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砰地关上了。
一胖胖的男人走过来,将艾宇贤从头到脚捏了一遍,然后拍拍手:“又送一个小鸡来了!”
角落里,一中年男人阴沉沉地:“大胖,你跟他玩一玩小鸡吃食的游戏。”
胖男人:“哦,好,玩游戏喽!”他将艾宇贤拽着到洗手间,将艾宇贤的头按进了马桶里。
艾宇贤挣扎着,可是大胖太有劲儿了。
折磨在继续着:艾宇贤呆呆地坐在床上,有人将大粪抹到他的脸上,有人拽他的头发,开心地喊着:“长大吧,长大吧。”
艾宇贤忽然大喊一声:“让我去死吧——”
——
白筱淑终于缠着向展言让他带自己来看艾宇贤了。
向展言提前给她打了预防针,说艾宇贤有些可怕,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到底怎么可怕?
向展言回答说:“可能不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了。”
艾宇贤看到白筱淑来了,高兴地说道:“梁怡,你来啦?”
白筱淑仔细地察看着他的脸,目光有些呆滞,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面容似笑非笑。白筱淑:“我不是梁怡,我是白筱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艾宇贤连忙盖上被子:“你不要害我,求求你,我是一个听话的萝卜,不要害我——”
旁边一个医生对向展言:“你们不要和他说太久的话,他的精神状态出现严重问题,有时会出现幻觉。”
白筱淑哽咽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艾宇贤忽然指着白筱淑:“你不要脸!”
白筱淑:“我,我怎么了?”
艾宇贤:“梁怡,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还是和他在一起,为什么?!”
白筱淑试图安抚他:“你听我说,艾哥——”想要抓住他的手。
艾宇贤忽然伸手抱住枕头:“退后,你们退后!快看——”指着日光灯:“妖怪来帮我了,妖怪打怪兽!”
向展言拉起白筱淑的手:“走吧——”
走到门口,白筱淑挣脱向展言的手跑回床前,握住艾宇贤的手:“你忍忍,我一定把你弄出去。”
艾宇贤悄悄将一纸条塞到白筱淑手里。
——
白筱淑赶到公司,还差五分钟就到上班时间了,大门口的电动道闸迟迟不上升,白筱淑急地摁了两声喇叭。
一个老头匆匆从门卫室跑出来,对白筱淑:“对不起,对不起,刚修好——”说着升起了道闸。
白筱淑过意不去:“师傅,谢谢你。”
老头:“赶紧走,别迟到了。”
白筱淑点点头。
老头进屋对一边的保安:“你看这闺女,真有礼貌。要换做别的员工,早就急吼吼地训我们了。”
保安:“郝师傅,怎么,看上了,给你当儿媳妇?”
老头:“哎,你别说,那么好的孩子,要给我当儿媳妇,我真愿意——”
保安:“你儿子能不能配上人家?”
老头拿出手机,翻出郝仕艺的照片给保安看:“我儿子是大记者,你看帅不帅?”
保安看了:“哎,郝师傅,看不出啊,你这儿子是亲生的?!”
老头作势要打他:“当然是亲生的了!而且是原装的,脸上绝对没动刀子!”
——
白母穿一身运动服在做运动,远处一堆人不断叫好。白母问走过来的一妇女:“老刘,那边是干什么的?”
老刘:“你不去看看,一老头,耍剑耍的特别好。”
白母:“我才不去凑热闹呢。”
老刘:“现在就流行这个,男的练舞,女的耍剑,阴阳糅合,才能身体好,而且能美容。”
白母:“原来有这种说法啊,那你认识那老头吗?”
老刘:“认识,他有个艺名叫‘无极’,怎么,你想跟他学?他轻易不收徒弟的。”
白母:“我知道你口才特别好,帮我说说呗,明天我给你带我做的香辣鸭舌。”
老刘:“好,你到家等消息吧,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一直快到中午,老刘才给白母打来电话:“哎呀,这个‘无极’不愿意收徒,我真是磨破了嘴皮子才说服他。”
白母:“老刘,我知道你最厉害了。”
老刘:“我跟他说你是个素质高,有文化的退休老师,人家才答应的。”
白母捂着嘴笑道:“好,好——”
第二天郝父早早的到了公园,将一切都准备好,还找了几个人做收徒见证人。
白母高高兴兴地来了,走上前去看到是郝老头,十分尴尬:“怎么,是你——我——我不学了!”。
其他几个做见证人的老头起哄道:“因为你长的丑,人家不愿意学了!”
郝父不愿意,喊住她,你这不是逗人玩吗?!不行,你得给我道歉!
白母情急之下说:“癞蛤蟆插鸡毛愣充大尾巴狼,还起了个艺名叫无极!我才不跟你学呢!”
郝父气地:“你,你——”想说什么的,终究是忍住了。
——
白母回到家中便长吁短叹:“哎呀,闺女,我今天真是倒八辈子霉了!”
白筱淑:“妈,你怎么了?”
白母:“我看见郝老头了,这真是丑人多作怪!一点儿都没变,还和当年一样惹人烦!你瞅他没文化那样,他儿子也出息不了!”
白筱淑:“他儿子是大记者!”
白母警觉得:“你怎么知道?”
白筱淑掩饰:“我,我在报纸上看过他的名字。”
白母不以为然:“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
白筱淑噎了一下问道:“妈,你怎么那么讨厌他们啊?”
白母看着柜子上相框里男人的黑白照片,回忆着:
白筱淑五六岁的时候,白母指着黑白照片告诉他:“这是你死去的爹,给他磕个头。”
小小的白筱淑乖乖地磕了个头。
白母:“今天这个头就算对得起他了,以后就不要再磕了。”
白筱淑不解地:“妈——”
白母:“让你不要磕就不要磕,听清楚了没有。”
白筱淑乖乖地:“听清楚了。”
一个月亮明亮的晚上,郝父刚打开门准备出去,看到同样是平房的白家门前,站着一个男人,白母压低了声音:“快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男人苦苦哀求:“让我进去看看吧。”
白母:“门儿也没有,你当年做的什么事,我都清清楚楚记得呢!你赶紧走,不走我就叫人了!”
白母瞥见了郝父正往这边看,皱了皱眉头,猛地将门关上了。
那个男人慢慢转过身,郝父下了一大跳,以为遇到了鬼。那个男人就是白家照片上的那个人!
有一次白母不在家,郝父帮白筱淑收被子时看到过那张黑白遗照。
郝父一下明白了,白筱淑的亲生父亲并没有死,恐怕和白母当年有什么纠缠,白母才在家摆上他的照片,骗白筱淑的。
从此,白母见到郝父,像是见到了仇人,不说话,绕着走。
——
郝父回到家中,郝仕艺劝他找个老伴。
郝父想起白母那个模样,忽然说:除了你妈,上了年纪的女人都是母夜叉!
郝仕艺嘴里含着一口水,一下笑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