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二狗正在训斥廖玉凤,突然一个倩影闪过,带走了他的注意力。那不是朝思暮想的秋月妹子吗?董二狗丢了魂儿似的,撇下廖玉凤,尾随秋月而去。
廖玉凤知道董二狗的秉性,担心秋月会被祸害。她想过把董二狗盯上秋月的事情及时告知凌飞他们。但那只是风吹烛灭一刹那的念想,她今晚已经惹得董二狗不高兴了,可不敢再搅和他的好事。转念一想,毕竟今晚福临门这么多人,还有镇长在场,量董二狗也不敢乱来;退一万步说,即便寡妇秋月真给那个什么了,指不定是旱田逢甘雨,享受还来不及呢!廖玉凤如此安慰自己,内心好受多了。
“看到董二狗了吗?”蛇精一样的唐秀雯走了过来,“上个厕所怎么这么久?把干爹晾在一边,搞什么鬼!”
“着急找他啊?”
“废话!”
“往厨房那边去了。”廖玉凤指了指方向。
“什么鬼地方,院子里连个灯也没有!”唐秀雯着急跺脚,抱怨一阵,犹豫一阵,还是踩着高跟鞋扭着翘屁股顺着廖玉凤指示的方向小心翼翼走去。
大伙儿已经吃饱喝足,酒席就要散了,秋月准备先把清炖猪蹄打包好,到时候说散就散,免得遗忘凌飞对奶奶的一片心意。她走进厨房,这个时候兼职厨师和专职跑堂的都在另外的厅里吃饭,所以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秋月瞅着厨房没人,感觉挺扫兴,正想要离开,突然被人从身后勒住脖子。她惊恐莫状,本能呼救,但是不等发出声音,已经被另一只有力的大手死死捂住嘴巴。
“秋月妹子,想死哥哥了!”
一听是董二狗的声音,秋月更加恐惧,浑身瑟瑟发抖,额角冒着冷汗,脑海里不断飘过两个字——“完了,完了……”董二狗一双手像钳子一样制住秋月,急促粗犷的鼻息肆无忌惮骚扰她娇嫩敏感的耳垂。浓烈的酒气让秋月意识到危险越来越近,任凭她拳打脚踢就是摆不脱身后的董二狗。
“好妹子,你真好闻,让哥啵儿一个!”
秋月感觉到董二狗贪婪的嘴巴正在凑近她的右边脸颊。她越是往左躲避,捂着她嘴巴的那只手越是使劲把她的脸往右边转。她斜着眼睛,眼睁睁瞅着董二狗在自己脸上亲了一口,恶心得要命,眼泪滴滴答答掉下来。但是她屈辱的眼泪在董二狗那儿只是催情剂。董二狗把勒住秋月脖子的左手松开,缓缓移向她挺拔的双胸。秋月夹紧双臂护住胸口,双手拼尽全力托着董二狗的魔爪,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好你个董二狗,我当你死哪儿去了,原来在这里搞女人!”
黄雀捕蝉螳螂在后,董二狗冷不防被唐秀雯逮个正着。董二狗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唐秀雯这个女人有点怵。他赶紧松开双手。秋月趁机逃掉。唐秀雯瞥了秋月一眼,很意外古桥村这样的乡野小地方也有这样标致的女人。
董二狗转过身,赔笑说:“亲爱的,别生气,不过是闹着玩玩儿!”
唐秀雯指着董二狗的鼻尖说:“管你认真还是闹着玩儿,各玩各的,我也不在乎……但我警告你,今天干爹在,悠着点儿,别给他老人家找麻烦!”
董二狗连连点头答应,毕竟这女人和吴镇长都是他的财神爷,必须虔诚的供着。
秋月一口气跑回包房,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怎么啦?”凌晓牵着她的手,“手冰凉!”
“一定是见到董二狗了,没猜错吧?”凌飞自以为很聪明,“瞧吓得那样儿,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哈哈……”
秋月一脸愤懑,蹙眉瞪着凌飞。
“哈,哈——哈……好吧,其实一点不好笑。”秋月的样子很生气,气到要哭的程度,凌飞不敢再开玩笑惹她。
从那以后,一直回到凌家院子,秋月跟凌飞一句话也没有说。
“三爸,你今天喝了很多,话特别多,说梦话的时候千万别把藏私房钱的地方说给三婶知道了呀!”
跟三爸一家人分开的时候,凌飞故意扯着嗓子大声喊,以为秋月要教训他。但是她没有,径直回奶奶那儿去了。凌飞手里还捧着打包好的清炖猪蹄,赶紧追了上去。
进了屋,凌飞伺候奶奶吃猪蹄儿,秋月就打水洗脸。奶奶吃了多久猪蹄,秋月就洗了多久的脸。奶奶给凌飞使了个眼色,让他关心一下她。凌飞直摇头,才不想热脸贴冷屁股。
“闺女,脸皮都要磨破啦!”奶奶忍无可忍,说了一句。
“脏。”秋月挤出一个字,继续洗。
奶奶又给凌飞使眼色,这种情况了还不过问一下?
凌飞走到洗脸架跟前,不由分说,一把夺过秋月手里的毛巾。
“给我!”
“不给!”
凌飞把毛巾躲到背后,让秋月夺不着。反复几次,秋月急眼了,抡起粉拳不停捶打凌飞的胸口。
“呜呜,你也欺负我,你也欺负我……”
等她打得没力气了,凌飞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他什么也没有想,很自然的一个举动,感觉非这么做不可。秋月一下子不闹了,短暂的静默,她能感受到自己心儿剧烈跳动。
“你们当我眼瞎啊?”冷不防奶奶这么来了一句。
秋月赶紧从凌飞怀里挣脱出来,感觉难为情,跑了出去。
“奶奶!”凌飞幽怨的冲奶奶喊了一声。
“你们就当我眼瞎不就得了!”奶奶笑笑,继续吃。
秋月躲在她跟奶奶住的房间里,想到刚刚短暂的一幕,既兴奋又害羞。门嘎吱一响,凌飞走了进来。
凌飞问:“今天在福临门,是不是董二狗欺负你了?”
“不想再提。”
“但是我想知道啊!”
“管你什么事!”
凌飞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秋月手里。
“这是卖了五次鱼挣的三十几万,密码是你的生日年月。”
“这是什么意思?”秋月有些诧异。
“跟你二一添作五你不愿意,那么我就全给你,以后就不分彼此了。我负责想办法发财致富,你负责管钱,你觉得怎么样?”
凌飞这话很窝心,秋月埋下头,虽没有正面回应,但是凌飞能看懂这种沉默。
“董二狗究竟怎么你啦?”
“你怎么还问?”
“我怕吃亏嘛……不是,是怕你吃亏!”
“吃大亏了!”
“啊!”凌飞一脸恐惧。
“他亲了我一下,好恶心!”
“只是这样啊!”凌飞舒了口气。
“还不算吃大亏啊,你还想怎样?”
“是不是这样……”凌飞捧起秋月的脸,歪着脖子慢慢把嘴巴凑近秋月。
关键时刻,门又嘎吱一声响了。两人赶紧分开,一齐幽怨的望着门口——
“喵!”
“唉!”沉重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