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个丫头过来将未语沫抬进屋去,凉声和绿翘两个人在一边小心的护着,一众人也都该散的也散开,有关的人也都跟着进屋,整个的院落顿时就变得了无一人。
刘府医望了望这突然变得异常寂静的院落没由得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便也抬起脚步,准跟着进屋去,为未语沫诊治的时候,一个有些陌生的小丫头从旁里走了出来,上前拦住了刘府医,看着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刘府医,借一步说话。”
“这位姑娘是?”刘府医停下了脚步,仔细的打量了眼前的这个陌生的小姑娘问道。虽然他心中此时清楚得很,这个小丫头一定是与孟氏有关,此时过来拦住他的去路,也是为着刚才二小姐未语沫的事情。
原来刘府医或许还能够偏着些,可是,这一段时间刘府医仔细的观察一下,发现这池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波涛汹涌的水,经过选秀和七王爷这几件事情的接连发生,已经被搅得很混了,估计进去一个那就搭上一个,此时,独善其身才是硬道理。
也正是因为刘府医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故而他不准备趟这个浑水。所以,此刻他也只能这样装傻充愣,能躲过是最好,躲不过的话,那么就只能得罪人了。毕竟,他是这个未府的府医,未老爷也是对他有知遇之恩,而此时他想要撇清自己,独善其身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或许,只有站对了队,他才能有后半生平静的生活。
“呵呵,刘府医倒是不用知道奴婢是谁,奴婢是谁也不重要。只是,刘府医要记得,凡要三思而后行,今后刘府医可还是要在这个未府过活的,在未府谁才是主子,刘府医可要心里有数,眼睛擦亮了啊,莫要为了一时的冲动,而断送了自己后半生的平静。”
那个小丫头看着刘府医装傻充愣迷糊疑惑的样子,轻笑了一声,然后若有所指的说道,随后,也不管刘府医是否能将她的话听进去,是否能想得通,是否能按着她所说的那般做,总之,那个小丫头说完就转身走开了,不就便消失在了刘府医的视线之中,不知所踪了。
事实上,那个小丫头的一番话也真的说到了刘府医的心坎里。刘府医也知道她说的那些话是实话。原本刘府医还以为这个小丫头受人指使,前来是要完全让他作出表态,刘府医刚才在心里都已经做好了,得罪人的这种最坏的准备了。可是,这个小丫头却这样含糊其辞的表述完就走了,倒是让他有些困惑。
难不成,是他想错了?这个小丫头不是孟氏派来的,而是另有其人?但是,这个人究竟是以什么样的想法让这个小丫头来告诉自己这番话的呢?是让他帮着孟氏,还是帮着未语沫,亦或是实事求是的站在中间处于中立?
“刘府医,您怎么还不进来啊,二小姐那边还等着您来诊治呢。”就在刘府医心中思考着刚才那个小丫头过来说的那番话,以及她所想要表达其中内在的含义的时候,这边一个小丫头便出来找到刘府医有些埋怨的说道。
“恩,我这就进去。”刘府医被这个小丫头的一句话,将他的思维从沉思之中拉回了现实之中。刘府医看了看这个小丫头,然后点了点头说道,随后便抬起脚向着屋内走去。
当刘府医走进屋里的时候,便看到屋内床上躺着的是狼狈不堪仍旧昏迷不醒的二小姐未语沫,屋内几张椅子上坐着的是未老爷和孟氏,未语嫣,未语欣等人。当未老爷看到刘府医的时候,便立刻让他去好好为未语沫诊治一下。
而那边,当未老爷派来请未老太太的小厮焦澜引着未老太太和梁氏一行人过来的时候,这边未语沫已经在刘府医的治疗之下,幽幽的转醒了,只不过神情倒是还有些萎靡,眼神也是呆滞呆滞的,从表面上看倒是因着受了什么刺激才这样的。
“老爷,据老夫从二小姐脸上以及手上的伤判断,二小姐应该之前受过什么人的施暴,而神情呆滞,则是明显的受了惊吓。”刘府医又是为未语沫检查,又是号脉的,折腾了许久,这才收了手,站起身来,走到未老爷的跟前,很认真地说道。
刚才一边给未语沫问诊的时候,刘府医心中一边思量刚才的那小丫头的说的那句话,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将自己所看到的和所号出的脉都一五一十的实话实说了。不偏不倚,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站在中立的位置。
虽然,选择了这样,那么也就注定了无论今后究竟是那一方得了势,恐怕他的日子都不会过的大红大紫,但是这样的选择是保守的,虽不至于多好,但是至少能够保证他不会站错了队,然后遭受那得势的一方,进行报复。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人活这一生,不要求多么华丽,多么大富大贵,但求能够平平安安的就好。很多人都没有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他们才会输得那么惨,以至于将整个后半生的平安安稳的生活都给搭了进去。
他不是一个赌徒,一直都不是,而且他也不能拿自己的后半生去下赌注。要知道,他输不起啊。所以,他这辈子也就注定只是过的平安和安稳这样平平淡淡的了。
“哦?沫丫头竟然被人施暴了?这是谁干的事情!”就在刘府医刚说出他诊断出来的未语沫的病情的时候,未老太太和梁氏一行人也正巧走进了屋内,听到了刘府医所说的那句话。未老太太听完,当场就黑了脸,拄着拐杖敲着地面,威严的声音就从门口传了来,让屋内未老爷一行人顿时有些错愕。
“母亲,您来了啊。”未老爷立刻就站起身来,快步的走上前,神色有那么一些不自然的说道,但转瞬即逝,随后未老爷有斥责此时站在未老太太身后的焦澜说道:“你这个小厮,如今怎么这么不顶事儿了呢?就连老太太来了也不进来说一声,倒是让我这个做儿子的怠慢了母亲。”
“行了行了,你说他干什么,是我让他不要提前进来回报的。焦澜可是老太爷给你选的人,一直以来都恪尽职守,你还有什么不满的?难不成,你这是要瞒着我做什么?”未老太太看着未老爷那么呵斥着焦澜,心中更加对未老爷有些不满了,当下说出来的话也是非常的犀利,就连那个眼神都是凌厉的。
未老爷看着未老太太如此的神情,也不禁心中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虚和不安,但是随后,他便再一次的做好了心理建设,脸上忙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状态说道:“儿子岂敢,儿子岂敢啊。儿子总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可是从来都不敢瞒着母亲什么啊,更不敢对父亲为儿子挑的焦澜不满。”
“恩,你知道就好,你……”未老太太看着未老爷此时这样的表情,似乎心中的怒气少了些许,脸上的稍缓,刚想要在说教几句,可是这边一直躺在床上呆滞,没有出声的未语沫却突然说话了,先是喃喃自语,而后就演变成了惊恐的大声吼叫。
“啊——母亲,母亲,不要啊!”
“啊——母亲,不要打我,沫儿真的没有做过那件事情!”
“啊!母亲,求求你饶了沫儿吧!可是沫儿那个时候真的在百花园中回廊的藤椅上休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三妹妹的丫头红春会在那里,做那种羞人的事情啊!”
“母亲,母亲!求你相信我吧!沫儿真的没有做过!”
“母亲,若是您是想打沫儿出气的话,那么就狠狠地打吧,沫儿不还手,直到母亲打痛快了为止!可是,母亲,您一定要相信沫儿啊!”
“母亲!若是真的那么认为,沫儿愿意以死表明自己的清白!”
“母亲,女儿不孝,今后不能继续为您尽孝了。也请您回去和奶奶和父亲说一声,沫儿不孝,来世愿意再次做未府的孩子。还有,母亲也请和七王爷说一声,就说三妹妹欣儿是个好姑娘,让他忘记沫儿,好好待欣儿吧。”
“啊!”未语沫自言自语般自演自戏,并且还演的有声有色,就像是真的发生的一样。可是,只有孟氏,未语嫣和未语欣三个人那个时候都在一辆马车之中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其余的人,完全都被未语沫这一番自言自语的话给震惊住了,都不可思议的望着孟氏。
一时之间,让孟氏想解释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解释,而未语嫣更是如此,可是似乎只有未语欣此时并没有在这上面,而是深深的被未语沫最后说将她托付给七王爷的那句话震住了,眼中竟然还出现了点点的感动。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众人都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孟氏的身上的时候,未语沫突然挣脱正在床边担忧的安抚着她的绿翘和凉声两个人,一头就奔着那堵挂着画的墙撞去,众人只听碰的一声闷响,再一看那处,未语沫已经满头是血的倒在了血泊之中,不省人事了。
众人都被这样接二连三的事情给弄傻了,就连一向沉稳如泰山的未老太太都是如此,更别提未老爷和孟氏一行人了,而梁氏虽然是跟着前来凑热闹看戏的,可是结果没有想到,戏倒是没有看成,反倒是免费看了一场血腥的戏,并且溅了她一身的血。
“沫丫头!刘府医还不快给看看!娇杏,快拿着本宫的腰牌进宫去请太医去!快,一定要快!”未老太太不愧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老人,此刻也是在很短的一段时间之内,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当下就连忙指挥着还依旧处于呆愣状态的众人说道。
众人听见未老太太的吩咐,立刻就跟齿轮一样再一次的转动起来,更多的是紧张的看着刘府医诊治下的躺在血泊之中的未语沫。很长时间之前,她们就已经知道未语沫这个小庶女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所以在她们印象之中,这样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在未语沫的身上。只会发生在被未语沫逼迫的人身上。
可是他们近日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未语沫也会选择这么惨烈一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想而知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孟氏竟然将未语沫逼迫到了如此绝境,以至于不得不采取这样的方式,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而此时孟氏心中更是乱不可言,要知道她也仅仅是在马车上说了那么几句,挠了她几下,可是,这也不至于让她这么决绝的去死吧?但是,这要是说是这个丫头为了设计她的一个计谋,那也说不过去了吧?毕竟这个代价也未免太过于重了不是。
她相信,这个丫头的是绝对珍惜自己的生命的,因为只有懂得珍惜自己生命的人,才会被一步步逼的那么聪明,那么狠戾,那么的计谋多端的在平日里总是化险为夷。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惜命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啊?难不成还真的是被她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