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的话语从小庙的外面传来,童子的脸色微微一变,阴森的面孔微微有些讶然,随后桀桀笑道:“没想到今日还能看到筑基修士……不过就算这样……又如何!”
童子右手微微一招,那秦明所化的名为勾魂的怪物便咆哮了一声,一爪荡开迎面袭来的胖子,胖子整个身子倒飞出去,撞在小庙青石所铸的小墙上,迸溅出几块碎石,胖子浑身的火红之色顷刻之间如褪色一般散去,面色苍白。
林山冷哼一声,一枚八角铃铛从袖中飞出,一股出尘之意跃然而出,清脆的铃声在风中摇曳,小小的铃铛迎风便涨,转瞬之间便已经化为数丈大小的巨大铜钟,自虚空之中镇压而下,花鸟虫鱼,青山秀水在铜钟表面悬浮显现,似乎这个铜钟模样的器物承载着一方山河一般。
“铛……”
清脆的铜钟撞击声在不大的小庙之中响彻,激荡起一大片风云,等到尘埃落定,小庙之中的青石地板早已经碎裂成数块,手掌宽的裂痕在秦明的脚下漫延开来,那口巨大的铜钟被勾魂举起,上面的花鸟虫鱼不断摇曳游荡,勾魂的口中不断发出低沉的吼叫声,两只利爪在铜钟表面不断挥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童子看着勾魂手中的巨大铜钟,眼睛微微一眯,一枚四四方方的小印从手中飞出,漆黑的气在小印上缭绕,隐隐有厉鬼一般的叫声传出。
那小印从童子手上跃出,重重撞击在铜钟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铜钟与小印碰撞,散发出神圣的光彩,似乎要将世间的罪恶都尽数消弭。小印与那神圣般的光彩一接触,一股宏大堂皇的气息便从其中散发出来,那凄厉的厉鬼般的叫声响亮了数分,但却少了一丝诡秘阴暗之色,一枚小小的赦印在黑气之中沉浮。
“山鬼印!”林山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随即转为一抹厉色:“看来当初此地的山神便是被你吞噬了!”
“桀桀……”童子舔了舔血红的嘴唇,“本座现在好歹是微小神力的神邸,你个筑基修士怎么与本座对抗……”
山鬼印涌出道道黑气,融入勾魂的额头之中,一抹细微的金色夹杂着淡淡的黑色印记在勾魂额头浮现,勾魂双臂金光大盛,将顶在背上的铜钟渐渐托起,向着林山的身体扔去,巨大的铜钟夹带着呼啸的劲风,向着林山迅速靠近。
林山右手微抬,来势汹涌的铜钟瞬间在指尖止住,重新化为一枚小小的铃铛落入掌中。
“神邸?”林山眼中讥讽之色愈加浓重:“窃取神明之位,却无神明之能,你这个神邸还有多少职能……”
童子神色不变,冷声笑道:“对付你这种筑基修士已是绰绰有余……”
山鬼印之中金色赦印闪烁,勾动冥冥之中的冥土,这方山河微微有些震动,山鬼印上逐渐凝聚了一座小小的山峦,一条弯弯的大河环绕其上,场上的众人就连呼吸都有些凝滞了,山鬼印逐渐变大,面对小小的一枚印玺,竟有种环绕山河的感觉。
林山双眸微微开阖,一双虎目淡金色光芒闪烁,一声熊啸声从体内传出,叶枫甚至能够看到那淡金色双眸之中闪动的丝丝狂暴之意,似乎有一头熊罴隐藏在那魁梧的身躯之中。
“吼!”
一座造型奇异的道台在身后冉冉升起,一头淡金色的熊罴在稻草所铸的巢穴之中徘徊,狂暴之意汹涌而出,宏大的淡金色光芒笼罩下来,洒落在小庙之中,澎湃的杀意如破闸的洪水,向着四方汹涌而出。
“想不到你竟然敢修炼如此凶险的功法……”童子的眼中淡红色色彩闪过,漆黑的双眸盯着林山身上那近若实质的杀意,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飞熊呢……倒是好久不见了……”
山鬼印之中淡金色赦印沉浮,不顾那洒落的淡金色元气,夹带着这附近的近百里山河,撞在林山的道台之上!
“轰!”
熊罴狂暴的挥舞着锐利的爪子,闲着承载着冥土山河的山鬼印拍去。林山淡金色的道台闪烁到了极致,璀璨的光华让人睁不开眼来。
“噗!”
林山吐了口鲜血,细密的裂痕从道台的边缘向着内部扩散而去,童子的山鬼印在一阵撞击之后,倒卷回袖中,看上去毫无伤痕,但其中还未完全炼化的淡金色赦印已经黯淡了不少,几乎就要破碎开来。
“哼……”童子冷哼一声,这一击虽说将林山的道台打出裂痕,伤到了其根基,但山鬼印之中沉积的神力也消耗了不少,童子本身还没有成为一方山神,炼化的部分神赦虽说让他继承了一部分神邸的能力,但最多只是达到山鬼的程度,不足以收取一方信仰,如此大的神力消耗,还是让其不免有些肉痛。
林山道台经过山鬼印的冲击,几乎马上就要破碎开来,若不是《飞熊经》的神异之处,只怕此番定要折损一番寿元。
破损的道台闪动,徘徊在道台上的熊罴愈加暴躁,越来越多的元气向道台涌来。
“吼!”
熊罴咆哮一声,浓重的杀意从小小的熊躯涌出,化入林山的体内,林山一身衣袍猎猎作响,四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林山原本魁梧的身子壮大了数分,几乎就是一头熊罴。
叶枫眉头微微一皱,林山此时的状态似乎与武道有些相似,一种意志壮大了体魄,大概唯一的不同之处,便是林山此时被杀意充斥,鼓胀的肌肉不断释放着暴虐的气息,而武道却是势作用于体外,神志清醒。
“去死!”
林山的双目血红一片,双臂拍下,血色的雷霆顺势批下,杀意直接压得勾魂动弹不得,童子眼中的诡秘愈加深邃,似乎蕴藏着难以述说的阴暗……