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的世界里只有一个靳易,然而此刻,她找回了世界,却独缺一个靳易。
言诺乖乖的跟在靳易身后上了二楼,进了房间。
房间内拉上了窗帘和门帘,隔绝了阳光,显得有些暗沉。
靳易迈步走到书桌后坐了下来,打开了手边的笔记本,淡淡的抬眼,“说吧。”
言诺尴尬的笑,双手下意识的勾在一起对戳着,支支吾吾的开口,“……我错了。”
靳易在键盘上敲击的手指顿了顿,随即挑眉,似笑非笑,“什么错了?”
言诺不自觉的抠起了大拇指的指甲,垂下头不敢看靳易那意味不明的眼神,“我……我那天发烧,脑子有些不好使……就跟喝了酒一样,酒后胡言,不能当真的,呵呵呵。”
靳易眸色渐深,唇角勾起,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意味深长,“酒后胡言?”
言诺忙不迭的点头,“恩恩,都是胡说八道。你……别介意。”
靳易垂眼,又看向了电脑屏幕,继续做起了自己的事,“我只知道酒后吐真言。”
言诺一噎,张了张唇,竟然不知怎么辩解,只干笑着摇头。
“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些?”听着那毫无感染力的笑容,靳易的面色似乎沉了沉,出口的声音也失了温度。
“……”言诺犹豫着没吭声。
“我听完了,你走吧。”靳易抬眸瞥了言诺一眼,冷冷的下逐客令。
言诺挠了挠头,一咬牙,还是厚着脸皮吼了句,“靳易!我们和好吧!!”
那豪放的女声在房间内回荡,颇有种振聋发聩的特效……
靳易嘴角有些微不可察的抽搐,伸手揉了揉眉心,半晌,他才缓缓站起身,朝言诺走了过去。
言诺眨巴眨巴眼,满眼期待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靳易。
靳易在言诺面前站定,眼神复杂的盯住她,薄唇微启,嗓音微凉,“言诺。”
言诺心里一咯噔,连忙调整好表情细心聆听“教导”。
“你是不是觉得我永远都会在原地,没有理由没有期限的等着你?”
“……”
“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
“……我也不是你回忆里的那个没有任何色彩的幻象。”
靳易顿了顿,声音低沉微哑,“言诺,你真的看清楚了吗”
“……”言诺一言不吭。
看着沉默的言诺,靳易的心又一次沉了下去。
而此时,言诺的内心戏……
她刚刚听到了些什么?!听到了什么?!那是一段“声泪俱下”的控诉是吧是吧是吧!控诉人是靳易啊啊啊!被控诉的她真的有那么那么那么渣嘛啊喂!
仅凭那几句话,言诺几乎都要脑补出两个十分陌生的形象。一个是满脸“深闺怨妇”,痴情守候还被当做备胎的靳易。而另一个,则是把他当成可以随手抛弃的玩物,放浪不羁的“奇、女、子。”
没有理由没有期限的等着她?被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在她没有色彩的回忆中生活?
言诺心里有个小人在又哭又笑,她想,若是有个人,在某个她为靳易而哭的日子里,告诉她:未来某一天,靳易会用这种语气说出这些话……言诺发誓,她一定会狠狠的糊这个人一脸鼻涕,然后让这个不靠谱的人有多远滚多远!简直是寻她开心嘛!
言诺张了张唇,有很多话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说。她想告诉靳易,她也一直没有理由没有期限的等着他。她想告诉靳易,她从没有把他当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更没有把活生生的他当成幻象。她还想给靳易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告诉他,无论是以前的靳易,还是现在的靳易,她都深爱。
然而一切话,涌至喉间都变成了极其无厘头的傻笑。
“呵呵呵……”言诺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笑,实在是……很不理智。
然而……她就是忍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几乎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份喜悦,比起除夕那一夜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同的是,那时的言诺完全沉浸在执念终得善果的心满意足中,而这一次,才是真真实实的在为面前这个人,为面前这个人的感情而倍感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