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厚重的门会被轻易地推开,肯定是关门的人不小心。
可能……不,肯定是故意的。我看见门缝处血肉模糊,而面前是一具失去了半个脑袋的尸体。
尸体穿着白大褂,头倒向了大门的方向,看来是一个即将逃出去时被门夹烂了脑袋的可怜虫。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被强行封闭的。而强行封闭的唯一理由,就是这里有突发状况。刚才门外干净的很,说明这种突发状况要么就是被人小心清理过了,要么就是……
我不该蹲在这里,凭借猜测来判断该如何应对困难。我必须弄清楚我面对着什么。可是抬起头,所见所知全部都是……垃圾。
没错,一片狼藉的地板上,各类文件和电子设备扔得到处都是,但是最显眼的还是衣服。碎成布条的衣服鞋帽,场景如同意大利黑手党大佬在这里开了一场一厢情愿的**派对后留下的疯狂现场。
可还是没有人,不论死活。不对,爱因斯坦不可能快到把这么多人搬走。那么他们去哪了?
背后有人在喊:“不许动!”
一个浑身血污的人恐慌地盯着我,拿着一把手枪,颤抖着威胁:“你杀不死我。我不想死……”
“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是……”
“你胡说!”他歇斯底里地鬼喊鬼叫,“你就是大师的鹰犬!你会像杀害比克和吉姆那样杀害我!你的心就像那些东西一样肮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耐心地回答,“我是来毁灭这里的。告诉我这是哪,爱因斯坦在哪,怎样离开,我就带你走。”
“笑话!”他打断道,“除了尤里,没人可以打败大师!”
“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
“全是怪兽!我们是大师的玩具,大师的棋子!”他惊叫道,“大师的可怕,你无法理解!”
他又害怕地看了一眼四周,吞下一口唾沫说:“算了,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迟早会变成吉姆那样的。我不能被吃掉,也不愿意成为那些怪兽。终究逃不过一死,那我不如也去死吧……”他把头转向我,“你也会成为我,成为那些怪兽,成为大师的牺牲品!你无法躲过,只能拖延这一切的发生。”
他把枪指向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鲜血流得满地都是。
走廊里传来犀利的嗷叫和沉重缓慢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让我这种嗜血者十分兴奋的味道。
“原来你制造了怪物啊。爱因斯坦,我得重新认识一下你呢。”
我叹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灰绿色的,强壮巨大如同一座土坡一样丑陋的人形怪兽,自言自语道。早就听说爱因斯坦搞了一些非人道的试验,可这么不人道的试验我也是第一次见过!可是……这种狂兽人……不应该是尤里的军队吗?爱因斯坦他在搞什么鬼?难道这里还有一个生化研究项目?
狂兽人的巨手已经落下来。我弯腰躲开了他的一击。炮弹都炸不坏的墙,在他的一掌下竟然拍出了裂纹!子弹杀不死他,匕首也杀不死,拳脚更是不可能。
唯一的办法就是炸弹了。用锋利无比的匕首切开它的腹部,把手榴弹快速地塞进去。手榴弹在身后爆炸了,我不想看那绿色的模糊一团的血肉。
走过这条走廊,我不得不继续看下去了。因为转角处是一条有着更多房间,更多垃圾,更多监视器的更长的走廊。
而且还是一条有着更多的尸体和更多狂兽人叫声的走廊。走廊上的大多数都浑身是血,皮肤在变绿,都是痛苦不堪。
“救……我不想……”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裤脚管,吓了我一跳。但我没有跑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头子是没有没有威胁的。
不,只是暂时的。他也在发绿。要不了多久,他们所有人,全都会变成狂兽人。我打得过几个狂兽人,但我打不过一群狂兽人,尤其是在这么狭小的环境里打架。
“我救不了你。”我弯下腰说,“我只能帮助你早日解脱。”
“不……不……我需要你炸了这里,解救所有人!”他激动地咳嗽着,拉住我的手说,“孩子……你必须毁了这里……这些人,还有……还有那些怪物……他们……都是人……还有地,地下的……那些无辜的……他们都是……可怜人……”
“爱因斯坦,他拿活人做研究?”我问他,“这里难道不应该不是超时空仪器研究所吗?”
“超时空……对,”他咳嗽着回答,“可……可是……是无法……运人……不乘……载具人……会……会死……除……除了……狂兽人……”
我不知道为何我会期待从将死之人的废话里听到有用的东西。
大致听懂了,狂兽人可以被超时空传送而不死亡,所以爱因斯坦想用狂兽人的基因改造士兵让他们可以接受直接的超时空传送,。如我们所见,这次倒是派上了用场。
这么说来……爱因斯坦是故意用保险门和机枪把我引到这里来,然后再用这些家伙对付我?
“孩子……下面有自毁装置……无辜者……我……快死了……求你……杀了我,杀了魔鬼,我们……解脱……”老人说完后就没了气息。我接过他手上的图纸,为他合上了眼睛。再见,可怜人。
“爱因斯坦,你该派些速度快的,而不是强壮却慢得像蜗牛的敌人。对不对,小蜘蛛?”说话时我看着手表大小的微型恐怖机器人。
我把监控探头对准自己的脸,瞪着监视器的屏幕说:“我还真佩服你们德国佬的科学技术啊。没有你们的那些科学家,我们还做不出这么精巧绝妙的智能机器呢。”
我捏爆了监控探头,拔出手枪把一路上所有见到的监控探头全部击毁。背后,微缩版恐怖机器人杀得狂兽人鬼哭狼嚎,我可以安心下楼了,爱因斯坦这会要气疯了。
下面的房间里更加黑暗。满地都是鲜血,而且除了坏掉一半的应急灯,已经没有任何光源了。
“看来这里是……噢,还是有不少人的。”我看着面前满满堂堂的狂兽人笼子说。这些狂兽人们出奇的安静,只有几个在低声发出咕噜咕噜的吼叫。没有看见人,虽然粘稠的鲜血流了一地。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还有幻觉般的哭泣声。
“还有活人啊。”我慢慢走向了尽头。一条黑暗的街上全是装狂兽人的监狱,的确是一件恐怖的事,但为什么爱因斯坦不在这里设置拦截呢?难道是害怕这些狂兽人们不受控制后果难以预测?
走到走廊时,我发现,我听见的那阵哭泣声来自于最后的几间房间,讲的是不太流利的德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