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飞鸿两只胳膊交叉抱在自己胸前,两腿分开与两肩同宽,昂首挺胸地站在郭其瑞的对面,冷着脸儿,用鄙夷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县太爷,也不说一句话。
两个人僵持了好大一会儿,还是郭其瑞先开了口:“欧阳飞鸿,知道本县为什么要抓你吗?”
“知道!”欧阳飞鸿冷冷地说,“不就是因为你们想把锦儿抢走,我没有让你们得逞吗?!”
“你坏了本县的好事儿,本县怎能够善罢甘休?!”郭其瑞道,“本县被你一搅合,只得放了那个佳人儿,狼狈不堪地逃出了莲塘村!出了村子,本县越想越觉得窝囊,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本县就派闫彪拐回了莲塘村,查明了那个美人儿就住在你的家里,并且和你的关系非常亲密!我想得到那个美人儿,你是我的绊脚石,本县不抓你抓谁呀?!”
“你以为,抓了我,你就能得到锦儿吗?!”欧阳飞鸿冷笑着问。
“本县抓你,也只是为了出口恶气而已。本县自知理亏,所以,至今没有动你一指头。”郭其瑞沮丧地道,“至于我能不能得到那个美人儿,那就看本县的造化了。本县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美人儿只要知道本县是真心喜欢她,她是会被本县的真情打动的!”
“你拦住我干什么啊?放我进去!”突然,门口外边响起了一个女音。
“小姐,县太爷吩咐过了,没有他老人家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去!”这是闫彪为难的声音。
“这丫头怎么来了?”郭其瑞自言自语地嘀咕一句,然后对着门外喊道:“闫彪!让她进来吧!”
“是!”屋门外的闫彪答应一声,然后道:“小姐,请进!”
坐在屋里大梁上的上官云锦,好奇地扭头往门口看去。只见从外边大大咧咧地进来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姑娘来。这姑娘柳叶眉,丹凤眼,面如桃花,唇红齿白,走路风风火火的,一副男孩子的样子。
“玲珑,你不在闺房里描龙绣凤,跑到这县衙大堂里干什么来了?”郭其瑞望着走进来的那个姑娘,疼爱地问道。
上官云锦这才知道,进来的这个姑娘,就是郭其瑞的女儿,玲珑。
“爹——!我不喜欢描龙绣凤,你偏偏让我去学那个!我手里拿着那根绣花针,比拿着一根棒槌都沉!累得我腰疼脖子歪!我不干了!我习惯了舞枪弄棒,干不了绣花那个细活儿!我来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别再让我学绣花了!饶了我吧!别让我再受那个洋罪了!你还是让我习武练拳吧!”玲珑高音大嗓地说着,人儿已经走到了郭其瑞的跟前。她扭头看到站在郭其瑞对面的欧阳飞鸿,眼睛里顿时放出异样的光彩来!她像是发现了一件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欧阳飞鸿的脸,问郭其瑞道:“爹——!这个人是谁呀?!我怎么从来就没有见过他呀?!”
“他是……”郭其瑞不知道该怎么给女儿介绍眼前的这个欧阳飞鸿了。顿了顿,他说:“这是一个盗窃犯!”
“盗窃犯?!”玲珑不敢相信地直视着欧阳飞鸿的脸,惊讶地道,“我以为盗窃犯都应该是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这个人长得这么英俊漂亮,怎么会是盗窃犯呢?”
郭其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女儿才好了。他叹了一口气,对玲珑道:“玲珑啊,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整天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没有一个女孩子的样子,今后怎么嫁人啊?!”
“爹!我要看中了一个人,你说该怎么办呀?!”玲珑眼睛望着欧阳飞鸿,问道。
“那还用说?!只要是俺宝贝闺女看上的,爹就是偷,就是抢,也要把他给你弄回来!”郭其瑞信誓旦旦地说。
“爹!你说的话算数吗?!”玲珑不由地喜上眉梢,又问。
“你爹向来是吐口唾沫就是个钉!说过的话绝对算数!”郭其瑞保证道。
“那好!”玲珑用手指着欧阳飞鸿道,“爹!我看中这个盗窃犯了!”
坐在大梁上的上官云锦一听这话,浑身不由地一震,差点儿没有从大梁上滑落下来!她急忙用双手扒着那根梁头,又爬了上去,坐好。她的脸上,现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欧阳飞鸿惊得差点儿没有瘫坐到地上!他急忙后退几步,扭过身子,准备随时逃跑!
郭其瑞先前只当是玲珑开玩笑,没有当真。现在听到女儿竟然这样直白地说,他的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他对玲珑一挥手,喝道:“去去去!一边玩去吧!爹还有事要办哩!你别在这添乱了!”
玲珑撅起了嘴,不满地道:“爹!你刚才说过的话到底还算数不算?!我也老大不小了,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你不替我操心也就罢了,我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你还推三阻四的,你想让我在你跟前当一辈子老闺女呀?!”
郭其瑞想想,也感觉到有点对不住女儿,就说:“那你问问人家,看人家同意不同意?人家要是同意了,爹没啥说的,你说咋办咱就咋办!”
玲珑几步跨到欧阳飞鸿面前,喜气洋洋地看着欧阳飞鸿的脸,说:“盗窃犯,我是个直性子人,说话直来直去,不会拐弯抹角。我刚才的话你也都听见了。你别害怕。我人直,话直,但我心肠好。我要看上了谁,就会一心一意地喜欢他!我看上你了!你要有那个意思,我就跟俺爹说说,免了你一切的罪名。别说你是盗窃犯,你就是一个杀人犯,只要俺爹一句话,你也就没事儿了。你给我个明白话儿,这门亲事,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上官云锦气得浑身颤抖!她真想飞身下去,拉起欧阳飞鸿跑出去!
欧阳飞鸿看着对面玲珑望着他的火辣辣的那双眼睛,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