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名员工坐在度假村酒店大堂里,边等大巴车边议论着。
“梁怡做事就是那么与众不同,偏偏选在大家出来度假的时候自杀。”
“是自杀吗?我看不像。”
“我要是梁怡,长的像天仙,又是女博士,打死我也不自杀!”
“咱说良心话,梁怡不是花瓶那样的人,她特别要强,昨晚庆功会上,董事长表扬的几个人中就有她,这段时间她为了配合公司上市做了很多的工作。虽然是副部长,但是比研发部其他员工都早到晚归的,又乐于帮助别人,可惜了——”
“前段时间还有人在教培一条街见过梁怡,难道她又去学什么东西?”
“就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自杀呢?”
“不过也说不准,20岁就读完了博士,又长的那么漂亮,所谓的天妒英才,天妒红颜,都让她占上了。是不是天要收她呢?”
——
海边,几个村民摇头:“不知道——”“不知道——”
警察从他们惊恐地神色中,仿佛看出了什么,不一会儿,有人将村长叫来了,村长给警察上了一颗烟,警察摆摆手:“王村长,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们好像不大配合啊。”
王村长支支吾吾:“我这,昨天喝的多,睡的早,不大清楚。”
警察:“那你去问问他们,他们肯定知道。”
王村长走过去和几个村民耳语,他的脸色慢慢地变了。他走到警察面前说道:“昨晚有个女的跳海了——嗯——十一点多,礁石那边传来很响的一声。”
警察:“你怎么知道是女的?”
“是女的,瘦瘦高高的,长头发,他们看清了——可是——”
“可是什么?还有什么事?”
“这个女的应该不是常人——”压低声音:“忽然有一道光束从天而降,海面掀起数十米高的巨浪,拖着这个女人的尸体,将她送往天上——”
“王村长,你昨晚的酒没醒,在编故事?”
王村长笑笑,指指那边的村民:“编故事?不信你问问他们——”
警察狐疑着,问了那边的几个村民,看起来朴实的村民一致这样说着,警察陷入沉思。
王村长对几个村民说道:“咱得在海边烧点儿纸,这个女人不一般,让他保佑咱们村,还有,保佑你们几个。”
村民们连连点头:“村长说的对。”
警察走过来对殷哲键:“我们会继续寻找梁怡的尸体。哦,对了,你刚才说梁怡还有一个男朋友?”
殷哲键朝四周望望:“哎,不知道去哪儿了,梁怡出事以后,他似乎受了刺激。”
许家社:“他哪里是受了刺激,我看他很有嫌疑。”
殷哲键阻止他:“家社——”
——
度假村的大堂内,同事的议论在继续着:
“董事长平日里对梁怡太严苛了,梁怡一定是压力太大而自杀了。”
“谁都有压力,我觉得梁怡的死是因为感情问题。要不打赌?”
“打就打,谁怕谁?赌注是什么?”
“一条烟。”
“就这么定了!”
这时候吴勉裹着浴巾湿漉漉地走过来,男同事喊住吴主任:“吴主任,来,下注,下注。”
他们没注意到吴勉的脸上一副悲戚的模样,他淡淡地问了一句:“你们又赌什么的?”
一男同事小声地:“赌梁怡是因为什么死的——”
吴勉忽然生气地吼道:“脑子有病吧你们!”大家都朝他看,吴勉压低声音仍然愤怒地:“竟干不靠谱的事——”
另一男同事看他离去,小声地嘟哝:“吴胖子不是很喜欢和我们打赌嘛,今天忘记吃药了?!”
吴勉是生科公司研发部主任,而梁怡则是研发部副主任,大家私底下喊他吴胖子,他从不介意,脾气虽然急躁但对员工却很宽容,心情好的时候笑眯眯的,公司上下几乎没人讨厌他。
除了一个人,白筱淑,白筱淑总是不给他好脸看,尽管白筱淑是研发部的一员,而且是个只有半瓶子晃荡技术的内勤。
一个同事打开笔记本,惊呼:“梁怡的事,网上有人已经发帖子了!”
大家凑到一起:“恶鬼的诅咒——天哪——”
“这个铁口神算子是谁?不过他说的头头是道,我听说公司的新厂房确实建在墓群上——”
“有一只怨气很重的女鬼受到了打扰,她的坟头每天被一些勘探的人走过,她记住了那些人的名字,殷哲键、杜传铭、许家社、吴勉、梁怡,报复开始了,首先从梁怡开始——别不信,他们中那个最胖的,其实身体最虚,每次经过女鬼的坟头,他的腿总要不自觉的弯曲,女鬼说,所有打扰她的人,都要一步步走向死亡!”
“真的吗?不过好像是真的,吴主任胆子最小,应该说的就是他。”
吴勉确实很胆小,此刻,他躲在大堂的柱子后听到了,竟然没有上前反驳,而是连摸后脑勺三下,将惊吓地头发抚平了。
——
白筱淑从另一边失魂落魄的走过来,吴勉追着白筱淑:“筱淑——”
吴勉在白筱淑身后:“筱淑,你是梁怡的好朋友,你应该知道——”
白筱淑走进客房,砰的关上了门。
吴勉只好趴在门上:“筱淑——筱淑——”筱淑没有开门。
吴勉只得靠在门上,他打开手机,看手机上梁怡的照片。照片里梁怡一只手去遮额头,显然不想让拍照的人拍到。吴勉满眼柔情地看着这张照片。
梁怡,你是怎么了,为什么没给我道别就走了。白筱淑的眼泪滚滚而出,从她那亮晶晶的,长长睫毛遮盖的的眼睛里流出来,滚落在她如玉一般的芊芊长手上。
任何一个男人如果现在站在她身边,大概都会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搂住吧,那样子太楚楚可怜啦!
白筱淑打开床头的金色手包,要拿纸巾,忽然愣了,她将所有东西倒出来看。一个白色的手机。
白筱淑:“咦,谁把手机放在我的包里了?”
她又看到一条项链,白筱淑猛然想起,昨晚,梁怡独自喝酒时手上戴着的Formyrose手链,天啊,他们是一个系列的。
这是梁怡的包!
白筱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她从洗手间出来时,梁怡也将一模一样的金色手包放在旁边。
白筱淑怯怯地喊道:“梁怡——”
梁怡:“不要再说了。”白筱淑拿着包离开,慌乱中拿的是梁怡的包。
可是,这个手机怎么怪怪的,比普通手机厚一点儿,手机背后大概是这个手机的品牌“sxndm”,这是什么牌子,怎么没听说过。
手机没电了,根本打不开。白筱淑小心地将手机放起来,从来没有这么小心过,好像这就是梁怡的生命,不,也许,这个手机能揭开梁怡的死亡秘密。
白筱淑擦干眼泪打开门,吴勉没站稳,一下子摔了进来:“哎呦——”
白筱淑对吴勉:“吴主任,送我回公司吧。”
那双眼睛还带着泪痕,萌萌的,像小动物找不到回家的路。
吴勉不禁立刻说道:“好,我去开车。”他从来对白筱淑都是言听计从的。
——
高速路上,汽车奔驰着,吴勉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小白鼠,我真不相信梁怡会自杀。”
一声“小白鼠”,白筱淑落下泪来,记得梁怡第一次喊她:“小白鼠——”她没搭理她。
梁怡:“怎么了,你不觉得你这个名字真的和制药公司有缘吗?”
白筱淑叹了口气:“真是的,我妈怎么给我起的这个名字,听起来文静淑女,可我一点儿也不淑女,还有,这个名字混着念竟然是:小白鼠!我晕!”
梁怡眨眨眼睛:“挺好的这个名字,小白鼠多亲切啊,我会记得以后拿小白鼠做实验时温柔一点儿的!”
吴勉也在回忆着:
“小妹妹,你是大一新生吧,我们教授特别凶,你赶紧走吧。”
梁怡将手中《宫崎骏漫画集》一放,看着吴勉,小脸可怜巴巴地:“可是,我很饿——”
吴勉眉头一皱:“你怎么知道我带了好吃的。”无奈地将包里的巧克力和面包都倒给梁怡。
梁怡高兴地吃起来。
吴勉仔细打量着她,俊美的面庞,白皙的皮肤像是能掐出水来。腿又细又长。只是扎着马尾辫,巴掌大的脸纯情而无辜,像是根本就没谈过恋爱。这要是好吃好喝的养着,过几年肯定是女神啊!
吴勉想象女神挽着他走在校园里,引来无数人的艳羡。想到这里,吴勉不禁咽了咽口水。
梁怡看他咽了口水,问了一句:“你吃吗?”
吴勉赶紧摇头:“不,不吃。”
梁怡瞥了一眼吴勉正在准备硕士论文,她头凑过来指着他的电脑:“这儿,这儿,你这写的都不对,糊弄教授,教授可不给你毕业。”
吴勉急了:“小妹妹,我可给你吃了,你在这儿瞎搅合什么。”
梁怡:“哼,不识好人心!”
殷哲键走进来,看见梁怡,生气地打开门又走了出去。梁怡连忙追了出去。
吴勉好奇,也跟着出去,躲在门后。
只听见殷哲键:“我招收的博士名额已满,请你另寻良师。”
梁怡:“不,我就要拜在你门下。”
殷哲键:“为什么?!”
梁怡:“我是天才学生,当然要投在天才老师名下了。”
殷哲键:“对不起,我从不带太自以为是的人。”
梁怡:“我这不叫自以为是,我这叫自信,我的硕士论文你看了吗?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就你带的这几个硕士,门口坐的那胖子,你去看看,他写的那论文漏洞百出——”
吴勉差点儿气吐血了,这死妮子,吃人的不嘴软啊!梁怡的头上,在吴勉看来,像是瞬间长了两个邪恶的小角。
殷哲键:“我要去上课了,请自便。”
——
白筱淑忽然大叫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