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落雁泽!
“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把不纯的灵力剔除的?”江素眠被云凌扶到一棵树下,有厚厚的叶子垫在地上,他小心着坐上去。
云凌把木青玄放到江素眠身边,木青玄就扶着树站着。“在水下的时候,青玄突然爆发出一股纯阳内力,那内力传到我身上,我感觉整个人都在受到炙烤,然后体内残留的云茱灵力就像是被烧毁了一般,完全消失了。不知青玄到底修习了什么功法,居然在体内藏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木青玄见两人看着自己,很认真的摇着头,又张嘴咿呀了两声,随后一脸愁思的坐在叶子坐垫上。他第一思考的,是云凌给他渡气时,那奇妙的接触。在木家,除了母亲,还没人亲过他呢。第二要思考的,是他身体里的内力。他乃木家妾室所生,是没有机会跟随父亲修习木家功法的。他每天不过由木鞅带着,拈花掏鸟,玩些小孩把戏。偶尔被母亲捉住,陪她一起念经打坐。在木家十二年,也没有遇到过奇人异士传他功力,难道是母亲那奇怪的经文里另有乾坤?
突然扑通一声响,云凌三人都望向声音方向,湖面上,老者的衣衫起落,云凌大吃一惊,急忙奔过去欲将老者救起,可还没等她出手,老者落水处就升起一根水柱,将老者托出水面,置回湖岸。
老者的目光飘向湖面,看到很远很远的深处:“为什么不肯让我来陪你?”
湖面平滑如镜,刚刚的波动痕迹已经全然消失。唯湖面上的鹊桥仙舒展着,开出一朵朵白色的小花。
“老伯,我送你回去吧。”云凌已知他就是陈清,心中些许悲凉。
“到哪儿都是一样。”老者掩着面,不知是泪痕还是水痕,在脸上交错纵横。
云凌不好移动他,就站在原地守候。片刻之后,老者的声音传出:“这鹊桥仙是我在落雁泽摘回来的。从这里直翻过两座山,会看到一片连绵的山,山群中,有一座山很特别,上面有三颗特别的巨石,就在那座山脚下,有一个山洞可以直接穿过山体,到达落雁泽。你们走吧,这里不是你们应该停留的地方。”
“你和长乐姑娘……”云凌欲言。
“不管她要如何,我都随她。趁天未黑,你们赶紧离开吧。”老者屈腿坐在湖岸上,不愿再看云凌三人。
云凌走回到江素眠和木青玄身边,也不多问,直接就着地上的叶子就做了个御风而行器具,三人离开月儿湖,深入到犬牙山中。
如陈家湾人对犬牙山的描述,犬牙山地势险峻,树木都是参天高耸。云凌初始试着用灵力一直带江素眠二人翻过山峰,但山势太高,云凌虽有灵珠为本,却也感觉到吃力。天色渐晚,云凌停在山腰处,寻了棵高树做了一个简单树屋,小心翼翼的将二人放入里面。木青玄脚一碰到实处,就兴奋的爬到树屋边上,攀着小围墙往外看了一眼,树屋离地丈余远,吓得他嗖的一下缩回脑袋,爬回江素眠身边紧紧抱着他的胳膊。
江素眠伤势未愈,云凌将他们二人安置好后,跃下树去,打算搜寻一些药草回来。树林下端,各种各样的藤蔓灌木交错相杂,奋力争夺向上伸长的空间,小株的草药反倒没有踪迹。云凌疾步飞驰在林中,她的灵力呼之即出,不仅使她精力充沛,而且使她跳跃趋驰都形如本能一般迅捷。也不知走离了多远,在天空开始暗淡之时,云凌手中握着一束药草,还提了一只野兔,趁着最后一缕残阳未消回到江素眠和木青玄处。
见两人安然无恙,云凌接二人下了树屋,又在树下生了堆火,将野兔剥了皮清理干净后放在火上慢慢的烤,滋滋的油爆声引得木青玄口水横流,看到云凌已经用捣烂的草药在江素眠细碎的伤口上敷好,他指了指架在木架上的兔子大腿,又指了指江素眠和云凌,意思是你们一人一只兔腿肉。云凌拍了拍他的脑袋:“青玄真懂事。”
烤好的兔腿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从木青玄面前递给江素眠,木青玄还没有长好牙齿,云凌撕了一小片肉给他,让他在那儿慢慢磨牙。山野里不时传来鸟叫蛙鸣,云凌在月亮升起时借着月光从一处山泉那用叶子盛了两大捧水前来给江素眠和木青玄,以前长老们总说她做事过于追寻简单,现在若是见到她能为人做到这些事,怕是要刮目相看。
木青玄不能用吃肉来填饱肚子,云凌像变戏法一般从火堆底下掏出几颗鸟蛋,也不知云凌掏了多少鸟窝才找到这几颗,木青玄瞪大了双眼,惊喜的看着云凌。这是他想要一辈子照顾跟随的人,果然没错。
填饱肚子后三人回到树屋休息,夜深时分,听到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在树下,云凌猛地惊醒。江素眠也醒了,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过了好一会儿,那悉索的响声终于消失,两人才再度闭眼休息。第二天云凌下树去看,昨天余在火堆旁的兔肉已经全部不见,火堆也被刨开,烧干的地面上留下凌乱的爪痕。
这座山里,野兽很多,山高林大,是野兽们的天堂。
已经好好睡了一觉的木青玄此刻正同江素眠在山泉旁洗脸,泉水从一个小山洞口流出,汇成弯弯曲曲的一条小溪,在两人不远处溪流下方,几只鸟雀也在濯水。
那么高的山,单靠行走肯定是不容易的,更何况江素眠身体虚弱,木青玄有事要抱着行动的孩子。云凌捡了些山间野果放在叶子上给江素眠和青玄,自己则盘坐在一颗树下吸纳灵力。五灵之身本就比常人更容易贮灵,如今又有灵珠在体,半柱香的时间,云凌就觉得神清气爽,体内灵力澎湃起来。
待三人准备妥当,云凌再次运灵,携着另二人御风而上。一路走走停停,山林环绕,若不是云凌能时刻登高远望,怕是要迷路在群山之中。终于翻过老者所说的两座高山,站在山脚寻找那三颗大石头时,已经是出发后的第四天上午。
云凌找的草药效果不错,江素眠外伤尽好,再者云凌这几日在山间捕猎,变着法子给江素眠和木青玄寻吃的,不知是山间之物有奇效还是这几日少有的安宁,江素眠内伤也已痊愈,恢复到精神之状。
木青玄昂着脑袋看着眼前的山峰,山高入云,不知离天究竟只有几尺,整座山群都被笼罩在一片奶白色的雾气中,若隐若现,阳光直照也未见散去。若不是翻过前面的高山到此处,真不知原来山后有山,此处别有洞天。
“雾气如此大,要找到山上的三颗巨石,怕是要进山去才行。”江素眠抱着木青玄,眼睛不断上下扫视。
“那就进山吧。我们沿着山麓寻找,也许能直接发现那山洞。”云凌点头。说罢三人就走进那雾气缭绕的山群中。
山麓处,高树掩立,灌木丛生,人走进去不知找何处落脚,从哪方前行。云凌结印形成风力,哗啦啦吹动树叶,试图将笼罩的雾气吹散,但总是在雾气即将消失的时刻,新的浓雾又从高处坠落下来,让人不胜其烦。云凌无奈,只得带着江素眠两人从距山麓稍远处经行,如此一路行走一路吹开山林间的雾气,以找到那拥有三颗巨石的山体和山洞。
行了约有一个时辰,沿路倒是看到山洞几个,只不过靠近去寻巨石,皆是一无所有。云凌腾跃到树梢,细细的感受着空气中传来的各种气息和不同的灵力。如果是大泽,肯定是有水的,那个山洞如果贯穿山体将两边相连,那么水灵一定也会多多少少穿过山洞到这边来,看哪处的水性灵力最充沛会不会能快速的找到……不过如果是山泉呢……突然,云凌闻到一缕花的香气,灵光闪现,各处的水没有什么区,但鹊桥仙却是仅有落雁泽一处可寻。不知能不能找到鹊桥仙的气息。
江素眠和木青玄看到有细细的五彩光芒从云凌身上绽开,像一根根柔美的丝线随微风摇曳。过了片刻之后,丝线消失,云凌微微笑着,说:“找到了。”然后直接把地面上的二人用一根青藤缠住,使他们跟在自己身后飞驰,一盏茶的功夫,三人落到一个山洞口。
“云姑娘的灵力运用得越来越熟练了。”江素眠见青藤从自己身上撤去,忍不住笑道。
云凌不知这句话是夸奖还是打笑,回过头见木青玄在那儿鼓掌,他二人都笑看着自己,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找一找有没有巨石。”云凌说。
“不用找了,你看。”江素眠手指着山洞口上方丈远处,只见三颗巨石如犄角一般从山里伸出,大小一般间距相等,像是特意插放于那。
三人拂开洞口的藤蔓杂草,只见洞内狭窄,望进去看不到一点光亮,阴湿潮冷。云凌折了几根树枝包上干枯的草木做成简易的火把,江素眠将一件外衣折成裹带,把木青玄绑在自己身上。木青玄咿呀了两声,用手拽着江素眠的衣襟表示,自己也会小心谨慎,不拖后腿。
火把微弱的光颤动着,被照亮的那一小块地方在微光里反射出黑色的光泽,云凌走在前面,小心观察着洞中的情形,江素眠浑身紧绷,一旦有危险出现,他要能第一时间做好防备。可出乎意料的,这黑黢黢的山洞蜿蜒曲折,在里面走了大半个时辰竟然没有碰到一丝异样,三人顺利的看到洞口的光亮,空气也清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