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被子微微有些凌乱,那一堆杂混的衣服里,男女交融的衣袍,轻颤着手,微微掀开被子一角,一抹红落入眼中,红的鲜艳,红的骇人,微长的指甲陷入肉里,似乎也不觉得痛。
“茵茵!你听我说!”男人头痛欲裂,昨夜的酒气还未散,眼里还有着丝丝点点的红血丝,手伸至一半,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显得颇为尴尬,何时,他们之间需要这般陌生相对!
段茵茵瞥开内心的慌乱,心伤,嫌恶的丢了捏在手里一半的被角,嫌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一言一句,“赫连祈,我,嫌你恶心!”
段茵茵没流一滴泪,看着波澜不惊,确实绝望到谷底的样子,赫连祈轻手碰了碰她的衣衫,段茵茵闪身躲过,那一抹被其碰触过的衣衫,更是一撕而下,随意任其飘散在空中……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书房的,即便当时男友劈腿窦逗,似乎也不是这么个感觉,便只觉得天要塌了,如今这茫茫时空,她该靠谁?值得靠谁?她木讷的坐在梳妆台前,双手紧紧地插在凌乱的发髻里,揪着头发,紧咬着嘴唇,轻伏在桌前。
“诺!林小姐!我家小姐,从早上起,一直到现在,没用早膳,也没用午膳,眼见这都到晚膳时间了!”段茵茵沉默了一整天,却把小丫鬟急哭了,实在没办法,哭哭啼啼的把林馨给拉了来。
“妞儿,姑姑不开心了!”林馨微微晃动小家伙的手,妞儿三岁,本就是一个可人儿,之前因为吃的不好,也总是偏瘦了些,如今这段时间,却是胖了不少,连抱在手里,都沉甸甸的,脸上多长了些肉,看着肉鼓鼓的,煞是可爱。
“姑姑!您不开心么?是谁欺负你了!爹爹今天便要回来了,我叫爹爹打他好不好!”妞儿挥舞着小拳头。
段茵茵勉强挤出一抹笑,却是笑的难看急了……
“得了!你这是同谁置气呢?昨夜之事,上官如儿那段,我知道!你那段呢?和王爷?同我说说,昨儿个,我……”
“馨儿,我不愿听到那些个名字!”段茵茵心里有堵,整个几欲崩溃。
林馨上前拿开段茵茵紧捂着头的手,“好了!你若心里有气,便不扰着你便是!怎的竟连我们的关系也变成这样,还有妞儿,你义兄晌午也便回来了!妞儿叫嚷着要去城外接爹爹!”
“那!那便去吧!我也正闷得慌,不想呆在这儿!”说完便顾自走了出去。
“茵茵!天色完了,你连晚膳都没有吃呢!哎…算了!媛儿,回了王爷,便说我同着茵茵出去散散心,不必担心!”
“可是小姐你!”
林馨做了个不必担心的表情,便随着小跑便追了上去!
“小姐你慢着些!”媛儿上前几步,心中无奈!
南院……
南宫仪急匆匆快步而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上官姐姐好本事!”那话说的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夸赞。
“哟~这是哪吹来的风啊?”上官如儿一脸闲适的斜倚在榻上,还张着嘴半打了个呵欠,“仪儿妹妹这话,怎的姐姐我听不出是夸赞的意味呢?”上官如儿小指一钩,风姿万千!
“你这么做是何意?不信任我么?”南宫仪倏地靠近,面色变得渗人而狰狞,天晓得她现在有多想把面前的女人抽筋扒皮,她南宫仪相中的人,居然就这么被这个女人占了先机。
“啧啧啧……妹妹别这样!”上官如儿不动生色的拉开两人的距离,“姐姐,没有这个意思!仪儿妹妹,你可是说,对王爷没意思的,如今姐姐我这是懂得把握先机,咱俩的目的,是一样的,再说,妹妹的娃蛊,似乎,是不怎么中用呢!怎么?难道妹妹,对王爷另有他想?”上官如儿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南宫仪,最好是不要这样!要不……姐姐我可是不会和你客气的!”
“娃蛊!这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南宫仪也微微有些茫然,一时之间摸不清头脑,“姐姐莫急,妹妹只是怕…姐姐的做法,会惹恼了王爷,到时候,便闹的王爷更加不欢喜了,可怎么好!”南宫仪状似一副略带遗憾的表情,像是真是那么回事。
上官如儿微微紧握了拳,一脸不甘,赫连祈的表情还清晰的浮现在眼前,“怕了作甚?段茵茵,本姑娘偏要在你面前炫耀!”一抹胜利的笑容浮现在眼角,“阿寻,此事,你该得赏!妹妹的娃蛊,似乎,还是不那么管用!”上官如儿了然于心,似乎胜利依然在望,赫连祈,我就是要让你内疚,段茵茵,我就偏要伤你最深!“南宫仪,最好像你说的那样!”望着女人远去的背影,上官如儿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书房。
“王爷!”言卿大步跨进,手上拿着一个类似布娃娃样子的东西。
“嗯?”才一天,赫连祈已经略显疲惫,眼里红血丝显而易见,说不出的憔悴。
“此布娃非本朝之物,亦非市井玩耍之物!这……”
“那便不是什么好物,是上官如儿所放?”赫连祈微微挑眉,若是之前,他必是早就办了她,现在,他竟然动起恻隐之心了。
“上头所写,确为王妃生辰八字,属下曾听说一种鸩蛊之说,便是将所害之人的生辰八字都刻在个穿雪白缎子的布娃娃上面,便能达到诅咒的效果!不知……”
“烧毁!作罢!对谁也不能说起!本王这次给她个机会,若是再犯,一定不饶!派人暗中盯着!”赫连祈紧了的拳又微微松开,“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