B超室的报告出了错,但是B超室医生坚称自己工作一丝不苟,检查报告完全符合事实。在这样的情况下,唯有重新进行B超检查,结果仍然是“一切正常”,胆囊中未见结石。病人入院时胆囊中明明存在大于两厘米的结石,怎么可能不经过手术痊愈,更何况就发生在短短十天时间里。
主治医师先前很肯定的说老太太的情况必须手术,这阵颇为尴尬的告知病员家属,经过十天的观察治疗,老人胆囊里的结石已经消失,身体已经没有大碍,无需进行取石手术,吃药就可以治愈。
“行医二十几年,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完全违背科学常理的病例。”惊讶之余,医生还对造物主表达了虔诚和敬畏,“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或许科学并不能解释自然界发生的所有现象。具体到老人这个案例——我只能说,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真的不用挨一刀,老太太终于如释重负,捧着孙儿的脸不撒手。
“虽然不用开刀了,但是医生开的溶石排石的药你得乖乖吃哦!”凌飞吓唬奶奶说,“要不然还得把你送进来挨一刀。”
凌飞现在只盼望医生开的药能够起效,能把变得极细小的胆结石真正溶解排出,要不然七十二天以后,奶奶又得遭罪一次。
老太太在医院一分钟也不愿意多呆。当天上午,凌飞给奶奶办理了出院手续。他和母亲赵红玉带着奶奶离开医院。
“凌锐也太不像话了,奶奶住院这么长时间,他瞅也不来瞅一眼。今天奶奶出院,让他来接一下也没空。他简直比市长还要忙!”赵红玉一想到要带着老人挤公交,心里就火大,内心十万个瞧不起凌锐的作为。凌锐是整个凌家唯一有车的人,关键时刻却是屁用也不顶,还得靠非亲非故的外人把老人送来急诊。
“打个车回家也很方便。”凌飞也对凌锐很失望。其实他早就看出凌锐是个自私自利、漠视亲情的人。就拿每年除夕写春联来说,他情愿摆个摊儿装模作样的跟外人显摆,也从没有想到要给奶奶送上一副。只是他没有想到凌锐越活越自私,危急时刻也不愿意对亲人施以援手。不过心里知道就行了,他不像母亲一样把不满嚷嚷出来,因为他知道奶奶最看重的是一大家子相亲相爱,他不想搬弄亲人们的是非令奶奶难受。
“你知道从这里打回家要花多少钱吗?我知道你现在有钱了。那天我看秋月在提款机上取钱,1后面跟了多少个0,我愣是没有数清。保不准那是整整十万块。但是有钱也要省着花呀,你自己算算奶奶住院这十天,你里里外外花了多少……”
凌飞受不了母亲啰嗦个没完没了,赶紧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凌飞像车童一样拉开车门,很绅士的邀请两位女士上车。母亲狠狠瞪了不听话的儿子一眼,小心伺候老太太上车。等奶奶和母亲先后上了车,凌飞自己坐到副驾去。
赵红玉的话匣子一打开就不容易关上,非要说得凌飞无地自容才肯罢休的架势。上了出租车,她继续唠叨:“你现在是挣了几个钱,但是花钱比挣钱容易。你现在一没有建房子,二没有讨媳妇儿,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不是当妈的唠叨……”
“妈,行了!别让师傅笑话!”
出租车司机是个严肃的中年女人,四十几岁,年轻十岁应该是个美人,总感觉有点面熟。除了客人上车的时候,她问了一声“去哪儿”,之后一直阴沉着一张脸,仿佛谁借了她的米还了她的糠。凌飞本来很想问她一些跟开车有关的问题,但是看到她那可怕的表情就闭紧了嘴巴。突然间,凌飞的脑子里闪过一个火花,燃起一些记忆。他再次斜眼瞥瞥旁边的女司机,难道真是她——齐梦雪的母亲李素梅?没错,变成小矮人的那三天,他见过她(那是里里外外都看遍了,尴尬的记忆),也见识过她的更年期火爆脾气。
凌飞对李素梅没有好印象,因为她支持女儿处对象要找有钱的“跑车男”,最看不上穷鬼。按理说,女儿现在跟有钱人家的少爷好上了,她应该称心如意、如沐春风才对,为什么还是一脸幽怨?
城市这么大,偏偏意外碰上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缘分?既然有缘巧遇齐梦雪的母亲,要不要顺便关心一下齐梦雪的近况呢?他看看李素梅的表情,然后又想起最后一次见到齐梦雪的心碎场面,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奶奶这场病,凌飞认识到许多现实问题,决定重新规划一下今后的生活。
奶奶的身体并不像想象中和表面上那么硬朗。如果那夜奶奶犯病时没有秋月在身边,结果会是怎样,凌飞简直不敢假想。卖了两个月的金溪鳟,他和秋月存下一百万,窝在古桥村完全可以过幸福的小日子。所以,他准备跟秋月商量,以后就不到天缘居上班了,留在家里陪伴奶奶。
凌飞用“精灵七十二变小”幻术将奶奶体内的胆结石变小。为了确保溶石排石成功,他将幻术有效期设定为七十二天。所以,在接下来的七十二天时间里,他不能利用幻术继续自己卖鱼的生意。但这段时间他也不会闲着。他准备用这段时间考驾照。拿到驾照以后就买一辆七座的车。有了自己的车,万一再有火烧眉毛的急事需要用车,就不用再抓瞎。即便没有急需,有了自己的车,一家人进城也方便许多。
于是,秋月辞职回了古桥村,凌飞停了鱼塘安安心心练驾驶,日子按照凌飞的规划从容又充实的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