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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息土之问

“兰二堡主,我听说,你府上有一个从南谷来的巫医,医术很是了得,我想和他见上一面,可以吗?”秋莲突然发问。

兰二堡主面上一白:“切莫再说此人。当初我请他来时,听说他是什么南谷第一圣手,可虹儿病了这许多日,我也让他瞧了三四回,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白白在家里供养了他许多日。我已经将他撵出去了。”

“那可真是憾事。据说南谷人养蛊虫的特别多,兰公子这虫蛊虽然治好了,但那虫子我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还想问一问他呢。”

“姑娘若是想找他,明日派人在堡中客店里寻一寻,兴许他未离开。不过此人巧舌如簧,姑娘小心不要被他欺瞒。”

“多谢二堡主。”秋莲笑着点头,“兰堡主,我听说蛊虫是一定要有人放,才会寄生在人身上,兰公子的病虽好,但病因还没找到。我们只会看病,剩下的就交给兰堡主啦,不然再生病,我们不一定能碰巧遇上呢。”

“秋姑娘此言甚是,只有找到病因才能防止再次生病。”兰堡主点头。兰虹宇独自喝着面前的稀粥,听到秋莲说以后不一定能遇上,便放了勺子,呆呆的只顾看着秋莲。

话谈到此,众人都不再笑言,互道了谢便各自散去。

木青寒紧随云凌身后,一直到云凌四人所住之地。

“木公子,我们到了。”云凌不悦。

“云姑娘,当初不能亲自前去迎娶,乃是形势所逼,并非我本意,希望你能勿怪。”木青寒俯首作揖,态度谦诚。

“我并未放在心上。”

“自记事,便知云姑娘才气惊人,青寒好生向往,只可惜多年竟无缘相见。今日得知你便是凌儿,而我竟然两度相见而不知,心中又欢喜又懊悔。凌儿,我曾到云隐山去找你,可四处寻你都不见,后来碰上木鞅,才道你已经离开。这回相见,你跟我回木家吧,可好?”

“木青寒。”云凌看着木青寒的眼睛,“我们从未见过,虽有夫妻之名,但你也承认,成亲当日拜堂的不是你。所以,我们之间不必如此熟络。待我处理好云隐之事,自会到木家说明一切,还请木公子今后不要再多言。”

“凌儿。”

“木公子可叫我云凌,或者云姑娘。”

“你心有不悦,是我的不对。我愿意等到凌姑娘接受我的那一天。”木青寒继续道,“只是,现还有一事想要请教凌姑娘,木鞅说,青玄在姑娘离开后也跟着离开,留下话语表明要去找姑娘,不知凌姑娘可有见到我家青玄?”

“人我见过,但未免路途奔波之苦,我已把他拜托给一户农家照顾,木公子可放心,日后定会送回。”

“这农家在何处?父亲对他甚是担心思念,如果能尽快将他带回家去,也好了却一桩心事。”木青寒神色担忧。

木青玄躲在门背,和秋莲耳语:怎么办?

云凌皱着眉头:“当日说定,除了我亲自去接,不论来者自称是谁,都不得答应。木公子情急之心我已知晓,但还请多候两日,待我与木公子一同前去。”

“那便劳烦凌姑娘了。”木青寒终于辞行而去。

屋内,木青玄着急,秋莲安慰:“实在不行,我们就告诉他真相好了。”

“可我现在这个样子……”

“秋五叔给你的药,吃完了吗?”江素眠问。

“每天都吃,可这几天虽然还是一般的爱睡觉,个子却不见长了。”木青玄困恼。

“虽然我现在灵力足够,但并不知道云茱用的是什么术法依旧无用。”

“那还是直接把小木青玄交给木公子,他相信也罢,不信也罢,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我觉得他是不会和凌姐姐生气的。”

“青玄,你觉得呢?”云凌看着木青玄。

“如果大哥再问,那我就承认好了。”木青玄叹着气,“也不知道大哥来兰家做什么?”

木青寒来兰家的目的,就连他的贴身小厮都不知道。

“公子,我们来兰家,究竟要做什么?”

“我们不是给兰家送了药吗。”木青寒笑。

“那倒也是。”小厮点头,突然又道,“也幸亏我们来了兰家,不然还见不到云隐族长呢。公子,那云隐族长如此傲慢,您怎么不生气?”

“以后见到了,要称呼少夫人。”

“是,公子。”

“你问我为什么不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她不高兴是应该的,谁让我当时没有亲自去娶亲呢。”

“表小姐病重,公子您也是没有办法。”

“木河,以后绝不能在云姑娘面前提表小姐,记住了吗?”木青寒严肃的说。

“记着了。”木河点头。

秋夜凉爽,薄雾降下,木青寒关上窗户,他来木家本也没什么事,却在今天遇见云凌,算是不虚此行了。

稀疏的星子在浓雾中彻底看不分明,云凌坐在门口想她对木青寒说的那番话。她对木青寒确实毫无感情,不论他是否亲自娶亲,这门婚事,都不是她所乐见。如果可以,她愿意留在云隐一辈子,嫁人成家,她从未想过。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如果没有这一回南下寻药,没有碰到江素眠,也没有听过那些故事,她也许就真的那样过了一辈子。可她遇见了能让她感觉到温暖开心之人,遇见了她所向往的生活,所以今日所说的要到木家去找木家家主退婚之事,以前可以只是想想,这回却是要绝不退缩。等救出了云隐众人,将木青玄也送回木家,她当可无牵无挂,做自己了吧。

门外的身影在夜风中略显单薄,江素眠本打算开门出去,但最终还是决定留给云凌一个自己的空间。在见到云凌痴痴的看着自己的时候,他就想,如果她能这样一直守着自己就好了。后来在秋水城,她笑着说,可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啊,他便从此认定了云凌。他不担心木公子,他只担心云凌会不会烦恼,能不能开心。

夜风拂面而来,带着息土园内的浓浓花香,云凌回到房间关上房门。一抹黑影从息土园一角掠过,带着不知何物填满的包裹奔向园中央。

木青寒一早就来院子里是云凌没有料到的。房间里,秋莲和木青玄不知在闹什么,秋莲在后面喊:“木青玄你给我站住,你简直和你哥哥一样惹人讨厌。”木青玄从云凌身后钻出房门,一抬眼就看到了笑眼盈盈的木青寒。

“青玄。”

“大哥。”

就这样,不需要问话,也不需要遮掩,木青玄的身份已经没办法再掩饰下去了。

“那天我进兰家的时候,听到有人叫我,是你吗?”木青寒问。

“是的。”

“那怎么我找你,又不见你。”

“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肯定不会相信我。就算你相信我,你也会问我为什么,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所以就想等好了再回家见你们。”木青玄乖乖回答。

“你倒是很会为我们着想。你知不知道,听到你跟着云姑娘出门的消息,英姨直接就病倒了,现在还不见好,爹也为了你着急担心,连累木鞅被罚打扫了一个月的慕云阁。”

“我娘她不严重吧?”

“怎么会不严重?每天茶不思饭不想,爹为此不知想了多少办法。”

“我也是迫不得已。”木青寒小声着,些许委屈,“你当初为什么没有亲自去娶凌姐姐,你知不知道好多人在婚礼上笑话她。云隐族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也没有人来帮她。”

“你年纪还小,有些事你不明白。”木青寒一时语塞,顿了一会儿才道,“现在我已经见到你凌姐姐,你就不要担心了。你跟我说说,你这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风雨楼楼主是谁?”

木青寒和木青玄两人在房里,聊了大半个时辰,云凌和江素眠不想去打断,便商量着,由云凌和秋莲去息土园查探息土的情况,江素眠留下来照应木青玄。

息土园中,兰堡主紧皱眉头。昨日见时还好好的息土,今天却突然暗下去一大块,在上生长的大树,一枝也隐隐显出枯黄的迹象。云凌进入园中,便看到兰堡主正派了人松掘息土,试图查探息土是否有异样。

秋莲昨日并没有随同云凌前来,所以今日见到园中那么多珍贵的药材花木,和飞鸟走兽,惊喜得见到兰堡主便说:“堡主,你们家这个园子里的东西可以卖吗?我每样都要一份。”

兰堡主正愁苦,却依旧在听见此话时回道:“若兰家有,姑娘想买,我们自然可卖,只担心,这些东西都留不长了……”

云凌看见那一枝枯木,用灵力去探,发现那几片叶上的灵力几近消失,而周边完好的叶子却无恙。她继续伸手触摸息土,感觉那息土的灵力也不如昨天汹涌澎湃,像是被什么约束了一般。

“堡主,你们可知道这里的息土从何而来,为何而生?”云凌问。

“云姑娘此问,也是我兰家的疑问。自从兰家先祖到食谷平原,这息土便存在于此,只是那时息土之力薄弱,息土面积也少,养一两株珍奇之花木已经算得是不容小觑。后来不知怎的,这息土一年比一年多,到我祖父一代,已有这院子这么大的面积。兰家也因此不断壮大,有了今日的兰家堡。至于它为何会生长,我先祖也曾找高人查看,但皆是无果。所以如今息土减少,我们也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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