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颀爽,你就真准备这么耗着?”
卢颀爽拉着卢颀爽出去散步,不敢走太远,怕卢颀爽的身子吃不消。
这几天老爷子一直以为颀爽和席少冰释前嫌,腻歪在一起,可是没想到,直到昨晚,席少才“偷偷”告诉他们,他们现在过得有点个么不好。
颀爽绝食了。
要是老爷子知道非气死,拿着刀都敢直接砍过来。
老人家心疼都来不及,竟然直接“囚禁”了,能不疯狂嘛。
“不是我耗着,是他耗着。”
他们之间存在的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解决的。
徐静转头看着卢颀爽,从包里拿出一块三明治,递给卢颀爽,一脸骄傲的说:“这是我做的三明治,不准拒绝,在难吃都给我咽下去,不准看不起我的料理。在家我就被小谦和上官嫌弃死了,你可不准嫌弃。”
卢颀爽接过三明治,徐静都这样说了,她要是还拒绝不吃,那也太不给面子。
刚尝一口,卢颀爽不禁咳嗽笑出声,道:“小静,你的厨艺真该好好锻炼一下……不过我喜欢。”
卢颀爽看徐静一脸失望,马上转口夸赞。
徐静看卢颀爽接受她的食物,便继续她刚才的话题。
“颀爽,当年的事,该放下了。”
一谈到这个话题,卢颀爽觉得味如嚼蜡。虽然知道上官易晖和徐静上门,是来当说客的。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
“有些事你不得不面对。当年,你走后,席少上门。老爷子跟你的脾气一模一样,各种讽刺,各种不搭理。
可是后来知道飞机失事,老爷子悲伤过度住院,我吓得胎动也跟着住院,上官又忙着公司里的事。一下子都乱了,亏了席少,只有他最冷静,什么事都安排的有条不紊。
大家都看的出来,他才是最难过的。后来他去找你,就是那失事的飞机,回来的时候,只带回了你的手链。
席少那样子,你没见到过,胡子拉碴,眼窝深陷,黑眼圈很深,眼睛里都是血丝,红彤彤的。说话声音都是沙哑的。整个人的状态就是行尸走肉,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卢颀爽吃着吃着,脑海中的画面可以想象不出。他向来爱干净,她印象里似乎都没有见过他胡子拉碴的样。那三天为了找她,吃了不少苦。
徐静继续说:“他说你没有上那飞机,机票都扔在垃圾桶,说你去了意大利,他说他已经安排人在那守着。我们也稍稍放心。也才知道那些天的荒唐事真相。”
卢颀爽疑惑不解,看向徐静。
荒唐事?指什么?
徐静拍拍卢颀爽的肩膀,一笑,说:“他给你寄过包裹,有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是席少?的确,模仿的虽然像,还是有差异,那纸上的字更加的秀气。具体是谁写的,想必你心里有数。”
卢颀爽擦擦嘴,脑中的思绪万千。
字体秀气,加上那时候的形势,也只有袁伊雪对她还有报复之心。
没想到,留了她的性命倒是报复她自己。该说他们仁慈害了自己,还是该说袁伊雪他们本性难移。
“三个月之后,我们收到你的遗物,所有人都以为你被夜天辰杀害了,席少偏不信,接着翻遍世界找你。在这里,他可是闹了各种动静。后来真的没有消息,他也不再找人。买了这个庄园,然后对外宣布说结婚了,戴上戒指,就是你的这个情侣戒。”
卢颀爽低头看看自己的戒指。没想到,当初她在美国哭的稀里哗啦,不过是他的一场戏。
“之后他还是消沉萎靡,提不起劲,虽然也会出来,只会喝酒,酒精中毒你也见过了,医院他一年里要进过好多次。”
卢颀爽手中的三明治的袋子从手中飞了出去,飞远滚落在草地上。
他这是自残啊,伤害自己,她那时对他而言,她只是一个死人。
徐静看卢颀爽有些动容,脸上的是震惊。
继续趁热打铁,说“我们不是没劝过,他那脾气跟你一样,说什么都不听,我行我素,我们给他介绍对象,他还是只管喝酒。就这样,消极冷血的,过了四年。”
卢颀爽听完,手有些抖,握紧。
她才是侩子手,这四年,他过得很不好。
可是当初,她真的是心如死灰。
最重要的事——
“小静,车祸呢?”
徐静拉着卢颀爽往回走,挽着她的手臂,道:“这是你的禁区,我不敢谈,席少也不敢提。现在你提了,我说。
那年的车祸,席少也是受害者,被算计。伯母是故意被人放出来,席少出来本是来找你的,碰到伯母,想把伯母请上车。但是伯母状态有些不对,挣脱了跑了。这也是后来两个人的身上有抓痕。好巧不巧,你和老爷子就在附近,就碰见了。
至于撞你,虽是亲眼所见,席少难逃其咎,但是那车的确动过手脚,中病毒,这些事现在都在档案中。最可笑的是,夜天辰没有死,听上官说,他的心脏跟一般人长得位置不一样。”
卢颀爽没想到,一场车祸,竟然中间的还有这么多的曲折,没想到,真没想到一切戏剧化的情节都在他们的身上发生了。
夜天辰那样的撒旦估计阎王见了都会把他送回来。他的做事风格完全凭兴趣,前一秒他讨厌你,想杀人。后一秒,又会疯狂的爱上。
天哪噜,到底那么多的事,还有多少的迷。
“席少前四年跟夜天辰斗得很厉害,好像夜天辰的父亲中枪了,人活不活着不清楚。席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之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席少也不愿跟你说那些陈年往事。我们也就保持沉默。现在尘封已久的事再次拿出来,那些事好似历历在目。”
卢颀爽看着这偌大的庄园,这都是为了她。
苏若宁的死,母亲的死,她一直膈应着,放不下,也不敢放。
现在,她似乎更加的矛盾了。
文森特这四年的恩情,重新给她身份和生活。
不伤害他,这是她唯一能报恩的。
席少,她又该怎么办?
“过去了,怎么可能重新开始……”
卢颀爽无奈说出了一句话。
“颀爽,如果你愿意重新开始,那就能重新开始。别忘了,你身后还有个爱你胜过爱自己的席少。颀爽,过往一切如云烟,那些人,那些事,莫太在意,毕竟,生活是你自己过的,不是为了那些人。”
徐静一笑,拉着卢颀爽的手加快步伐往回走。
看卢颀爽魂不守舍的样子,应该有些动摇了,接下来的就靠席少他了。
她为了他们一大清早起床赶到郊外容易嘛。
卢颀爽苦笑,她真的欠了太多人,也够没心没肺的。
一方面是形势所逼,一方面是自己在选择逃避。
四年前的真相就这么说开了,始作俑者还未死。
席少,她现在都不明白该怎么跟他相处。
四年足够他们重新开始,但是,他们两个谁也不愿意放下,兜兜转转,还是回到最初。
她该不该重新开始?
“颀爽,颀爽,别发呆了,进去了。”
徐静看卢颀爽双眼无神就这么看着前方,一手在她的面前摆摆。
“……嗯,好。”
卢颀爽一进门,就跟他四目相对,突然觉得有些抱歉,索性低着头。
却不知自己的耳朵早已红成血。
徐静向两个男人做了一个OK的手势,拖着卢颀爽坐回位置。
卢颀爽依旧还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席睿滕不知道如何开口,这和刚才没有区别,除了脸红,耳朵红。
天天见他,害羞什么。
抬头看徐静,眼睛示意:怎么回事,怎么没变化。
上官易晖也看向自己的老婆,一脸笑意,胸有成竹很有把握的样子。
徐静不慌不忙,看了看四周,视线最后落在一大排的酒柜上,不动声色走过去。
“上官,席少,这里这么多的酒,我们也一起喝一杯呗。”
上官易晖蒙了。
一大清早喝什么酒,人家小情侣还没有和好呢。
搞什么庆祝啊。
徐静自顾自的拿了一瓶开过的威士忌,拿过三个杯子。
倒满,一杯放在席睿滕的前面,一杯是她自己,一杯是上官易晖的。
徐静眼睛示意端起酒杯。
席睿滕也不解,这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革命还没有成功,怎么就急着庆祝。
虽然不懂徐静的做法,还是拿过那杯最多的酒杯。
“来,干杯!”
席睿滕碰杯,懵懵的端着酒就喝。
酒杯碰到嘴唇边,边上沉默的卢颀爽拉住席睿滕的手,眼神中既胆怯又担忧,轻轻的,温柔说道:“不要喝,好吗?”
席睿滕的眼里都是惊喜。
这么多天,小东西总算有点反应了。
她这是在担心他?
她说不喝,他当然答应不喝。
“好。”爽快高兴的答应。
席睿滕看着她,眼里,眉梢皆是笑意。
卢颀爽颤抖着放开席睿滕的手,手心冰凉冰凉。她不想在看见他喝酒再伤害自己的身体。过去四年的酒,把他这辈子该喝的都喝完了吧。
花房那里安排一整排的酒柜也都是他的主意。
徐静得意的看向上官易晖,眼神中在说:“你看,我出马,一个顶俩。”
上官易晖摸摸鼻子,放下手中的酒,原来是试探啊。
“席少,颀爽,我和上官先回去了,小谦在家里等着我们。对了,还有就是,颀爽你既然喜欢吃我的三明治,我让人在送点过来。”
卢颀爽,“……”
还是不要这么热情吧。
上官易晖碰碰徐静的额头,皱眉说:“你没病吧,你那做的料理,确定能下咽?”
“滚……”
卢颀爽一抬头,又一次与席睿滕碰撞,她的害怕,胆怯,愧疚映入席睿滕的眸子里。
席睿滕握过卢颀爽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
卢颀爽先是挣脱,奈何他力气太大,解不开。
抬头疑惑看着他,席睿滕对着她温暖一笑,将一碗新的粥放在她的面前。
徐静和上官易晖回头看两个人总算有点进展,他们也没有白费,相视一笑,坏笑离去,不打招呼了。
卢颀爽另外一只手,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开始吃。
席睿滕满意的笑了。总算接受他了。
今天的天气不错,空气也不错。
事实上,外面阴天,很闷。乌云密布,一看就是有一场倾盆大雨。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