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同志疯了,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诺布朗加的声音。
“指挥官同志,你的脑子是被尤里控制了吗!”谢尔盖的声音。
“马克,你敢这么做,我会恨你一辈子的!”达夏带着哭腔。
“别喊了,我估计,马克同志这是蓄谋已久的。”只有面前的洛马诺夫冷静地看着地上的尸体,缓缓看着眼前的所有人。
我蹲在一边,之前的事如电影回放,一幕幕浮现在我眼前……
安德烈部队的安保实在捉急,我很容易就摸到了那间堆放我装备的储藏室,打倒守卫后离开。
但是百密一疏,走到营地门口附近,听见之前帐篷里一声枪响。
一不做,二不休,我看见炊事班的人顾不得解开围裙,也赶紧跑到人群密集处看热闹。趁着所有人还没时间顾得到我,我打开一个口袋里的一瓶药,倒在了汤里。
“感谢我吧,”我阴险地笑了,“安德烈叔叔,你该庆幸一下,我下的是泻药,不是毒药。”
随后就是逃亡。在军营东面的悬崖边,我被安德烈的人追上了。
看着那坦克旁的探照灯,瓦尔耶夫冷笑着举起了枪:“马克,你可真是机关算尽。但一切花招现在都已经结束了,乖乖跟我回去,我会‘说服’你不要逃跑的。”
也许因为这是一句幽默感十足的话,他自己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肯定想不到我也在微笑。
“别和疯子比疯,”我说,“再见,瓦尔耶夫,地狱见。”
我跳下了悬崖。可怜的瓦尔耶夫,还在悬崖岸边胡乱开了几枪。傻瓜,还是被我甩掉了吧?
我真的低估了瓦尔耶夫的毅力。没多久,背后响起了一阵扑通扑通的跳水声,有三十多下。
回过头一看,该死,不是游泳的士兵,而是皮划艇啊!瓦尔耶夫这家伙准备得可真齐全!
更可怕的是头上的直升机。三台雌鹿直升机飞在空中,大喇叭广播着劝降的喊话。真麻烦。
直升机?我抬起头看着空中那些家伙,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掉头向瓦尔耶夫的船队冲过去!
“他在干什么!”瓦尔耶夫大吼,“想和我们同归于尽吗?”
才不是呢。手雷飞了出去,在靠近瓦尔耶夫的水面上爆炸了。如我所料,直升机这下彻底大乱,开始了四处扫射。刚才没有在我的手雷攻击下受到伤害的士兵们,现在却在直升机的骚扰下乱作一团,我趁机加快了游泳的速度。看着那边乱作一团,我不由得放松了一下。
“喂……格兰藏姆,听到请回答……”万幸,苏联的民用品虽然没有中国和匈牙利的的好,但是军用品的质量却是整个联军阵营里最好的。没过多久,达夏带着哭腔的声音就在对讲机响起。
“马克……太好了,你还活着……”达夏的哭声让我犹豫了。
不可以动摇……我肩负的,是更多人的希望!制止我的只有一个,支持我的却有无数个!我提醒着自己,慢慢向岸边爬去……意识模糊前,我听见隆隆的枪炮声……
……
“恭喜您,指挥官同志,您并没有受伤,只是太过疲惫了。休息一下就好了……”诺布朗加唠唠叨叨地讲述着。我轻轻推开他,躲过达夏送上来的拥抱,看着正结结巴巴辩解的波福利亚。此刻他被两个联军战士押着,拼命求饶。
“我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看,我就是一个热爱祖国的优秀战士,我的弟弟牺牲在与万恶的世界帝国的战争中。我对革命事业……”我没空听他的辩解,把安德烈的电报交给格兰藏姆朗读。
内容很简短,大致报告了我们使用胡夫金字塔寻找洛马诺夫、超时空传送的地点、部队集结地区和行军路线等等。每份电报的内容都没什么意思,但至少说明了一点:我们的部队里有内奸。
“但……但您为什么说是我呢?”波福利亚惊慌的地看着我。
“这还用问吗?”我冷笑道,“上述情报知道的人共有达夏、诺布朗加、格兰藏姆、纳吉、鲍里斯和谢尔盖这几个人。这些电文都是同一个人发的,而纳吉不知道胡夫金字塔的探测计划;鲍里斯不知道超时空传送地点;电文所提的内容里不包括我和爱因斯坦达成的合作,所以诺布朗加和达夏一并排除;文中也没提到过这三个大家伙,它们是用胡夫金字塔第二批超时空传送过来的,而格兰藏姆在第二批里;因此,我让他帮我盯着谢尔盖,然而谢尔盖一直和格兰藏姆形影不离,谢尔盖没有机会告诉安德烈我的方位……所以正好知道这些电文所讲一切内容的只有你,鲍里斯的勤务兵,波福利亚!”
全场此刻是震惊的。谢尔盖脸色惨白,格兰藏姆沉默不语。波福利亚在愣了很久之后,才轻轻说:“没错,我是安德烈的人……”
“不要避重就轻,”我嘲讽地打断,“你绝不是他的部下。把我刚才的话用波兰语复述一遍。”
“指挥官同志,您是难为人啊,我早就忘记波兰语了……”波福利亚支支吾吾。
我点点头说:“没错,你不记得波兰语怎么说,可你知道吗?波福利亚是波兰人,13岁之前没离开过波兰,他不可能不会波兰语!”
“难道您想告诉我们,这个波福利亚是……是假的?”格兰藏姆大笑,“怎么可能!他的基因相似度99.9999%,肯定是他本人!”
“当然可能,”我轻轻说,“但是……难道尤里没告诉你,波福利亚在波兰语里是‘智慧’,安姆才是勇敢吗?你张冠李戴了。”
波福利亚再没说一个字。枪响后才发现,他早已停止了生命。
小小的插曲已经告一段落了。四周只有诺布朗加、格兰藏姆、达夏、谢尔盖、洛马诺夫和伊扎津卡。64个风暴小组成员在警戒,其他人和三条辐射暴龙被支开了。
“告一段落了,现在干什么?”诺布朗加试探地问格兰藏姆,没有回答又问伊扎津卡,再次碰壁,才发现两人的脸上写满了仇恨。
64个风暴小组队员起立、面向内围成一圈立正、拔枪、拉栓、举枪、瞄准圈子的中心……一切如同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你们这是造反!快……”诺布朗加的喊声半当中就停下来了,因为后脑勺上顶着格兰藏姆的枪;伊扎津卡早站在了达夏旁边,此刻立即出手控制了达夏;谢尔盖一屁股坐在地上,被人缴械;洛马诺夫惊慌地看向四周,终于注意到我的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马克耶布卡,你这是什么意思?兵变吗?”洛马诺夫质问。
“父亲,您看见了吗?十年了,这一天,终于来了!”我朝西跪在沙漠中,喊声随着风沙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