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突然有一排排火光亮起,伴随着整齐的军靴踏地声和铠甲的摩擦声而来。
“退回去!”夏云依猫着腰,就地一滚,带着陈岩又滚回刚才的岩石后,二人探头紧张的瞄着当下情况。
领兵而来的是千羽军副统领周耘,刚才在外围夜巡时听得守将禀报新任骁骑营指挥使带着军医进了统领大营,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先派人去军医营帐查探,兵士回报说军医确实不在,但药箱等一应器材均原封不动。
意识到有情况,周耘立即带了一队兵士过来,一路上见到统领大营周围的守卫昏昏欲睡,东倒西歪,他心下一沉,看来敌方趁这几天他特意吩咐的“松懈军心”将主意打到了韩统领头上,想挟持他来与千羽军谈判。
立时想透原委的周耘眉头紧皱,韩统领受伤的事本就没有透露给军队,即便今晚被答禄宇梁的人劫持了依旧不能走漏半丝风声,否则此消息一出,明日军心必散,答禄宇梁更会借机大肆进攻,一旦哈尔谷失守,北狄军便可一路南下畅通无阻,彼时大离危矣!
“周副统领,统领大营内似乎有情况。”校尉带着人将倒在地上的兵士弄醒后回来禀报,“是否要属下带人进去?”
“不必!”周耘摆摆手,“让人去通知火器营和辎重营,务必加派人手防范,另调集一千人马将外围防守的军队换回来,统领大营我一人前去足矣。”
“这……”校尉迟疑不定,“卑职担心有危险。”
周耘紧绷着面色,“有危险也是本将一个人受死,若带着你们前去,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见那校尉还想劝说,周耘冷肃低喝:“这是军令!”
“卑职……领命!”校尉垂首,咬牙带着将士离开。
同一时刻,统领大营内。
单烨小心翼翼的掀开帷幕,只见里间火光灼灼,方初久刚才拿进去的柳叶刀和烘烤薄刀的烛台摆放在桌子上。
一室寂静,连床幔都没有半分浮动,可偏偏床榻上空无一人。
“里面没人。”他放下帘幕,转身对方初久道:“韩舟被人劫走了。”
方初久眉头蹙了起来,“我们今晚的计划布置周密,为何会被人这么轻而易举捷足先登?而那个人又是谁?”
单烨还来不及回答,就听营帐外军队急匆匆赶来的声音,透过营帐缝隙可见火光映天。
“不好,有人来了!”方初久先他一步开口,“既然里面没人,我们先进去顶替一下,韩舟对自己的伤口避讳莫深,一般人想来是不能走近床榻看他的,你去床上躺下冒充韩舟。”
单烨有些焦急,“少夫人你呢?”
“我自然就是军医。”方初久边说边推搡他往里面走去,语气凝肃道:“韩舟的声音想必你比我更熟悉,待会儿演得逼真些,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床,也不要让他们看到我的正脸。”话完低声嘀咕,“早知道就易容成那个军医的样子了。”
外面有脚步声逼近营帐,片刻之后又返回去与外面的人交谈了几句。由于情况紧急,方初久并未仔细听他们说了什么。
单烨轻吐一口气,让方初久抓紧他衣角迅速往床榻走去,却在掀开帘幕那一瞬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