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林溪下乡的真正的目的是私底下接触一下金溪镇镇长吴首义。林氏想要在古桥村开发综合性生态休闲度假项目的计划书早已获得市领导首肯,但是市领导也说了,这个项目规模大、意义深远,关乎当地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市政府在广泛听取当地人民群众和基础政府意见之后考虑立案。林溪派人跟吴首义接触过几次,对方态度冷漠,对林氏的计划书完全不感兴趣。林溪在商场上打拼也有好几个年头,深知这种僵局要么是计划方案没有吸引力,要么是谈判双方关系不到位。
林溪在金溪镇政府见过吴首义一次,对方五十几岁,中等身材,心宽体胖,面色红润,很有福相,虽然见面笑呵呵,但是眉心两道竖纹从未舒展,可见心机城府很深。下属反映吴镇长不好搞,但是林溪不相信有搞不好的关系,关键是投其所好。为了摸清吴镇长的脾气,林溪这个周末决定亲自出马。
在见吴首义之前,林溪先来了古桥村。她亲眼见到凌飞在林森大学校庆日打架,知道他闯下大祸。林森大学将他开除学籍的处罚不能更改,但是她有能力让他在另外的大学继续完成学业。她没法解释为什么对这个萍水相逢的男孩那么上心,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既然自己有能力帮助重回大学校园,况且只是举手之劳,她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林溪万万没有想到,凌飞压根没有继续上大学的打算。林溪来古桥村一趟,非但没有帮上凌飞的忙,还错过了见吴镇长的时机,因为她不可能穿着凌晓的衣服去跟吴镇长见面,太失礼了。
临走的时候,凌飞问她:“你们家是开餐馆的,如果我的鱼卖给你们餐馆,是不是可以给个好价钱?”
林溪被凌飞的天真逗笑了,告诉他说:“我们家的餐馆叫傲林连锁,仅仅本市就有十几家店,鱼类食材月消耗量按吨计量,你那点小鱼能做什么用,放到池子里观赏吗?除非你的小野鱼可以像池养鱼那样长得很大,那才有经济效益。依我看,你还是不要再想鱼的事情了,继续上学才是改变命运的王道!”
林溪的一句话让凌飞茅塞顿开。小野鱼长不大,但是可以变大,而且大鱼被吃进肚子里又没有再变回小鱼的后顾之忧,精灵幻术72变大正好有用武之地。
“改天我带一条金溪野生大麻鱼给你开开眼、尝尝鲜。”凌飞正儿八经的问,“我该去哪里找你呢?”
林溪知道并没有什么有经济价值的野生大麻鱼,但是见凌飞一本正经的架势又不好意思扫他兴。正好她的专车已经到了,于是林溪从司机那儿取来一张名片递给凌飞,告诉他,上面有她办公的地址,有事可以去那里找她。
之后,林溪一直处于忙碌的工作状态,完全没有时间想起古桥村的那个任性男孩。
这天,林溪就古桥村综合性生态休闲度假项目开展问题发起一次高级别会议。公司高层和项目专员悉数到场,林氏集团对这个项目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林泽远因为身体原因,近段时间已经很少列席公司会议,今天破例来了,但是没有准备发言,只是旁听。
林溪之所以召开这次会议,是因为古桥村的发展计划出现了新的变数。前几天她跟吴首义接触过一次,对方没有给她任何承诺,但是透露给她一个消息——正森集团也想拿下古桥村发展高尚度假村。
“绕城高速建成以后,金溪镇将成为城市的后花园,人人都想抢夺先机,老大正森也不例外。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要拿下古桥村有没有胜算呢?我们应该如何应对?”林溪的女秘书小苏先来一段开场白。
“论财力正森集团确实是老大,这个项目很难搞。”古桥村项目经理杨斌很头疼。
康杰不满意杨斌的态度,带着责备的语气说:“林氏委派你负责古桥村项目,需要看到成绩,不是听你说‘难搞’。难搞有难搞的搞法,总得给一个思路吧!”
杨斌头冒冷汗,战战兢兢的说:“我看,眼下最可行的办法是主动跟正森集团谈判寻求合作开发,这样一方面减少我们林氏的投入,另一方面也可以保证我们不会被PK出局。”
林溪说:“这确实是一个方案,但是跟正森联姻,等同于我们失去话语权,毕竟人家才是老大,古桥村综合性生态休闲度假项目将会被高尚度假村计划取代,我们前期的努力全部化为乌有。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反对走这条中庸之路。”
“其实吴首义是个关键人物。”康杰对着林溪,分析说,“你有没有想过,吴首义为什么把正森想要横插一刚的消息讲给你听?如果他已经倾向于正森,完全可以不跟你私下见面。既然私下见了面,为什么又谈不到一条道上?与其说他把正森介入的消息说给你,不如说是卖给你。我大胆猜测,他正在等待和权衡,谁给他的好处丰厚他就支持谁,才不管林氏还是正森。”
林泽远听了康杰的分析,含笑点头,巴不得他马上成为自己的女婿。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工作重心应该转移到吴首义身上。”杨斌说,“可是斗钱我们怎么跟正森拼呢?”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价,吴首义也不是无价之宝。拍卖和竞标的经验告诉我,笑到最后的并不是兜里钱最多的——正森会为吴首义设定一个价,我们只需要溢价一块就算赢。”康杰言谈特别自信。
会议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散会的时候已经快到吃午饭的时间。
“主席,我们一起吃个午饭?”康杰主动邀约林泽远。
林泽远摆摆手,笑着说:“你跟林溪去吃,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林溪知道父亲的心思,没有吭声。
这时候秘书小苏走了过来,笑着对林溪说:“前台说有个小帅哥找您!”小苏说得很大声,仿佛是故意说给康杰听的,想看看康总吃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