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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铁鹰与老人

呼啸的狂风就像女妖的尖叫声在两山组成的一线峰之间回响,而其中一座笔直的峭壁之上一个黑点正慢慢地向上移动。

秦重拥有了强大的生命天赋之后,短短几天之内已经可以熟练地在人类,兽形,还有兽灵之间自由转化,他看着依然保持着人类形状但已经是毛茸茸的手掌,不禁咧嘴一笑,兽灵形态可以极大地强化他的身体,就算在陡峭的绝壁上也可以灵活地攀爬。

他悄悄地爬行,紧紧贴着峭壁尽量不惊动五十米外那只站在枯树之上的那个黑点。到了二十米开外之后,他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它漆黑如铁的羽毛,那是一只大陆常见的妖兽——黑羽铁鹰。妖兽与魔兽不同的地方是,它们没有经过邪恶气息侵袭,所以一般不会主动袭击人类,当然,脾气较差的那些家伙除外。

这已经是秦重第二十一次接近它,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驯服它。因为除了某种特殊心理外,整座白雪森林对于秦重来说还是颇为巨大,他几乎闭着眼睛都能画出白雪森林外围的每一条路线,可他仍然不满足,他还想探索白雪森林内部到底还有一些什么强大的野兽或者他所不了解的事情,但是如果要满足好奇心,就不得不离开家庭许久,对于离开三天伊莉丝就会用那种让人心疼的眼神看着他,那种担心的关怀就可以让他无比的歉疚。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句话不单在地球适用,对于任何世界的母亲来说,没有什么比得上孩子的安全更为重要。伊莉丝虽然没说过任何一句责备的话,但他却能感受到那种母爱是多么地深沉,于是他迫切地需要一种更快速的代步工具。

这次一定要抓住它!枯树上的那只黑羽铁鹰虽然还是一只幼鹰,但已经长到了两米多高,而且十分地强壮,于是它不得不被它的母亲驱逐出来,让它自己学会生存,这也是对于秦重目前来说最好的选择。

警惕的铁鹰终于发现了他,它愤怒地长鸣一声,然后扑着翅膀用利爪向他袭来,恨不得将他撕碎。因为这个可恶的家伙已经很多次地扑在它的身上,起初它还觉得很有趣,可当次数多了之后,发现他想驯服它的时候就表现地相当愤怒,自由是每一只妖兽应该享受的权力!

看着迎面而来的利爪,秦重没有丝毫慌张,哈哈一笑,反而一手抓住了它一只鹰爪,双腿一蹬熟练爬上它的背,双手紧紧地抱着它的脖子。铁鹰气极不断发出短促尖锐的鸣叫声,可怎么样大力扑翅也甩他不下来,于是直接将双翼一收,像炮弹一样坠落。宁愿死,也不要屈服这个可恶的家伙。

秦重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前几次他实在不想这只幼鹰就此消亡,不得不放手,然后跳进两座山峰脚下冰凉的河水里面,但他这次并没有这样做,哪怕铁鹰的目标是冲下离河水几米远的坚硬河岸。仅仅几次眨眼的时间,他已经看到了河岸上那形状各异的岩石,如果此刻还不放开,那么等待他们的结果只是一同变成一摊烂肉。

当然,秦重不想死亡,那么铁鹰呢?他不知道它的想法,但他知道自由对于这些生命来说有多么重要,他不想这样豪赌下去。于是他奋力地张开铁鹰两只宽大的翅膀,铁鹰吃痛只好挥舞了几下,于是他们是完完全全是扫着零散的石头滑行,然后接着在河面划出一道三角形美丽的涟漪。可是危险并还没有结束,他们几乎是瞬间就到了对岸,对岸依然陡峭的绝壁像是告诉他们撞上的结果,还是死亡。

如果想当一名优秀的驯兽师,那就必须懂得指挥野兽前行。秦重不是驯兽师,他现在只是一个野蛮的孩子,于是他用力地往上拉铁鹰的脑袋。铁鹰对于这个让自己头昏脑胀的家伙完全没有办法,竟然真的顺着他的意思,紧贴着峭壁飞了上去,然后带着气流像利箭一样冲进了云霄。

秦重摸着身边的白云,看着变得渺小的山峰,感慨万千,不禁豪气干云地朗诵着。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稳稳坐在鹰背上,万丈高空,此情此景让他不自觉想起一代伟人的诗篇。虽然他心里极其想过平静的生活,可是哪个男儿不热血,哪个男儿不想建功立业,哪个男儿不想潇洒豪迈地打拼属于自己的一片江山呢?

秦重在此时才真正明白,自己并不是很排斥这个世界的原因,原来不单止是伊莉丝和布丽姬特,反而是因为他真的想在这片大陆成为一名强者,而且他拥有极大的天赋不是吗?

飞越过那片熟悉的小山村,他们已经来到了白雪森林的上空,常年积雪的树木,现在就像一团洁白的棉花糖般引人垂涎。秦重收起思绪,他现在并不想离开伊莉丝。

秦重示意铁鹰下落,他们停在了一片空旷的草地上。秦重看了看刚才被碎石划破的双臂,回想着刚才惊险的一幕幕还是有些后怕,他也能庆幸真的能成功驯服了铁鹰。而铁鹰正在梳理着凌乱的羽毛,它的模样更加狼狈,胸前已经空了一大片,而且还血迹斑斑。

“对不起了伙计!”秦重歉意地摸着它的脑袋,接着低声吟唱了起来。

“伟大的生命之神啊,我们是您虔诚的子民,请您用伟大的力量来洗涤我们疲倦的身躯吧——圣光洗礼!”一段冗长的吟唱过后,空中慢慢洒下了点点光雨落在他们身上,一人一鹰的伤口肉眼可见地快速愈合,不一会就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疼痛感消失了,铁鹰开心的扇了两下翅膀,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家伙也不怎么讨厌了,于是亲昵地蹭了他几下。

“哈哈哈,伙计,我以后就叫你‘黑铁’吧,怎么样?”看见铁鹰终于认可了自己,秦重不由心底发出笑容,给它取了一个名字。

铁鹰鸣叫了几声,表示了并没有什么意见。于是对天空还恋恋不舍的秦重,自然是坐着铁鹰继续翱翔在蓝天白云之间,直到夕阳的光辉完全消失后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伊莉丝和布丽姬特早已准备好了晚饭,看着从天而降的小老虎,知道他真的驯服了之前一直叨叨不忘的铁鹰,也是替他高兴。当然,秦重也不会告诉她们,他所经历的凶险。

“孩子,这段时间连白雪森林的外围都不要去了,从神秘区域渗透出来的气息已经侵蚀了里面大部分野兽,现在它们变得极其危险。”伊莉丝在餐桌上认真地对秦重说。

“母亲,可是我现在有了‘黑铁’,它可是可以飞的很高的,逃生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吧?”秦重微笑着想让伊莉丝宽心。

伊莉丝看着秦重叹了一口气,虽然这个孩子极其懂事,但也非常地有主见,决定的事情几乎不会改变,她也不想过多地干涉他的自由,最后也只是叮咛了几句。

“母亲,以生命之神的名义起誓,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

见气氛变得有些沉甸甸,秦重便装作一个真正的孩子般诉说遨游天空的快感,铁鹰虽然是初级妖兽,可它飞的很快很高,最后还说了几个幽默的笑话来打破氛围。

看着秦重手舞足蹈的样子,伊莉丝终于发出了会心的笑容。

……

幽静的夜晚,只有小河静静流淌,时而微微泛起波浪,明月照着水面,银晃晃的一片。

“尊敬的法神大人,愿诺伊女神与您同在。”伊莉丝来到了离屋子不远的柳树下,对着树下的佝偻的黑影行礼。

“伊莉丝,不必这么客套。”夜色完全遮住了的他的脸,只有苍老的声音证明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感谢您对诺兰德的照顾。”伊莉丝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她没有想到两年前路过的伟大人物竟然愿意在暗中保护了自己的孩子两年。

“啊,你说那个孩子啊。原本我只是对那个倔强家伙会有怎样的孩子感兴趣,可到后来我真的是喜欢上这个诺兰德了啊,不但有天赋,而且勇敢机智!”老人家的声音里夹着笑意,然后给伊莉丝讲了今天秦重驯服铁鹰的故事。

“这个孩子……”对于这个孩子,伊莉丝也很头疼,虽然无比懂事,可就是太爱冒险,经常挑战高难度动作。秦重不知道他作死的行为,竟然让伊莉丝此刻有种想把他揪起来打屁股的冲动。

“不要太责怪这个孩子,他的心可是很广阔啊。”老人隐瞒了秦重在天上说的那番话,虽然听不大懂,但也能感受到他想见识外面宽阔世界的心情,但他却又不敢去。因为羁绊着这一切的,正是他的母亲——伊莉丝。老人看出秦重是极其地深爱着伊莉丝,想留在她身边保护着她。不然他老人家估计早就收这孩子为弟子,然后浪荡天涯去了。

“……”伊莉丝听着老人这番话若有所思。

“接下来老朽可能要离开了,白雪森林那边堕落的气息越来越严重,虽然国王已经出兵调查,可我还是不大放心。”老人忧心地说道。

“大人小心,愿诺伊女神永远庇护您。”伊莉丝听见老人要去查探,不禁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对渗入白雪森林的黑暗气息也感到了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由这样强大的一位人物去解决最好不过了。

“伊莉丝,你可也要注意安全啊,两年前你散发出来的波动。可不单单只有我感受到了,换个新的环境吧。”老人说完之后彻底消失在夜里。

伊莉丝望着涓涓的河水,轻叹了一句。

“我已经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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