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位姐妹儿真逗,相逢何必曾相识?你既已出现,那我们不就算相识了么?”未语沫很是安静的听完身后那么女人的话之后,轻声如潺潺流水一般笑了出来,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来,优雅的转过身去,面对着那个神秘的女人。
未语沫没有想到,入目的女子,竟然也似未语嫣一般蒙了一层面纱,但是此面纱倒不像未语嫣那般透明,而是属于那种不透明的。这层面纱无疑是遮挡了该女子整个下半张脸,只露出额头和眼睛部分,但是即便如此,还是不难看出来,此女子是个的的确确的美人儿。
不过,未语沫也没有因着没有看见该女子的全貌而失望或者怎样,反倒是感觉这原本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确实是这样,一个人能从这么隐蔽之处找到她原本就很不简单,再者,她敢这样突然出现她的面前,那么就证明她一定有所依仗,所以这样蒙着面也很正常。
就像未语沫她自己一样,为了不想让人看到她真实的表情和容貌,她将自己打扮成这个大俗的样子,画上这么浓厚的烟熏妆。人啊,一旦什么都如平板的一样展示出来,那么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神秘才是保命的最佳法则,让别人永远无法看到你真实的表情,猜不到你心中真实的想法,这才是根本。
相反,与未语沫对着的那个神秘女人可就与未语沫有些不同了,她在未语沫这样突然转过来看清未语沫整个容貌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眼底闪过一丝的惊讶,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她以前倒是听人说过关于未语沫的所有特点,可是毕竟听是听,到底还是和亲眼所见的有些不一样。
“我倒是不知,二小姐也有这般通透的一面。世人可都是传说,二小姐这个人行为乖张,随性而行,举止怪异,打扮奇特,喜怒无常这些。”
该女子也在未语沫转过身来的那一瞬间,收回了搭在未语沫肩上的手,歪着头有些俏皮的坦荡荡的打量了未语沫,然后有些好奇的笑着说道。虽然看不到她那弯起的嘴角,但还是能从她那弯弯的笑眼看出她此时的心情很好,对未语沫也很好奇,很感兴趣。
“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谣言八卦,假而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谁有能分得那么清楚?索性糊涂了得,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啊。”
未语沫看着此女子也笑颜如花的和这个女子打起了太极,随后,很从容的将右手伸进袖子里,顿了一下,然后又很从容的将那早上塞进去的那一方手绢拿了出来,大红色的手绢轻轻的在未语沫手中挥着,陪着那一身绿色的衣裙,显得尤为刺眼。
未语沫清楚的看到,她对面那个女子,此时看着她的嘴角和眼角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未语沫心中大快。哼,装个屁神秘,小心姐让你直接遭雷劈,囧死你个大头鬼!香蕉你个苹果的!跟姐玩腹黑,姐永远都比你黑。
对面的那个女人确实没有想到未语沫会突然抽出一个大红色的手绢,在未语沫右手伸进衣袖的那一刹那,她还以为会是去拿什么暗器,瞬间她就全身警备了起来,以便随时的接招。结果呢,却是眼睁睁的看着她从那衣袖里抽出一块大红色的手绢,而且还挥的好不开心。
而最让她无语的就是,未语沫那一身的打扮,脸上化成那个样子也就不说了,怎么搭配还弄成这个样子?确实让人没有办法接受!简直,简直比传说中的还不堪啊。该女子黯然神伤,有些失望的退后一步。然后,悄无声息的顺着那花廊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倒是让未语沫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就这么就走了呢?更可气的还是,这女人一点礼貌都不懂,走了就走了,谁也不是非要留你一同赏花吃饭不可,这般非亲非故的。可是,你走你总得说句话,告个辞啊!这么点礼貌都不懂,这些年白活了!
未语沫狠狠地瞪了那女子远去的方向,然后又重新的按照原来的姿势坐在了藤椅上,再一次的陷入了沉思。
“主子,属下回来复命。”京都之中,郊区的一个外表看似破败,被人误以为终年无人居住的废弃庄园内,一个女人突然的出现在后院的一个小亭之中,对着背对着她负手而立远眺的黑色锦袍的男子拱了拱手,很职业化的说道。该女子,赫然就是刚才的那一名出现在未语沫身后,而后又匆匆而去的神秘女人。
“探到了什么?”那个仍旧背对着她负手而立远眺的男子,听到了该女子的声音之后,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又过了半晌,才出口问道。好像这件事情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中,只是随意的一问。
“睿王妃在未夫人来到睿王府之后,就与未夫人两人进了内室,具体两人商谈了什么并不可知。还有兵部侍郎李夫人那里……”该女人听到那男人的问话,便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自动的越过有关于七王爷和未语沫的那个段落,直接叙述道。
“恩?”然而还没有等那女子说完,就被该男子给打断了,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单音节,随后又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是在警告那女子一般“小乔,你应该知道,本宫的意思吧?是要你详尽的叙述,而不是挑三拣四有选择性的叙述。”
“是,属下明白。”当小乔听到那男子如此说的时候,身子忍不住有那么一瞬间颤抖了一下,眼中也表现出来一种近似惊恐的神情,连忙的回答道。只是那神情似乎还是有那么一些的心不甘情不愿。
说实话,她真的很不想跟主子说一切有关于那个叫做未语沫女人的事情,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主子这么有能力,有地位,什么都是占到了极致。怎么就偏偏的关注那个要什么没什么,除了有几分的伶俐之外,再也没有什么长处的女人呢?
“记住小乔,很多事情都不是你能够理解的。”该男子似乎是能猜透此时小乔心中所想的事情一般,毫无征兆的就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让小乔顿时惊醒,“噗通”的就在了地上,连连认错。而该男子却并没有责罚她的意思,只是说“起来,说说她的情况吧。”
“是。”小乔得到了该男子的赦免后,大松了一口气,这一次也不敢多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更不敢表现出一点的不甘心等负面情绪,只是将自从未语沫到睿王府之后一切的事情都完完整,详细的说了个遍。
“哼,果然没猜错,他肯定会去凑热闹。只不过,他的行为还真是让本宫很生气呢。”该男子一边冷哼的说着,一边缓缓的转过身来,只见该男子的脸上多了些许的阴沉,少了往日的温和。
其实,这个神秘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入主东宫的,当朝楚越国的太子——楚轻言。很难想象到当朝太子竟然也会出现在这样的一座废弃的庄园之中,并且手上有着不为人知的组织。
此时的太子倒是与朝堂之上,或者说是皇宫之中,众人眼中的形象一点不同。很多大臣见了太子都会认为太子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心胸宽旷,有容人之量,不拘小节,心思缜密,文韬武略。好像所有的褒义词都能在太子楚轻言的身上找到一样,他在所有人的眼中就是太阳,闪闪发亮。
而此刻的太子,却像是一直生活在黑暗之处的人一样,在他的身上根本就找不到那些闪光点,反而会发觉他的周身都缠绕着阴冷的气息,一举一动都带着让人敬畏的压力和威仪。在他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一丝的笑容,眼睛之中也是寒冷。
此时的太子与往日的太子很明显的就会让人感觉是两个人,一对一黑一白的双胞胎。完全让人联想不到一起去,若不是容貌相似,或许那就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了。
“不过,那个丫头,还是那么的有意思。他确实发现了一个宝了。”只不过,这个宝终究他还是要亲手从他手里抢过来的。太子楚轻言心中想着。确实,他所拥有的东西,他都要给抢过来!
一点点的,一点点的,让他一无所有!一无所有!
看到那个时候,他还有什么资本嚣张!有什么资本还在那里趾高气昂,谁也看不起,谁也不放在眼里!
他要让他楚轻歌永远的臣服于他的脚下,他要让他切切的求他,他要折磨他一辈子!他要让楚轻歌也尝尝他当初的所经历的那些过往,那些不堪,那些羞辱,那些痛!他要以百倍千倍的让楚轻歌去偿还!
没有一个人能够逃离他的复仇,没有一个人!他要让当初伤害过他的都付出代价,他们根本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只能怪他们自己当初没有将他杀死,给了他能够复仇的机会。他就是一条蛇,一条毒蛇,只要给他活下来的机会,他就一个都不会放过,即便是给了他生命的母亲和给了他如今地位的父皇!
他的母亲是给了他生命,可是她却做了什么呢?她从来都没有给过他一丝的温暖,她只是当他是一个能够利用的棋子。从他开始记事的时候,他的母亲总是对着他一张冷面孔,不断地催促他要他好好读书,所以他会说话的第二年就已经能完全的背诵三字经,千家姓。
他不会忘记那年小小的他就被母亲给关在了小黑屋之中,就是因为他在背诵三字经的时候背错了一个字而已。他有多么的害怕黑暗,他大声的呼喊母亲,可是,得到的却是无声的回答,他在小黑屋之中整整的带了两天,水米未尽,当他看到那扇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已然昏迷。
而后的几年,他为了能够过得好一些,所以就只有不断的努力,不断的讨好他的母亲,试图让她心情好一些,以至于不会对他下重手。渐渐地,他的母亲也允许他出去玩了,只是,出去玩的结果,竟然是被那些皇子集体欺负,就是以楚轻歌为首的那些人。从那刻,他就发誓,有朝一日他将会来报复。
直到后来,她的母亲变得更加疯狂,完全就不是外人看到的那么贤良淑德的样子。她在外面受了气之后,会回到屋里在他身上发泄,那段时间,他的身上到处布满了青紫的痕迹,没有一处的完好。这种生活直到父王册封他为太子的那一天后,才真正的结束了。
还有他那给了他太子之位的父皇,虽然他给了他这个位置,但是他还是清楚地明白,他所做的这些完完全全的都是给楚轻歌铺平的一条光明的道路,而他就是这条道路的牺牲品而已。
如今他还在这个位置,就证明他的使命还没有完成,所以,他要尽可能的加快脚步,让一切超出父皇的预想,然后给予他重重的一击,让他无任何回手之力。
到那时,所有的东西就都完整的属于他一个人了,他不再是为他人做嫁衣了。
是的,他快要成功了!
他想到这里的时候,便忍不住的开始兴奋,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